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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们的手,挠了挠头:“别哼了,再哼,嗓子都要坏了。快挑马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过了这个村……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句谚语是他教授的“技能”,如今小五竟能熟练地运用起来,令同样来到马厩的太子很是欣慰。 下一刻,胤祺扯了扯还在欣慰的太子的衣袖,凑过头去,小小声地喊了声二哥。 “怎么了?” “六弟的手好热,像火一样热,”胤祺悄悄地说,“他是不是穿得太多啦?” 太子原先噙着的笑意淡去,面色倏然严肃了起来,重复了一遍:“热?” 五阿哥肯定地点点头。 胤祺才五岁,不懂得这些,太子却不然。 他沉吟一瞬,下意识想着,六弟是不是发烧了? 天气渐凉,寒暑交替,受寒也是有可能的。况且德妃刚生了小格格,分身乏术,或许顾不过六弟,所以……没有发现? 可小六在毓庆宫生了病,他终究有脱不清的干系。 若是请太医,惊动了皇阿玛与老祖宗,真是风寒便罢……若结果只是虚惊一场,那他这个太子,就要遭受数不清的攻讦了。 还有。德妃的性子,他隐隐约约知道几分,是与宜额娘截然不同的秉性。 她把六弟看得牢牢的,这要怨怪上了他…… 说到底,是他请的六弟。 迟疑了几息,太子动了动手指,轻叹了一声,最终下定了决心。 那厢,别别扭扭的胤祚丝毫不搭理别别扭扭的胤禛,自顾自看着小马,时不时摸上一摸,发出惊叹的声音。 太子大步走来,微凉的手覆上了胤祚的额头,引得后者呆呆地抬起脑袋,不解地望着他。 右手紧贴了片刻,太子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后面色一沉,即刻唤来何柱儿:“请太医——” 德妃目送胤祚远去之后,压下心头的担忧,再忍不住疲惫躺在了榻上,睡了极长极长的一觉。 朦胧间,吴嬷嬷略带急切的声音传来:“娘娘,娘娘……” 德妃眼睫动了动,半晌之后,才颇有些不悦地睁眼。 她半垂杏眼,正想问“什么事”,就听吴嬷嬷指了指屏风后头,压低嗓音,喜悦地道:“万岁爷来了!” 德妃霎时又惊又喜,满腔困意不翼而飞,苍白的脸上浮起健康的红润。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靠在软枕上,哑声中带着丝丝柔意:“恕臣妾失礼,不能给皇上请安了。前些日子,皇上赐下名贵药材,还给茉雅奇赐了名,臣妾感激不尽……” 语调是一贯的轻柔温婉,康熙却没有额外的心思聆听。 他不住地转动着玉扳指,几乎要转出了残影来。 皇帝闭了闭眼,打断了德妃的话,低沉地问:“胤祚中了毒……你这个做额娘的,可曾知晓?” 伴随着吴嬷嬷惊恐之极的目光,德妃浑身一颤,面颊“唰”地一下失了血色,晕了过去。 第35章 毓庆宫,欢声笑语忽然不见,气氛凝滞极了,伴随着一股苦涩的药香。 隐隐有着孩童的啜泣声传来,“热,好热……” ——六阿哥不是风寒,而是中了毒。 拎着药箱的李太医把完脉,颤颤巍巍地禀报过后,太子大惊之下,立即传召了整个太医院轮流诊治。 半晌,太医们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没有半分相悖。 起初,他们也是不相信的。皇子阿哥,天潢贵胄,怎么会中毒?! 强忍着内心的惶恐,他们轮流把完脉,细细观察了胤祚的眼皮与舌苔,低声商量了几句,紧接着熬了一碗退烧的良药。 此药性温和,适宜幼童服用,是最为稳妥,不会出错的方子。 对于中毒一事,胤祚懵懵懂懂的,没有半分察觉,只是出现偶尔的晕眩……抗拒着喝了药后,全身上下却烧得更烫了些。 像是蛰伏的毒性,被彻底激发了一般! “热……”他躺在榻上,瘪着嘴,眼里含了一泡泪,紧接着,白嫩的脸蛋上浮现了小片小片的红肿。 额头发烫,手脚却是冰凉,身板轻轻地抽搐着,不出几息,他又哭着喊了起来:“冷,额娘,我冷……”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面色凝重,赶忙行动了起来,煎药的煎药,探讨的探讨,不敢再有丝毫耽误。 头晕目眩,四肢发寒,身躯抽搐,接下来就是止不住的腹痛呕吐,这是常见的中毒之兆,不会有错的。 作为宫廷之中,医术超绝之人,天底下的毒,只要不是奇毒异毒,他们都能解。 太医们还没松口气,又高高提起了心 俗话说对症下药,分辨不出六阿哥中毒的缘由,何来医治之说? 李太医拱了拱手,郑重道:“回禀太子殿下,六阿哥患的是常见之毒,实乃不幸中的大幸。微臣猜测,阿哥中毒最多不过五日,因着发现时日尚早,毒性尚在蛰伏……喝下散热之药,犹如催熟,这才来势汹汹……” “此毒可解,只需查明出处,”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吞吐,“不过,微臣无法保证,六阿哥能否康健如初。” 才四岁的孩子,年纪太小了!留下后遗症,几乎是肯定的,只是轻重而已。 说罢,李太医深深地低下头去,生怕面前几位阿哥迁怒了自己。 太子立在床边,紧抿着嘴唇,面色铁青;三阿哥震惊地张大了嘴,四阿哥握着五阿哥的手,握的很是用力,重重咬着牙,眼眶泛着红。 被德妃遣来照料胤祚的大宫女绿萍,捂住嘴泪流不止,差些昏厥了过去。 她喃喃道:“六阿哥成日待在永和宫,奴婢们半分不错眼地看着,哪有接触毒物的机会?不可能,不可能的……” 毓庆宫把太医全数请了来,如此大动作,怎么也瞒不住人,太子也没准备瞒着,火急火燎地上报了皇阿玛与老祖宗。 不出片刻,慈宁宫便得到了消息,这等惊事,也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彼时,康熙终于得了空,正给太皇太后请安。 他轻抿了一口奶茶,慢慢地将近来后宫发生的一切讲给了老太太听:“孙儿册封成嫔与平嫔,是早就考虑过的,与翊坤宫干系不大……” 太皇太后瞥了他一眼,心里明镜似的,并不反驳,而是笑呵呵地道:“成嫔生了小七,封嫔合情合理。可小赫舍里毕竟是保成的姨母,当得妃位,皇帝这样安排,想来其中有什么内情。” 康熙沉默了几息,不准备瞒着一向敬重的皇祖母,淡淡地道:“赫舍里氏,不配为妃。嫔位,倒也便宜了她!” 太皇太后一惊,不住地捻着佛珠,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怕是与胤祺落水有关吧。” 她在后宫生活了大半辈子,早就看透了女人间的争端。她们有时候蠢,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