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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簇,炉子烧的guntang,热气腾腾。陈设不算华美,但舒适妥当,全是她熟悉的。 ⑨⑩光整理 倒像是把东齐的王府生生搬到了高原一般。 “公主若有吩咐,随时唤我便是。”葛月笑的跟朵花似的,“不用客气。” 接连的善意,让公主隐隐有些不明所以。 南平面上不露,只是颔首示意对方退下,很快方才热闹的厅堂里,走的只剩下些亲信。 草草吃过几口稞米做的饼子与羊汤,便到了燃灯的时候。南平卧在榻上,因为连日奔波疲惫不已。如今松快下来,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咣——咣——咣—— 直到寺里钟声大作,她才骤然惊醒,发觉天光已亮。 “现在什么时候了?”南平开口。 “刚过巳时,奴婢看您睡得沉,特意没唤您起来。”阿朵听见响动,赶忙上前服侍。 南平被搀扶起身,揉了揉酸胀太阳xue,丝毫不能缓解倦意:“方才外面敲钟作甚?” “启禀殿下,是有客来访,正等在庭前等候。”另有婢女在帘帐外道。 南平听言,倒是有些诧异:“是谁来了?” “听说是瓒多的两位王妃。”阿朵一边帮她系绦子,一边道。 南平对镜理朱钗的手顿住。 她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我尔虞我诈。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昨日自己才落下脚,压根未入后宫,今儿个就有人来找不痛快了。 此地果然民风彪悍,这两位王妃的不讲规矩,着实让南平有些吃惊。 “哪有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急吼吼上门的。”阿朵继续愤愤不平,“一群蛮子。” “不可无礼。”南平知道她是惦记自己,可话若传出去,平白落人口舌。 对镜理好衣装,珠玉步摇被插在坠马髻上,水似的貂毛领子端端正正围住,南平这才揣好金手炉,徐徐往前堂走去。 该立住的时候,不能趴下,否则一辈子叫人笑话。 * “东齐女子都这么拖拉么?叫人等得心焦!” 未及堂中,一声娇斥已经传来。吐字意外清楚,南平倒是听懂了大半。她心里细寻思了下,想来这位便是玛索多了。 临行前,南平很是对瓒多的女人们做了些功课——按母亲早年间的教诲,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中宫也好,储香宫也罢。谁能牵住圣上的心,谁便赢了。”瑞妃温声道,赏她一块桂花糕,“男人不过就那点子事,再尊贵的也不能免俗。而你要做的,是把心思放在其他女人身上,处处强她们几分。日子久了,便显出你的好来。可记住了?” 年幼的南平似懂非懂,嘴里含着糕点,乖巧点头。 瓒多宠姬无数,册封的王妃却只有两位,一个名叫玛索多,一个名叫西赛,俱是此地的贵女。 雪域派系林立,单是围绕高城就有四大尚族,俱是拥兵自重的权臣。若要硬说,倒与东齐的世家类似。 玛索多原是高城北部尚族的独女。性子娇蛮无比,但相貌美艳,当属高城之冠。 果然一进门,便见一个红衣女子烦躁的走来走去,乌黑的发梳成松松的发辫,装饰上五光十色的宝石,垂在耳旁,绚丽夺目。 南平自顾自坐上了主位,立刻有人进茶。满屋子的侍女瞧见主子进来,慌忙跪倒在地。 南平端起茶碗,目光快速扫了一圈,绕过玛索多,落在了她身边的女子身上。 那女人着蓝衣,面貌平平无奇,笑容温婉。她对着公主恭敬行礼,开口讲得却是东齐话:“见过公主殿下。” 想来她便是西赛了。 据传西赛的外祖母是东齐人,自幼习得了一口“乡音”。其父被称为瓒多右手,权势滔天。但西赛为人却谦逊异常,因其品德高尚,为瓒多所喜。 “都坐罢。”南平喝了口茶润了润,抬手示意。 说来也巧,这间堂屋原是寺里的禅室,一共就三个蒲团。南平占了正面朝南的那一个,下手方向刚好还剩两个。 西赛依言在南平左手边坐下,玛索多却直直立着。 “凭什么要听你的!”她大声道。 自打知道东齐派公主下降,玛索多几乎是辗转反侧,一刻也等不及要见识见识对方了。 她此番拉着西赛前来,便是想要亲眼看看这个将要占据王后宝座的“南平公主”,到底是个多么出众的女人。 如今当真见到了,心里有些不免失望——眼前的少女长得虽然妩媚动人,气势颇足。但面色苍白,极是瘦弱,不过就是个小姑娘罢了。 这公主家里有多少头牛,多少头羊,多少个佣人,凭什么瓒多就要让她当王后? 她哪里比自己好?她也配么? 玛索多越想越气,满脸不服,腰板拔得挺立。 西赛见场面胶着,欠起身劝诫玛索多:“公主远道而来,是专程为服侍王上的。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怎能如此发脾气?” 说完,她又换成东齐话,对南平道:“殿下莫要介意,玛索多嘴快脾气急,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谁和她是一家人!”玛索多没给西赛面子,怒道,“要怂,你自己怂去。” 堂内一时陷入寂静,连西赛这个和事佬都不知如何开口。 哒,哒,哒。 却是南平漫不经心的敲了几下茶杯。 “都说完了?”她连眼都没抬,温声道:“既然如此,那便把座位撤了罢。” 阿朵和玉儿听令,举步上前,合力把那蒲团抬了出去。 这回倒好,地上光秃秃,想坐也没得坐了。 “阿朵,给西赛王妃上茶。”南平道,仿佛屋子里就两个人似的。 热气腾腾的茶碗端了上来,按当地人的喜好,咸茶里冲了奶。 西赛道谢,接过碗,眼睛看看南平,瞟瞟玛索多,捂在手里没喝。 时间点滴而逝,越发显得直不楞登站着的玛索多像个傻子。 堂中婢女内侍的各色探寻目光飘过来,直往那位尚族贵女脸上扎。这坏脾气的女人哪撑得住这个,脸涨得通红,转身欲走。 南平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温声道:“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还有个玛索多meimei。只是jiejie昨日才搬进来,杯子刚巧少了这么一盏,下次定给你备上。” 论年纪,南平是比玛索多小上四五岁的。所以这话一出来,连站在一旁的译官都有些犹豫。 南平瞥了他一眼,那译官身上一抖,立刻呼噜噜全翻译了。 玛索多暴怒,嘴里说得飞快,不知讲了些什么。 译官登时面露难色,没敢把话传回来。南平不用猜也知道,必不是什么好话。 公主浑不在意似的面露微笑:“meimei说了些什么,我竟一个字也听不懂,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