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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出笑容,也开始缓缓停止了动作,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又似乎累了般不再竭力挣扎。 没想在女人唇边的笑意还未凝结多久,男人却突然从她脖间抬起了头来,手上力道未松,就这样目光深沉的盯着她看。 神色晦暗不明。 女人心下不免一咯噔,她道:“怎么了?突然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男人放开握住女人的一只手,改为轻捏住她的下巴,眼微阖的道:“你……” 女人就这么懵然无知的躺在男人身下,盯着男人,面上还带着些微屈辱又恼羞的神色,男人缓慢松了手,又想再俯身下去,很快却还是止住动作,改为手抚上女人侧颊,盯着人看了许久,才道:“无事,只是今夜酒好像喝的有点过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我不迫你。” 说完赵侍新便完全松开握住女人的手,再看了她两眼,便起身离开了寝殿。 留下拢着衣襟坐起身的女人,看着男人离去的房门方向,面色微异。 赵侍新走出殿门后,侯在门外的长业突然见着人有点惊讶,又见大人面上神色有异,他上前一步道:“大人……您这是?” 赵侍新看眼月色,他晃了晃头,回想方才女人神情,手按压住额角,今夜当真是喝得太多了……? 可是不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赵侍新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 他脑中不由又回想起萧秦昭那日被按压在大殿中时,对他大笑着说的那句话,那句他什么也不知道的话。 赵侍新越发觉得萧秦昭那日不是刻意胡说,而是当真知晓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赵侍新眼神冷冽,周身气息微变。 长业见了这,他稍犹豫,还是决定早些告诉他们大人一件事的道:“大人,今日审讯陛下……近身伺候的宫人,有人为了保命终于回想起说出了一件事,属下想应该会比较重要,只是方才还来不及向大人您禀报——” 赵侍新很快道:“说。” 长业再揖手:“那宫人说,在陛下的寝宫内似乎是有间密室,属下派人在那宫人所说的地方查探,果然发现了一间,大人现在可想去看看?” 赵侍新微眯眼,面上兴味,微带薄笑的拂袖转身道:“去干清宫。” 到得干清宫的寝殿内,长业将赵侍新引向东侧方位有一面垂珠帘隔挡的佛室内,然后便走到佛室左侧靠墙的一支近半人高的铜枝烛台前,手放在上方的烛台上对赵侍新道:“大人请稍等。” 赵侍新走进佛堂后视线自然便又落在了最显眼的那尊以青莲承托的女神雕像上,他前几日便在这屋内见过这尊雕像,当时就觉着有些莫名的熟悉,之前神庙落成时他因有其他政事耽搁并未去观礼,今日便是第二次见,他有点奇怪为何竟会有熟悉之感。 耳边一声轻微的闷响,赵侍新视线投向神像右侧方开了道暗门的地方,长业在他身后道:“大人,密室就在里面了。” 赵侍新再看眼外间女神像,抬袖轻掩口鼻的提步走进了密室。 在室内扫视一圈,赵侍新的视线逐渐停留在东墙边一张长方形条案上摆置着的一尊女像上。 同外间女神像相差无几的高度。 同样乳白色的玉雕材质,也同样的……掩着面纱,只是这次眼前的面纱却在外间吹进来的微风下轻悠的晃荡,女像的面容若隐若现,令人愈加想一窥究竟。 赵侍新缓步走近女像,越走近,他心头渐渐有了个预感,预感他待会见到的这尊女像面容应该会是什么样子的,赵侍新的面色又开始不大好了。 而越走近,他头也开始有些沉重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多年冗杂的过往,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赵侍新抬手揉了揉额角。 终于走到了女像面前,赵侍新刚准备揭下女像的面纱时,从外间却突然又灌进了一阵细风,纯白的丝绡面巾被风吹起,就这么先一步的揭下了遮掩住女人面容的面纱。 赵侍新即使早有准备,视线落在那女像再无遮掩的面容上时,还是忍不住瞳孔猛缩。 眼前含笑又温和的眉眼,右侧颊边黑色的小泪痣,鲜红朱唇,一如记忆中明艳又鲜丽的笑靥。 当年虽很少才会见着的笑容。 赵侍新抬手将吹到空中的面纱抓住,他垂首看着手中面纱,再看向女像,看着女像那双眼,又见女像举止,他脑中某根弦突然一跳,有某种深埋的记忆终于穿破重重的阻碍浮到了他眼前。 赵侍新想起来了—— 当年,十年前,在他还未被当年的这女人看上,因着在城中一时之名,而且那时父兄刚随南境将军打了胜仗,便奉先皇之命,随父兄入宫了一趟,就那一次,他跟在父兄身后,在冬雪未消,还赘压着枝头时,曾在御花园里隔着丛丛花木见着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一个带着此种白色面纱,就是用着这么一双眼看着他的女人。 赵侍新抬手将面前女像的眼下面容遮掩住,再看那双眼,他手臂僵住,禁不住后退一步,是了,就是这个女人,他还记得当年无意间对视的最后一眼,那女人的眼神又变了,似乎是对他十分的感兴趣,感兴趣到让他当时几乎忍不住立时蹙紧了眉。 赵侍新单手按在条案上,他回想起当年他虽也觉得好奇,但一直以为那就只是个陌生且怪异的女人而已,想不到,还真是想不到,赵侍新唇角不禁浮上抹辨不清情绪的笑。 他此时脑中又突然浮上萧秦昭的那句话,那句大笑着对他说的话,赵侍新眉心深拧,萧秦昭似乎是并不觉得自己对他这阿姐的情意是“罔顾人伦”,他似乎并不这样觉得,还笑他什么都不知道…… 电光火石间,赵侍新突然有了个念头,不,很可能是某个真相如今终于缓缓摊开在了他面前,那便是,萧秦昭心内爱慕着的他这位阿姐其实并不是他的亲阿姐,并不是那位……真的汾阳长公主……! 而是这个带着面纱的女人,这个带着面纱却与汾阳公主有着相同面容,并且能毫无阻碍随意进出宫中的女人,怪不得当年公主陵被盗,公主尸骨无存,先帝会是那样似乎早就知晓,并无所谓而且还讳疾莫深的反应,怪不得当年这女人会偶尔反常、性情怪异,又怪不得她会掩人耳目的做下许多当年赵侍新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事,这么一想,赵侍新又回想起这女人当年离开时在他耳边说的话、他不知为何就自行痊愈了的不治之症、这女人十年后突然又以那样的身份出现…… 赵侍新按在桌案上的手陡然握紧,许久又缓缓松开,罢了如今这些已然不太重要,他看向女像面容,既然萧秦昭一直以来都知晓这女人不是他的亲阿姐,那么……当年这女人代替了汾阳长公主,那位真的长公主又去了何处?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