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有春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双眉眼惊恐万分,与他四目相对。

    第69章 立冬3   多谢你,今夜肯入梦里来瞧我………

    霜澶一时连腿脚都僵住了, 顿了半刻,才想起眼下的处境来,不禁微喘了气向后退去。

    可不过堪堪退出三两步, 那沈肃容竟忽然起了身,踉跄了步子朝霜澶跑来。

    霜澶心下慌乱, 转身便要朝堂外跑去, 却教沈肃容抓住了手臂, 一把拽了回来。

    霜澶被迫转身,瞠目结舌得与沈肃容面面相看。

    不想那沈肃容径直抬起双手,捧起霜澶的面颊, 低下头便吻了上去。

    霜澶心下大惊, 下意识得便往后撤, 沈肃容亦步亦趋, 半晌都不肯放过似的与霜澶紧紧相连。

    沈肃容双唇冰凉, 就这般毫无预兆得覆在霜澶的唇瓣之上,他唇齿间的酒香,肆无忌惮得穿过霜澶的檀口,越过她的鼻尖,钻过她的心肺, 传入四肢百骸。

    他的眉眼离霜澶这般近,连他的睫毛眼睑都能教人瞧得清清楚楚。

    那沈肃容身量高,捧着霜澶的面,竟将霜澶的身子都微微提了起来,霜澶下意识得点着脚尖, 脑中一片空白,已然忘了是惊是惧,更忘了挣脱, 一双手不知所措得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缩颤抖。

    许是怕眼前人又化作燕蝶飞走,沈肃容只蜻蜓点水般小心翼翼得吻着,用心又动情,像是佛祖座前虔诚的信徒,阖着眼,手里捧着最珍视的经文,心下默念南无,只道佛祖宽恕罢……

    少时,霜澶只觉唿吸不畅头晕目眩,脚下不稳竟跌坐了下来。

    沈肃容蓦得离了唇瓣,眸光迷离,遂追随着霜澶与之一道跪坐在地。

    沈肃容醉眼朦胧,仍旧抬了手颤颤巍巍得轻触霜澶的面颊,指尖细细地描绘着霜澶的眉眼,少顷,竟又低下头向着霜澶靠来。

    霜澶犹如惊弓之鸟,双唇哆嗦,似紧张似慌乱,还道这沈肃容又要行甚岂有此理之事,不想他竟别过了唇面,顺势将头颅轻轻磕在霜澶的秀颈处,少时,只听得他的一声喟叹,继而抬了双臂轻轻搂住霜澶,一室无言。

    良久,霜澶的脖颈处渐渐热意潺潺,那薄如潋雾的热意穿过霜澶的衣襟,流入内衫,在霜澶的心口四散开来,熨帖着她颤动不已的心腔。

    “多谢你,今夜肯入梦里来瞧我……”沈肃容呢喃。

    霜澶忘却了惊惧,心下微动,从前的种种委屈不堪好似都能在今夜被抛开,霜澶闭上眼,缓缓抬起手臂,轻轻搂住了面前这个虚弱的男子,拂开手掌,抚上了他的背脊,那背脊清瘦微弯,好似已然脆弱得不堪一折,教霜澶稍稍用力便能支离破碎了一般……

    长明灯烛火昏黄,外头却星光熠熠,星辉洒进来,混着烛光,将二人的身影映在墙上,浊影斑驳,唯有片刻的安宁,是晃了谁的心神,又哄骗了谁人……

    ……

    那沈肃容想来是累极,搂着霜澶不稍片刻便唿吸渐重,再无声响。

    霜澶见沈肃容已然阖眼唿吸平缓,遂将沈肃容搂着她的手臂慢慢褪了下来,将他推至一旁,继而侧目去瞧,果然已睡了过去。

    霜澶深唿了一口气,强自醒了心神,遂起身便往外跑,不过三两步,又顿住,怕步子重了将沈肃容闹醒,继而脚下轻缓得向外去了。

    临出内堂时,霜澶复回头朝沈肃容看了一眼,沈肃容背靠墙壁,一手摊开垂在身侧,唿吸缓而沉,面色因着醉酒微微泛红,眉头轻蹙,想来是梦中还有些不叫人如意之事罢……

    这样的沈肃容,霜澶从未见过……

    待出了灵堂,下了长廊,青徊还在外头候着,眼见着霜澶出来,便上前来。

    “jiejie怎的这样久,再晚些我都要进去寻了……”

    霜澶一时千头万绪九转回肠,只道二公子还在内头睡着,又让青徊入内去伺候,没得着了凉。

    青徊惊道,“公子竟还在内头?可瞧见jiejie了?”

    霜澶摇了摇头,神思恍惚得往客房的小院处走了。

    青徊见霜澶这般,原还有担心,转念一想,倘或教公子见着了,哪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的道理,想来是在内头睡着了,赶巧被霜澶瞧见罢了,故而心下略略放了心,入堂内去了。

    霜澶初初还步态姗姗,渐渐心跳愈来愈快,步子便也愈发急促,最后竟是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得跑回小院去的。

    才刚入小院,正想回房去,不想那顾长安的屋子还亮着烛火,霜澶心下一怔却无心再去想那许多,径直回了屋反手便将门合上了。

    待关了门,霜澶背靠着门边不住得喘着粗气,额上皆是密汗,腔内的一颗心也全然不听使唤,只在胸口乱撞,好似下一刻便要破腔而出一般。

    霜澶兀自放缓了唿吸,遂抬手要轻抚胸口,想教那乱蹦叫嚣的心且缓一缓吧。

    可堪堪一手触及衣襟的诧间,霜澶猛得将手缩了回去。

    那衣襟上还有一滩半干的水渍,从初初的guntang,到方才路上教凉风浸了,眼下已然冰凉至极,犹如沈肃容先前冰凉的唇,那触感却教霜澶灼了手,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都不是梦……

    许是沈肃容唇边的酒液教霜澶也跟着抿了些许,眼下霜澶只觉后颈处一股热流在往脑中蹿涌,随即面颊绯红只不住得心神不定胡思乱想……

    霜澶在门边立了良久,才强自敛了心绪,去水盆边找了帕巾净面。

    待教凉水净了面,心下才稍稍清明了些,霜澶不敢再去想今日的荒唐,遂赶忙洗漱了便往床榻上去了。

    外头的月亮已然教薄云遮了一半,霜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几个滚儿后,才堪堪睡去。

    只顾长安房里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也悄然灭了。

    ……

    翌日,霜澶因着有心事,本就睡得浅,故而早早得便醒了,胸口心慌缭乱的,也不知是在怕什么。

    不多时,外头有人来敲门,是顾寅。

    代顾长安传话说等柳氏的灵停满三日了再走,霜澶应下。

    霜澶原本来沈府便就是为着给柳氏上一炷香,眼下心愿已了,外加上昨日晚间那谬妄之事,霜澶眼下正是心烦意乱的辰光。后面两日霜澶再不敢出门去了,左右一应吃食都有人送来,便鸵鸟一般窝在房内。

    ……

    柳氏下葬这日一早,天色不好,阴沉沉得竟似是要落雨,连带着风内的寒意也多了几分,霜澶跟着顾长安与顾寅一道出了小院。

    时辰尚早,柳氏的棺木还在灵堂安置着,霜澶仍旧躲在顾长安的身后。

    不多时,抬棺的人便来了,一行人哭哭啼啼得上了路,霜澶一众走在人堆里最后头,跟在顾长安身旁不冒头。

    沈肃容走在最前头,一旁跟着沈远。

    待至沈府府门时,大门紧闭,只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