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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都封了笔,便是官员们,也能猫冬了。晌午的时候,大人们都在歇晌,陈长歌披头散发的冲来进来,光着脚丫子,硬是说荷花池里有女人的头发。 “你怕是梦魇了魔怔了吧?咱们家和睦的很,也从不苛责下人,荷花池里怎么会有脏东西。” “有的有的!我亲眼瞧见的,阿姐你不信,同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陈长歌特别着急,甚至都等不得回自己个屋子里穿鞋,随便套了一双她的红色棉鞋,便拽着她往荷花池冲。 荷花池里没有女人头发,可陈长歌自己个掉了下去,他的头发飘浮在水面上,像是一团黑漆漆的水草。 她当时吓得够呛,想要跳下去救人,却不知道怎么地,便晕了过去。 不对,不是怎么地,她当时后颈脖子一疼,便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的时候,陈清谏水淋淋,身上都结了冰碴子,一个肩膀扛着她,一个肩膀扛着陈长歌…… 李氏连发髻都没梳,浩浩荡荡的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是谁打晕了她?如果是来救人的陈清谏,为何要打晕她?如果不是陈清谏,那又是谁? 荷花池里并没有女人的头发,那么当时的陈长歌斩钉截铁的说着的女人,又是在哪里瞧见的?难不成真的梦魇了? “姑娘当时都吓晕了。跟着姑娘这么久,我还没有瞧过,姑娘被吓倒得时候呢。难怪以前在家中,人人都说,姑娘同长歌公子感情好。” 陈望书听着木槿的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晃了晃脑袋,“我怎么可能会被吓晕,我会浮水的,长歌也会。” 木槿愣了愣神,“姑娘那会儿还是个小孩子呢……”,她说着,看了看从耳房出来的颜玦,做出了一个我懂的手势,“就是!姑娘怎么会被吓晕!” “我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们姑娘摆不平的事,惹不起的人!” 陈望书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有些汗颜。 木槿,你不用这般吹捧姑娘我的,虽然你说的,它真的是事实啊! 陈望书感叹着,扭过头去,看着颜玦已经穿戴整齐,惊讶的问道,“怎么不去睡一会儿。这会儿还早着呢。” 说话间,白瓷已经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她将汤药搁在了陈望书跟前,笑道,“姑娘怕不是忘记了,小公爷尚未用饭呢!这饿着肚子,哪里睡得着。” 陈望书恍然大悟,她喝冷风都喝饱了,哪里记得这一朝。 “你喝了药,便陪我一道儿躺会吧!发发汗,也驱驱身体里的寒气。” 颜玦说着,走了过来,端起汤药,用勺子晃了晃,递给了陈望书,“趁热喝了。” 陈望书眼眸一动,颤巍巍的问道,“相公,这里头可放了砒霜?” 颜玦端起来,自己先喝了一口,无奈的说道“娘子,这里头只有蜜糖。” 陈望书切了一声,“无趣!” 她说着,捏着鼻子,一口气将汤药灌了下去。 这汤药一下肚,周身便暖和了起来,陈望书同颜玦草草的用了饭,便上了榻。 颜玦几乎是一躺上枕头,便呼呼的睡了过去。陈望书本来还心猿意马的,可那药效上来了,迷迷瞪瞪的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陈望书看着坐在灯旁写着字的颜玦,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你何时起的?这不是已经科考完了么?怎么又开始写了。” 这个人,倒真的像是要在这里扎根了一般。 颜玦抬起头来,一见陈望书穿着中衣,顿时收了笑容,“多大的人,怎么也不会照顾自己个?快些把袄子穿上。” 陈望书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的抓过了床边的衣衫,对着颜玦眨了眨眼睛,“我发现你,生气的时候,当真好看得很。” 颜玦清了清嗓子,给陈望书拿了暖手炉来,又将火盆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为了娘子看了高兴,玦在努力。” 陈望书来了精神,“哦!怎么个努力法?” 颜玦眉头轻挑,“努力重新投了个好胎。” 陈望书听着他的一语双关,笑了起来,“你这个人,还挺乐观。” 颜玦没有继续说下去,看了看门口,“咱们要做的事情,我已经叫人收网了,今晚上就连夜审鱼。前头已经传来了消息,老三明儿一早,便能进临安城了。 ” 第一七二章 准备收网 到了半夜里,雪下得越发的大了,北风呼啸着吹着,将门窗都吹得咣咣作响。 手里的灯笼,几乎只能够照亮一人之地,前不清楚前路。 喜嬷嬷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她祖祖辈辈都是地地道道的北地人,往前数十年,那是压根儿没有想到,自己会来一个这么湿冷的地方。 便是用香薰过了的袍子,也都带着一股子潮霉味儿,让人怎么都不得劲。 “嬷嬷,这般大雪,怎地还出去?瞧着这雪,夜里还不会停呢。”说话的女婢,缩着脖子,将手蜷缩在袖子里,她是吴氏身边的大丫鬟,名叫虎歌。 喜嬷嬷将左手上拿着的纸包收了收,“大娘子喝了药,睡下了,听说三哥儿就快回来了,精气神好了不少。雪再大,药渣子总是要倒的。” “这事儿,让旁人去做,我是不放心的。这城中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这里,就想看大娘子的笑话呢!照我说,有国公爷在,有三哥儿在,咱们大娘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虎歌笑了笑,“嬷嬷待大娘子,可真是好。那嬷嬷您仔细些脚下,这地又湿又滑的,可别摔了。” 喜嬷嬷点了点头,提着手中的灯笼晃了晃,朝着门外行去。 待她一走,虎歌轻哼了一声,跺了跺脚上的雪,往里屋行去了。 扈国公夫人病重,这半边府上的事,几乎都是喜嬷嬷说了算,她最近夜夜都要出来倒药渣子,一路上的,也没有人赶拦。 一出角门,她便被灌了一脖子的雪,冷得又缩了缩。 夜已经深了,打更人刚刚走,路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喜嬷嬷头也没有抬,顶着风雪一脚深一脚浅的朝着巷子口行去。 她转了个几个弯儿,看见路的尽头,停放着一辆马车,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