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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水要失去主导,沦为不人不鬼的附属品,这其间有不可调和的冲突,此根本矛盾不解决,无论他楚行云是否真的纯良无害,谢流水都会抓住一切可逆转的时机搅得他不安宁,如今这番说辞不过是偷梁换柱,博个台阶下罢了。果然,刚说罢,谢流水就换了张笑眯眯脸,客客气气地接道:“楚侠客你想啊,咱俩彼此身上都有这么多秘密,一时半会就敞开心扉了也不太可能,可是因为这一时半会的互不了解,起了不必要的误会,造成内斗,浪费时间精力不说,万一被外敌趁虚而入,一尸两命了,多不划算啊。不如这样,反正现在嘴皮子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就一问一答,互相换点小秘密?”“……我如何知你所言真假?”“自由心证呗!况且你拿胡话诳我,我也不能知啊。不过先说好,问的问题不能太大,答案得在两个字内。”楚行云不客气,单刀直入:“昨夜回来的人到底是不是展连?”“不是。”“……你怎么确定真假?”“哎哎哎,有来有往啊,你问了一个该换我了,而且你这问题太泛,无法在两个字内作答,不算数噢!”谢流水接着问:“你要开踏雪无痕第十成没毛病,可为何偏要赶在斗花大会前自废武功?我猜了几个原因:一、有人跟你直接或间接、委婉或强硬,总之,叫你这么做;二、你自身有什么难言之隐必须赶在这节骨眼上这么做;三嘛、你脑子有病。”“全。”这回答让谢流水噎了一下,可楚行云并未给他思量的机会,第二个问题已抛至:“你是基于什么得以判断展连是假的?一、外形上大有不同;二、外形上某个细节不同;三、神态或者其他有不对劲之处。”“一。”楚行云愣了一下,他本来更倾向于二或三,毕竟昨夜最后时刻,是谢流水硬掰开他跟展连,很可能是途中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可若是谢流水第一眼就知道那个展连是假的……第三个问题脱口而出:“为什么?”这个问题很不具体,楚行云本以为他不会答,不想却收到两字:“试试。”此言一出顿明了。以当时之情况,及时出去才是重中之首,至于展连真假,倒排其次。也不能就盖章一切假展连都是大坏蛋。即便对方真不怀好意,紧要关头,也得看看能不能将计就计了。“楚侠客连问两个,也该轮到我了。”谢流水歪着脑袋,眼珠子转了一转:“你自`慰的时候是想男的,想女的,还是都有呢?”“……”“别跟我说你是什么世外谪仙二十三年来清心寡欲从不自`慰啊,我绝对不信,男人嘛,肯定都有自我纾解的时候。”楚行云沉默了一会,回:“……都有。”谢流水小声地吹了口哨,接着贼兮兮地补道:“那……想男的时候是上呢?下呢?还是上下纷飞呢?”想来这种事没碍着谁,也算不得坏事,对方地痞流氓,那也不必知耻讲礼了,楚行云索性坦荡回答:“纷飞。”谢流水吹了声花音口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突然顿住,偏过头,像是听见了什么,微眯着眼,好半会才道:“我告诉楚侠客有关这岔道的一件事,换这个问题的回答如何?”“你先说何事。”“我说完你不回答我怎么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照这理,楚侠客也可以先回答我然后我再……”“你是君子吗?”“……cao。”谢流水暗骂了一声,接着正色道:“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第十三回掌中目3楚行云不动声色地加快了步伐:“在哪,几个?”“我们前面,有两个,在说话。”“前面?”楚行云缓了脚步。“放宽心,他们在第四岔道,跟咱俩隔着厚厚的石墙,只是……不知楚侠客是想走得慢点安逸点,还是想走得快点偷听个墙角呢?”手中有这么个能穿墙土遁的小魂灵作耳目,不用白不用,楚行云当即扯扯牵魂丝,把谢流水拽到跟前:“带路。”岔道现已足三人宽,谢流水带着楚行云贴着右侧石墙快步走,直到楚行云也能隐隐听到些许话音,才屏息蹑足而行,谢流水做了手势,让他停在此,自个儿融进石墙里,刚一冒出个脑袋,便皱眉道:“有三个人。”四下里虽伸手不见五指,但谢流水却能如置白昼般瞧得一清二楚,他跟楚行云详细形容了一下,两个分别是在山上袭击他的黑面怪和无脸人,还有一名高挑男子。不知何故,如此黑暗中仍戴着遮面斗笠,臂弯上停着只凤头黑百灵,通体鸦色独尾羽一白。凤头百灵寻常可见,黑百灵虽极其稀罕可也不是没有,但凤头黑百灵,那就闻所未闻了,如此奇鸟,绝非俗物。那两人低着头态度恭敬,似是在向他汇报着什么,只见那名男子敲了一下石桌,黑面怪便答:“确实如您所料,是绣锦山河画。”接着他敲了两下石桌,无脸人接:“已确认武功尽失。”这名男子始终不说话,只又敲三下石桌,无脸人再答:“穷奇玉出现了,在宋家手上,要夺吗?”他沉吟了好一会,接着摆摆手,之后黑面怪又问:“王家那边如何部署?”沉思片刻,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臂弯上的黑百灵,便听见一句:“盯着。”吐字微慢,音沉而颤,可却不是那名男子发出的,竟是那只凤头黑百灵,只见它又动了动喙,吐出两字:“雪墨?”“到手了。”然而黑面怪却显得有些局促,随后又跟道:“可……对方要改地方,连交易的时辰也得变。”那名男子仍悠闲地给爱鸟顺羽,黑百灵轻啄他的指尖,接着张喙吐字:“哪?”黑面怪低头言:“明日子时,李府。”男子的手明显滞了一下,一会儿,又触了触百灵小脑袋上的凤羽冠,只听黑百灵脆鸣一声,声中发颤,有言:“胆子肥。”“您……答应吗?”男子微点头,同时左手快敲了四下石桌,无脸人默了一会,问:“斗花会……您准备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