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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岸的形象,就这么幻灭,也忒难过了。计策之二:打探到楚行云住址,月黑风高,遂干。此计简单易行,事成的把握有七八分,然而……谢流水正犹豫着,小二走来上菜,他便顺嘴问了句:“今年的斗花会也快了吧?”“就在下月初!您可千万别错过!”“哦?这么精彩?”谢流水有心套话,只好痛心疾首地掏出仅剩的碎银,佯作豪气:“再切点rou,一并结账!”小二见到银子,不禁喜上眉梢,嘴也活络了不少:“客官您是没见过,去年斗莲花,那偌大的湖面上就三朵巴掌大的白莲,宋大少愣是三步生莲给渡过去了!可这还不是最妙的——”“真正绝的还是最后一局,整个湖面一朵莲花也没有,在场高手无人敢上,唯有楚侠客面不改色,一身白衣立于湖边。只听那风声猎起,只见那衣袂翩飞,一个踏雪无痕,就渡过去了!那镜子般的湖面,竟一丝波澜未起,在场的一个个眼睛都给看直喽!又逢楚侠客姿容俊秀,惹得姑娘芳心暗许,唉,恐怕那武林第一美女赵霖婷终是要名花有主了!”这时,对面角落传来一声不满:“哼!楚行云什么出身,还敢攀赵霖婷?要点脸吧!”“哎哎哎,这位客官,怎么说话的?英雄不问出处,你要不服气,你去赢个斗花会给大伙儿开开眼!”“就算他出身不夜城这事是假的,那他跟宋大少、齐二少的事也是假的?当今江湖这么多名人侠士,怎么偏偏就他流言多?说明无风不起浪嘛!”片刻之后,又有人慨然而起:“你们叨叨楚侠客自个儿叨叨去,拖宋家下水干什么?当年的事清清白白,我们大少爷议亲,眼看就要和贺小姐喜结良缘,齐家那狗东西见不得人好,看楚侠客出身被扒,又住在宋府,就来借题发挥,一堆人还听风就是雨!蠢!”谢流水坐在那,静静地听他们吵,十年来刀光剑影,他本不关注这些市井流言,可楚行云实在是红到走哪都有人叨叨,于是闲暇时,他就顺手调查了一下。那小家伙自不夜城出来后,机缘巧遇,救了宋家大少,由于天资惊人,就被宋家收养,跟宋长风吃住同行。而贺家是一高枝,宋家想攀,齐家也想攀,贺大小姐很有脾性,放出话来:此生惟嫁一心一意、只娶她一人的男子。于是混世草包齐二少便给齐大少想了个馊主意:去煽风点火,传宋长风跟楚行云不清不楚,贺小姐听了这种事,必不会应婚了。于是,众口铄金,宋家大少宋长风,立马就不是个东西了。楚行云反应很快,不等宋母宋父来跟他说,他就搬出宋府,独门出户,与宋长风划清界限。宋长风十分难过,百般挽留,然而楚行云去意已决,择山而栖,建了一座清林居。至于齐家二少,楚行云眼睛一转,遂有了主意:既然你传我不干不净,那好,我就让你不清不楚。是夜,齐二少正包了个戏子行苟且之事,楚行云轻功一跃,推窗而入——一屋子郎情妾意,乍变作冤家路窄。小戏子赶紧溜走,留楚侠客和齐二少,共处一室,好好清算。里边的齐二少哭爹喊娘,死去活来。外边的小戏子嘴皮一碰,十分利索,楚行云如何和齐二少早就相识,如何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哪只手揪起他,将他扔出去,编得头头是道。众人恍然大悟,这是捉jian啊!一时间,炸开了锅。宋母护子心切,暗中也推波助澜,以牙还牙。至于楚行云,反正他本就是风口浪尖,再推几把也无妨。很快,齐家大少就不是个东西了,先前说人家风云不三不四,好嘛,原来是跟你弟弟不明不白,倒打一耙,小人做派。贺小姐若听了,要不屑了。齐二少更是巨冤,那晚他求饶磕头哭到天亮,怎么转头就成风流韵事!于是自作聪明,开始不停地解释,这回越描越黑,齐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后来宋、齐两家谁也没捞着好处,贺大小姐给皇帝看上眼,入宫了。宋母宋父扼腕不止,宋长风却暗暗高兴,能晚婚一年是一年,倒是楚行云叹气,贺大小姐如此风骨,偏嫁了个注定要娶很多女人的男人,可惜可惜。类似的传言谢流水还听过很多,半真半假,他也没时间桩桩件件都去查。反正论风流,宋大少、齐二少都是俊逸人物,行走江湖,大概也不乏美人,当年不夜城那小鬼头还真是长大了,桃红柳绿,吃香喝辣,好不痛快。其实,要是谢流水真去查,就会知道,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楚行云就是个活例子,心有白月,不问桃花。这酒肆里的小二一边打嘴仗,一边把酒菜给谢流水上齐了,转身走几步,忽被一人拉住。此人是对面华碧楼的伙计,名叫小陈,他低声道:“明日中午,宋家大少爷约楚侠客在华碧楼吃饭,你这么崇拜他,想不想亲自看一眼?我给你开个小门儿?”小二摇头说去不了。谢流水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正着,他慢慢地将酒囊和牛rou一并收进袋里,正好遮住了袋中那几张人'皮面具。如他这般的人,见不了光,都得披着几张皮来活。临走前,谢流水看了眼那位在华碧楼的伙计小陈,心中有了计策之三。此计纰漏极多,蠢且麻烦,不过要是这样他都能成功,那就是宿命了。成则天意,败亦天意,死生有命,他就试这么一次。此时,酒肆里叨叨楚行云的人也出来了,两个在前,一个在后,谢流水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施了个回转力,扔过去。“咚、咚。”“我cao!谁他妈打老子?你小子活腻了?”“神经病啊我动都没动!你欠抽?”“妈逼的你没动这石头会自己飞过来?讨打!”谢流水看了眼扭作一团的三人,笑了一下,溜走了。第二天,宋府。“哎?大少爷!这天还没亮的,您赶哪儿去?”“中午约了行云去华碧楼赏花。”宋长风一边说着一边牵过爱马,“左转角那雅间,风景最好,老板不许预订,只许本人当日拿现银去订,我现在不去占,只能拱手让人了!”“大少爷!这种占位子的小事交给我们下人不就行了,何必您亲自……”话音未落,宋长风早已飞身上马,扬尘远去。他一路飞驰至华碧楼前,身着金丝印花圆领长袍,腰佩上好羊脂白玉,华碧楼前打扫的小厮见来者姿容不凡,忙迎上去招待。“宋家大少!”宋长风半只脚还没迈进门槛,掌柜已一脸惊喜地迎上来,“小陈!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给宋少奉茶!”“不叨扰。”宋长风温和一笑,“宋某来此,只是想订左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