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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抓住了他,何燕常顿了一下,才又说:“怕甚麽,我又不曾插了翅膀?一时片刻的,走不了。”沈梦紧紧的搂着他,将脸埋在他的後颈,半晌才轻声的说道:“不要走,好不好?”何燕常静了好一阵儿,才说:“我用了药就回来。”沈梦忍不住红了眼眶,只是晓得这人看他不见,倒也不曾如何的羞恼。他不肯放开,在这人身後哀求般的低声说道:“教曹真拿来不好麽,我喂你。”何燕常终於笑了起来,竟彷佛玩笑一般的说:“这倒不像是何林了,也不大像是沈公子。你若仍是这样,我倒要疑心,沈公子是不是被人假扮了的。”沈梦心中苦涩,想,我若仍是往日那般,你又如何肯同我如此说话?他知道何燕常心中爱极了何林,却也知道,若要何燕常待他如待何林一般,只怕已是不能。他与何燕常走到今时今日,若是他再不肯低头,只怕会犹如冰火一般,绝难相容。他在曹真这里清醒过来,想起断头台前的那一幕,心中仍是冰冷一片,犹如冰封一般,又如烈火焚烧,烧得他心痛难忍,简直不能呼吸。那时他就想,若是何燕常可以不死,他无论甚麽都不在乎,无论甚麽都不计较了。便是黄谌死而复生,便是这人另寻了甚麽新欢,他也情愿忍受。只要这人不死,只要这人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知若是换了别个,如今还能怎样。可他只能如此,也唯有如此了。他见着何燕常痛苦,心里不是不快意,不是不畅快。可不知为何,心底却另有一处,痛得比何燕常更甚,更深。他以为他忍得住,以为他会忘记,以为他可以不在乎,可那伤处愈来愈深,愈来愈痛,竟让他不能忍受。他想要这个人,想要那些时光之中温暖的碎片,想要山中那梦境一般美好的欢爱,他想要这一切,想得几乎发狂,而他已然一无所有,失无可失了,不是麽?因此他拿了性命来做赌注,赌这人来或不来。若是不来,他便从此罢休。若是来,他便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人留住。十八何燕常轻轻的将他的手从腰间扯开,说:“沈公子歇息片刻罢。”沈梦满心苦涩,垂下眼,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何燕常走出屋去,曹真仍在庭中枯坐,见他出来,精神一振,连忙迎上前去,唤道:“教主。”何燕常见他一直在屋外等候,猜他要说之事当真要紧,便问他:“你方才找我甚麽事?”曹真迟疑了一下,却不答他,只说,“教主,您该喝药了。”何燕常想起他那些药,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无声的叹了口气,说:“好,随你去。”曹真跟在他身後,小童子在前面引路,等走出那一处院落,曹真才说:“教主,我方才……去了药房。”何燕常哦了一声,以为他是有甚麽药材短了,便说:“缺甚麽教赵灵去买。他也认得许多的。”曹真犹豫着,才说:“教主,那时我听童子说沈梦病得厉害,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先替他把了脉,见他果然病情沉重,便有些着慌,他又哀求於我,说想要见教主一面,我也不曾细想,便……”後面的事,何燕常自然都晓得了。他也知道曹真是要把脉的,沈梦纵然是习武之人,若要假装,怕是也不能轻易的瞒过曹真,因此心中才有些疑惑。曹真想了想,才说:“我是觉着……他这病情,好像急转直下,来得太快了些。”何燕常没说话,心中却已隐隐的有所察觉了。曹真又说:“他的药方子里有几味药还颇为难得的,我疑心是不是抓药的童子配错了药,所以方才去了药房,让他一味味的抓给我看。结果发现药房里的天星砂里掺了葛金粉,这两样混在一处,极难分辨的,不怪童子不曾察觉。只是……”何燕常见他又吞吐起来,便问说:“怎麽?”曹真站住了,只是还有些犹豫,在前引路的童子便也站住了,仰着头看他,细声细气的说道:“教主,师傅的意思是说,家里要紧的药都是他亲自看着进来的,绝不会出这样的事。家里也不会有人敢做这种事,这给人吃了,可是要出人命的。所以师傅觉着这事儿是外人做的。”曹真心中很是不安。当初私下里背着何燕常救了沈梦的也是他,要求何燕常来看沈梦的也是他,可如今仔细的想想,听了童子的信报就慌忙的赶来。他为沈梦的病担忧不已,一时着了慌,又太过自信,不曾深思,只觉着探了沈梦的脉象,便绝然不会有错,却不曾仔细的查过方子和药房。当年沈梦给何燕常配的毒里就有天星砂一味,若说是认得,怕也不是件难事。况且这人生性聪颖,在教中之时习武读书,几乎没有荒废之时,便是医书,也常有涉猎。若是这人晓得天星砂与葛金粉两物绝似之处,又趁童子不曾留意,将其混在了一处……曹真竟不敢深想了,他在药房看到童子递过来的小秤之中的天星砂,头一眼还不曾的仔细看过,只是掂了一掂,略略觉着异样,这才又仔细的看了一看,结果竟然被他看出了其中掺着葛金粉,当时他心里就是一惊。他在药房里掂着那杆小秤,坐了不过片刻,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後背都被浸湿了。等他回过神来,慌忙的跑出药房,心想,若是沈梦使计诓骗教主回来,却不知是要做甚麽?教主独自一个进去,也不知安危如何?可等他忧心忡忡的前去敲门,开口低声的唤着教主之时,青尘却连连的摆手,在他手里写到,似在行房。曹真脸色顿时铁青,又问了两句,竟然是沈梦开口答话,听那声音微颤,分明是正在行事,他这个局外之人当真是又狼狈又尴尬,一时竟然不知说甚麽才好,只得悄然退下。他坐在院里提心吊胆的等着,想到沈梦此前疯癫之时的话语,心里又惊又疑,想,这人当真疯癫了,胆敢将竟然将葛金粉掺在天星砂之中,假戏真做,一日日的服下。若是他不曾收到童子的传书,又或者因故不能赶回,难道他便这样一命呜呼了不成?终於被他等到何燕常出来,可他却连抬头都不敢,只是讪讪的低头站在何燕常身旁。出了庭院,才敢将心中的疑虑道出一二,剩下的,还是借了青尘之口才说得出。曹真说完了这些,心中极为不安,原本以为何燕常会说些甚麽,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人却只是说:“我记得我用的药里也有这一味天星砂?”曹真连忙说:“教主服的药是我在那边配好的,并无妨碍。”何燕常淡淡的说道:“还是新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