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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补道,“说错了,说错了。我能说你吗?我是说我自己对你干出来的这些事太可怕了。我睡糊涂了胡说八道呢,你别跟我计较。”君洋并不买账,抱臂倚在墙上哼哼了两声。他一脸的介意,但分明又还可以挽救。可严明信穿衣服很快,眨眼间就收拾停当,走廊里、楼底下也人声渐沸,所有人都向机库涌去……他蓦然意识到空间拥挤,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好好矫情了。严明信出门的一瞬间,君洋匆匆拉住他的衣服:“没机会就算了,后面还有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严明信笑笑——虽然他在大战前先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又空乏其身的大难,但终归还是年轻,休息过后精神饱满,恢复了元气。“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捉住君洋的手,用力握了握,又比了个“一切就绪”的手势,“放心。”机库外,预警机预热完毕,已在跑道入口就位。气象站:“气象通报,风向南偏东,风速约一秒米,天空晴。”雷达站:“地面雷达站通报,空域干净。”塔台:“请检查空地报话。”预警机:“空地报话清晰。”塔台:“检查空域报话。”预警机:“空域报话清晰。Y幺幺申请起飞。”塔台:“Y幺幺可以起飞。”张元洲随预警机Y11率先出发,君洋留守基地,协助机队调度,安排剩余战机:“G-02进入跑道,请J-100一队在出库位就位,做好升空准备。”飞行一段时间后,预警机发回消息:“航向95,约320公里海面,发现敌舰,一批四艘。严明信问:“Y幺幺,能否分析武器装备?”“兰陵级驱逐舰两艘,配备相控阵雷达,前后各一个垂发模块,正在进行型号识别——每个垂发模块有6个发射架,每个发射架可装4枚舰空导弹,同时跟踪24个目标;长安级护卫舰两艘,每舰各一个4*4垂发模块,可制导16枚舰空导弹。”张元洲道,“四艘敌舰共6个火力单元,可制导约128枚舰空导弹。我机已进入敌方防空范围,是否继续前进?”——面对蓝方的闪电出击,奉天海军有如提前预知一般,满载防空武器,分布呈标准的对空防御圈,在盛京港外的海域上以逸待劳。后生可畏,尤其是这支年轻的队伍,他们由各军区的精兵强将组成,实力不容小觑。之前的视频作战会议上,有人给出资料,说掌握到蓝方利用气象资料库收集了盛京港、木兰湾和罗汉港近几日的气象情报——收集气象情报足以说明攻击意向,这个消息大大降低了红方的防御难度,方便红方集中兵力,着重守卫这几个港口。可喜的是,今日山海关和白马关又有飑线过境,强对流天气不允许一切航空器造次,这三者中的白马关罗汉港可以排除在外。蓝方本次空袭的主导人物是奉天空军的严明信,根据他的飞行日记和个人履历,不难看出他对木兰湾附近的地形可谓一窍不通,必然不会主张主攻木兰湾。盛京港便成为了蓝方空袭的首选。演习指挥部只说蓝方基地为“不可探测”,可没说蓝方的无线电波段也不可探测。红方凭借着强大的无源侦察优势,捕捉到了蓝方基地无线电接收频率,又针对年轻人的心理特点,制定了心理战计划:冒充演习指挥部,不停发出催促演习开始的讯息,逼着蓝方心浮气躁,慌慌张张出击。今日的高温对于舰船上的各班组来说同样难以忍受,但他们捍卫身后土地的忠肝赤胆历久弥新,听闻有“敌”来犯,立刻全神贯注,坚守岗位。“六架蓝机进入监测范围,有一架雷达是开机状态——捕捉雷达特征成功,进行数据库比对。”观测员飞快地分析道,“是C49型雷达。”C49型雷达目前只配备给了两种机型,一是J-100,一是K-2020。本次对抗中K-2020不在蓝方战斗序列,他们前方的机队只能是J-100。“一架Y11,6架J-100,”等了约10分钟,一艘驱逐舰的舰长道,“先不着急动手,再放点儿进来。老严,我可不是给你面子啊,要是不一口气完全消灭他们,他们是不会死心的。”严定波大义凛然地回道:“明白!”这小兔崽子,这么容易就上钩了……他咬牙切齿地心想,等会儿接到攻击命令,他绝不会手软!又过几分钟后,观测员突然道:“Y11和轰炸机队后撤了50公里!仍在盘旋!”严定波:“有没有新的战机?”观测员答:“目前暂时没有看到其他战机!”严定波听了两眼一黑——不知道这小子是急功近利,还是被假消息催得手忙脚乱了,身后无人支援也敢挑战盛京港?还不赶紧回去重新整队!政委听了则是问:“老严,不会是有你在,你家小子不敢来了吧!”“这个距离,他应该还不知道027在这里,顶多知道咱们两驱两护摆好了阵型等着他们。再说我们家也不讲究这个,他要有真本事就让他打。”严定波面色无波地表示,“正好我也想试试咱们刚换的垂发模块。”等打完了,他要好好问问这帮臭小子这会儿在商量什么!他走了个神,驱逐舰的舰长那边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他只听到一句“跑了”。“跑了?”严定波急忙看雷达显示器。“应该是回基地了吧?”政委道,“转得太久,他们油料可能不够了。”说来奇怪,严明信在外围进退两难,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严定波巴不得他赶紧滚蛋,别进来丢人现眼。可人真的走了……他又觉得坐立不安,手足无措,仿佛他儿子真是被他恶言恶语骂走的一样。他有什么资格骂严明信呢?人不是他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他也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严明信的文化课、专业课,没有一样是他亲手教的,就连给儿子做顿饭,他侥幸没有糊锅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要说他给儿子带来过什么,顶多不过一个从军的梦想。皎月还在的话,他们家也许不会这样。她那么雷厉风行,又那么温柔耐心,一定早早地把方方面面全都考虑到:她会教严明信读书、写字、算数,逢年过节会给他们置办喜气洋洋的新衣服,拉着他们去走亲访友,她还会给严明信张罗亲事,和他那些战友们的老伴一样,研究怎么把他们俩半辈子的公积金弄出来给儿子买房……说不定他现在都抱上孙子了。而他,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执迷不悟地把自己的全世界定格在了她离开的那天。说起来,他应该感谢严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