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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倩一看便知道她是故意做出这等表情给她看, 为的就是让她难堪。 顾倩倩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眉眼微抬, 双眼直视太后,“太后娘娘,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照看贵妃娘娘的胎儿,臣妾怎么有些不懂呢?” 太后听见她这番话, 本来都要发泄出去的怒气顿时一滞, 她眼中带着怒火地看着顾倩倩,仿佛不敢相信娴妃竟然敢质疑她。 顾倩倩瞧见她的表情就不禁心中冷笑, 这太后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以往她没事找茬,各种折腾原身, 原身能忍,那是因为原身是个性子好的,而且又有个孝道压着,哪里敢和太后对刚。但是她可不同。她的性子, 不是她的错, 敢扣在她头上, 就别怪她不给面子。 “娴妃, 你怎么能对皇额娘这么说话!”皇后面色不虞, 好似对娴妃的不敬感到愤怒一般。 但顾倩倩明白,她这不过是纯心在拱火罢了,这些日子来,她让皇后可不好过, 现在,皇后有机会让她不好过,当然不会错过。 她心知皇后的把戏,却蹙起眉头,清丽的眉眼仿佛笼罩上一层薄雾,越发显得仙气飘飘,“皇后娘娘,莫非臣妾说错了什么不成?” “你难道没说错?”不等皇后开口,纯妃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下顾倩倩的面子,她眼里闪着红光,“太后娘娘质问你一句,你倒是有好多句话顶着,连万岁爷都对太后娘娘孝顺恭敬,你一个娴妃,倒是好大的排场,这莫非就是你们乌拉那拉氏的家教?” 顾倩倩本不欲理她,可她把乌拉那拉氏都牵扯入内,顾倩倩就不能坐视不理。她若是不理会,今日纯妃的话传出去,那乌拉那拉氏家族的姑娘就别想嫁人了。乌拉那拉家族的人对她都不错,她可不想让他们招惹什么麻烦。 “纯妃jiejie不知在以什么身份质疑meimei?”顾倩倩眼眸一转,看向纯妃,那双乌黑的眸子下翻滚着冰冷的怒意,“臣妾在同皇后娘娘说话,请教的是皇后娘娘,纯妃jiejie插嘴打断我们的话,莫非这是你们苏氏的家教?” 纯妃脸上顿时涨得通红,她心中怒火中烧,不但为顾倩倩反驳她,而且为顾倩倩说的苏氏。纯妃乃是汉女,苏氏的确是她的姓氏,但她一直以此为耻,在乾隆四年,万岁爷抬了他们全家入正白旗后,纯妃便一直以苏佳氏作为自己家族的姓氏,格外不喜旁人提起她原来的姓氏。 顾倩倩故意说她是苏氏,就是直接揭短了。 “本宫不过是气不过,一时被你气糊涂了,才开口。”纯妃竖起两道远山眉,脑门突突直跳,她都被气黄了脸,若是这里不是在慈宁宫,而是在什么偏僻宫道,纯妃只恨不得撸起两只袖子,上去抓花娴妃的脸。 “jiejie也知道自己糊涂啊。”顾倩倩轻声说道,她虽然没笑,但声音里却叫人明显地听出笑意来,这便更加叫人恼了。 “够了。”眼见纯妃都快气疯了,皇后偏过头对着纯妃呵斥一声,阻止她继续丢人现眼下去,她侧过脸,看向顾倩倩,“纯妃刚才插嘴是不对,但她的话并没有错。” 顾倩倩眨了眨眼睛,“皇后娘娘,您误会臣妾了,臣妾并非顶撞太后娘娘,臣妾是真不明白。臣妾当初得了万岁爷的嘱咐,万岁爷只说让臣妾帮忙帮助皇后娘娘,可不曾让臣妾照看贵妃娘娘的胎儿。而皇后娘娘您——”她停顿了片刻,黑色眸子里露出些许狡黠,“也不曾吩咐过臣妾做这差事。贵妃娘娘这胎儿何其重要,臣妾哪里敢擅作主张插手此事。所以,臣妾是真不明白此事同臣妾有什么干系。” 皇后被她这几句话一噎,瞬时间聪慧如她,也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 太后心中本就有火,现在在听完顾倩倩的“自辩”后,心中的火气就越发旺盛,“即便如此,你既帮忙管着后宫,也有你的责任。” 顾倩倩眉眼微垂,“太后娘娘说的是。” 她答应得飞快,叫太后一肚子要质问的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来。 太后看着她,眼神中此时不但有厌恶,更有深深的忌惮,在外头时,她已经暗暗提起对娴妃的警惕,知道不该用往日的眼光看她,但现在,回宫不到半日,她便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的狡猾和难以对付是她这辈子遇见的人中能排的上前三的。 即便是心思细密,手段狠辣的皇后也不曾让她有这种无力感。 “既然如此,那臣妾只好同皇后娘娘一起领罚。”顾倩倩说道,“臣妾负责帮助皇后娘娘,办事不利,的确该罚。” 她在那“帮助”两字上重重发音。 言下之意是她不过是给皇后打下手的,如果她要受罚,那皇后也该受罚,而且作为真正管理后宫的人,皇后得比她罚得更重才是。 顾倩倩想,如果真能看皇后受罚,那她领些罚,也心甘情愿,毕竟有人比她更惨,而且那人还是皇后。 不过,这就牵涉到一个问题了,太后敢重罚皇后吗?确切来说,她有这个权利,有这个资格吗? 罚妃嫔同罚皇后是不同的。妃嫔们再怎么得宠,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身份贵重的妾氏,就连贵妃,说破天了也是个妾而已。但皇后不同,皇后是正宫,是一国之后,有权有地位。如果要重罚皇后,那即便是乾隆也得掂量一二这处罚之后的结果,因为如果理由不合理,传出去,士人百姓都会有异议,而御史则会上书,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患无穷。 当然,这如果皇后名声败坏,那就不同了。可咱们的富察皇后呢,却偏偏在前朝和坊间都有好名声。富察家又是名门望族,不少族人都领着差事。 所以说,如果处罚富察皇后,那太后就得负担起之后一系列麻烦,别的不提,单单一个富察家,就不是太后能负担的,也不是钮钴禄氏能负担的。太后出身的钮钴禄家相对于富察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在另外一个方面,太后实际上是没有任何权利的,别看太后身份贵重,平日里乾隆多么孝顺,那都是虚的。作为一个格外多疑的君主,乾隆一丁点儿权利都没给太后,他给了太后荣宠和尊贵,又处处体贴,好像一个孝顺儿子,但这不过都是他治国的手段罢了,从他当上皇帝的第一天开始,太后就没机会沾手过宫权,甚至连皇后怀有龙种的时候,也都是让贵妃和纯妃两人暂替。 太后气得脸色蜡黄,她挂着佛珠的手腕因为发怒而在颤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瘦削的颧骨上的肌rou更是微微抽动,她怎么敢!怎么敢对她这么说话! “好一个娴妃,哀家不在宫中这些日子,娴妃倒是跟变了个人似的。”太后攥紧了手腕上的佛珠,枯瘦的手指死死地印在那些佛珠上,指关节用力得发白。 “毕竟臣妾是从鬼门关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