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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人一鸟,神情不太自然。 这鸟多嘴,净坏他好事。 晨时三人自越城客栈离开,便径直去了马厩买马,钟白和闻余在外头等,赵既怀自马厩出来,只道今日来得不巧,马厩前两日才接了笔大单,时下马厩里只剩了两匹马。 如此,她便只能与他同乘一匹马了。 眼见钟白将信,那从飞云峰便一路跟随的鸽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只叫了一声,便让她改了主意。 钟白道,大师兄许是寻漏了。 便自去里头寻了圈,顺利牵出了三匹马。 那鸽子得意地在他头顶转圈,赵既怀沉着脸便要将它抓了丢开,却被钟白一把拦下,口中直说,不可,这是仙物,扔了要遭天遣的。 随后那鸽子竟两脚一翘,贱兮兮地躺进钟白怀中,一副被他严重迫害了的样子。 钟白心疼,便将它小心放入了包裹,一路将它护在怀中背着走。 赵既怀冷眼瞥着,又气又疑,只觉得心中有一缸酸水满得就要溢出。 那地方,他还没躺过! 可偏生那生得贱兮兮的东西是只鸽子,自己也不能真拿它如何,反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 好一出茶逢对手,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赵既怀冷冷瞥了眼那鸽子头,与那黑黝黝的视线对视上,隐隐有火光迸出。 赵既怀想,红烧的味道该不错。 仙鸽冷笑,就凭你,也想吃你鸽爷爷? 但钟白并不知这两人之间的交锋,只觉得大师兄的美色果然是人神共愤的,竟连仙鸽都被他美晕了过去。 镇子地处两州交界,平日来往住宿的旅人也不少,因而客栈也开得规范,他们挑了家看上去装潢不错的客栈住下。钟白还特意问了那掌柜,客栈中可有老鼠。 那心宽体胖的老掌柜当即放下狠话: “客官放心!若是小店出现了一只老鼠,我当场吞了它!” 闻言,正要走上二楼的背影顿了下,似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客栈比之越城的那屋宽敞明亮了许多,屋子坐北朝南,布置大气,丝毫瞧不出其开在这如此偏僻的小镇。 钟白一进屋就丢了包袱,整个人瘫倒在床榻上,往日鲜少骑马,今日在马背上颠簸一日,只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迷迷糊糊地躺在床榻上,脑海里闪过起昨夜梦中的景象,沾满了黄土和血水的草地,凄楚哀鸣的军队和那……藕紫色的帕子。 钟白打开自己随身的包袱,并未在其中寻到那条帕子。想来应该是落在飞云峰了。 她想起那日二师兄与她澄清了误解,说大师兄并非喜欢男人,只是心高气傲,未必看得上凡间俗人。 再联想到先前那句“你若喜欢她,为何不带她离开”,钟白敛了敛呼吸,心中想到了什么,却又隐隐有些不愿接受,只觉得若这份情谊为真,那自己的前世种种,可过于顶天的混蛋了。 未过一会,赵既怀来敲门,说要带她去吃点东西,钟白正解衣裳呢,顿时来了兴致,她应道,“等我一会!” 屋外的人挪了挪脚,从客栈侧方的天井往上望,夜空被乌云笼罩,见不到一颗星星。 赵既怀抿唇顿了下,换了个方向。 … “大师兄?”闻余打开门,有些惊讶。 男人微微颔首,从袖中拿出一份牛皮纸递于闻余,“会看地形图吗?” 闻余愣了下,眼中流露出惊喜的色彩。他接过那牛皮纸地图,连连点头,“会看,大师兄就交给我吧!” … 未倾,钟白从房中走出,兴奋道,“大师兄,咱们上哪儿,吃什么呀?我听闻这儿的糖炒板栗很出名!” “馋猫。”赵既怀刮了下她的鼻尖,转身走下了二楼,“逛逛,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咦,闻余师兄不来吗?”钟白往上头望了一眼。 “嗯,问过了,他不来。”那人风轻云淡地说。 “咕…” 两人并行走出客栈,客栈外灯火通明,却未见什么烟火气,寻了个当地人一问才知,镇子上管辖严谨,放吃食的,都开在同一条街,不远,穿过这条街就是了。 “大师兄今日怎的忽然想逛街呀?”钟白蹦蹦跳跳地跑在前头,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逛街,脸上的兴奋都藏不住了。 前世她随沈煜川下了山之后,他们便立刻坐上了马车,马车一路不曾停留,快马加鞭赶回了皇城,后来她便住进了太子府,府上繁文缛节多的很,就更别说出门了。 赵既怀跟在她身后,声音温沉如夜里的暖风,“往日师弟师妹一聊到山下各地的风俗特色时,你便插不上话,此番下山,师兄带你各处都走走。等日后回了飞云峰,你就有话和他们聊了” 前头欢快的身影顿了下,钟白微微弯了嘴角,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大师兄,你会和我回飞云峰吗?” 灯影绰绰,夜色漆黑而纯粹。钟白回过头,含着笑意问他,指尖捏着衣角。 见那人默了下,钟白又马上笑着收回了眼,“我就随口问问,大师兄若不回来便好办了,没人跟我抢掌门的位置了。” 赵既怀走近了钟白,目色深邃得似要融进这浓厚的夜色中,他俯身在她耳畔,声音低沉,“小白不让我回飞云峰,是应了我早上的问题吗?” “早上的问题?” 钟白愕然抬头,直直撞进了那人深邃纯黑的眼瞳中。 不远处热闹摇曳的灯盏打来几片暖黄的光,将她樱红的唇照得更为艳丽诱人。 赵既怀直直的望着她,眸色越来越深,轮廓清晰的喉结在光影中滑了滑,他轻笑一声,“没事,去买东西吃。” 钟白眨了眨眼,缓缓想起早上的问题,一片酡红爬上了脸颊。 ——“小白昨晚才睡了哥哥,这么快便不想负责了吗?” 她拍了拍脸颊,只是调侃两句,脸红做什么! 这夜,乌云在夜空中翻滚了半宿,还是被一阵不解风情的西南风吹散了。 最终还是没能如某人所愿,下几点雨,一起到屋檐下避避。 翌日晨起,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钟白半趴在桌边,惺忪睡眼下覆上了淡淡的青色。 昨夜睡到子夜时分,客栈一楼忽起了巨大的争执声,那喧闹的声音持续了有半刻钟,将人一宿好梦搅得支离破碎。 店小二端来了清淡粥食,钟白抬起头,给早饭挪个位儿。 钟白伸了个懒腰,困顿的眸子泛出泪花,挂在微红的眼角,给俏丽精致的小脸挂上了几分慵懒的媚态。 “这个是什么?”她指着桌上青绿色的团子问道。 “回客官,这是青团,是本店特色菜。” 那小二是个瘦小的男孩,瞧着不过十三四岁,方才一直低着头,便未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