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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挽救。 我沉下心来。 苍白面容上的沮丧没有淡去,我松开了捏住卢西恩衣袖的手,勉强勾了勾嘴角,拉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 “该道歉的是我,是我不知分寸了。” 我用快哭出来的声线,仰头朝卢西恩感谢道:“非常感谢你能来救我和孩子们。我很高兴。你一定很累了吧?请赶快去休息吧。” 卢西恩摸了摸我的头发,之后转身就走了。 我的视线没有追随他的背影,而是在短短的沉默后便从床沿坐到了地上,我双手抱着腿,脸则埋在膝盖间。 同一时间,我在心里倒数。 当五秒的倒计时结束,我哭了出来。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以一种非常、非常压抑的方式哭了出来,像是委屈到了极点,却无处可以诉苦,以娇弱的身躯背负了所有伤人的指控,伤痕累累,百孔千疮。 我很克制自己的情绪,却也不至于默默无闻。 所以,当听到愈近的脚步声、听到我的前男友温柔地叫我的名字时,我并不感到意外。 任何人都可能丢下我一走了之。 但卢西恩的话,绝无可能。 “露薇尔,对不起。” 我固执地没有抬起头,闷闷的声音传了出去:“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他轻轻一叹,在我身边蹲了下来。 “我不该怀疑你。” 我暗暗鼓起了腮帮,声音因此变得像是在闹变扭一样。 “怀疑……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不是我第一次跟卢西恩闹别扭。 甚至在卢西恩的面前,我大多数时候都挺任性的,也很开朗。毕竟——活泼、阳光、可爱,偶尔使一点无关痛痒的小坏,卢西恩他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这样的女孩子也很好哄。 不需要太多,只要他亲一亲抱一抱,温言软语哄一哄,基本就不生气了。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卢西恩都是这么做的。 当察觉到他的吻落在了我的发顶,一下一下轻抚着我发梢的动作轻柔又缱绻,我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大概也就跟那些双臂吊在男人脖子上娇笑的坏女人们同一个模样。 看来,卢西恩也不是个好男人呢。 明明只是我的前男友,明明在帝都还有一位美丽的贵族小姐未婚妻,却依然对身为劳莱伯爵遗孀的我,做出了这等不合理的亲密行径。 但,不怪他。 只怪爱情让人失去了理智,忘掉了道德,变得愚昧又好欺弄。 我的身体陡然一僵。 像是察觉到了他轻轻的亲吻,也似陡然记起了什么,我往后缩了缩,抬起头,红着眼睛和脸地推开了他。 “你干嘛——!” “你都已经有未婚妻了!” 我的指责让被我推倒在地、正一双手撑在地面以支撑身体的卢西恩大梦初醒。 他的脸也和我一般红了,只不过那是羞愧,是无地自容。 他忙不迭地跟我道歉。 又面露仓皇,似想逃离此地。 我却没有放过他。 在他起身离开我的身边之前,我像是浑身是毒的美女蛇一样缠了上去,张开了嘴,露出了尖牙,直直地抵在了他的脖子边,温柔舔舐,于缱绻之中,把他逼上绝路。 “别走。” 我带着哭腔说。 趁他迟疑之时,我坐在了他的身上,身体前倾,凑到了他的跟前。我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袖子,眼泪跟不要钱地往下掉,沾湿了他胸前的衣物。 哽咽着,我问他:“卢西恩,回到帝都后,你真的会解除和侯爵千金的婚约吗?” 他答是。 “是……为了我吗?” 他依然答是。 低头默了一下,我的嘴唇微微抿起,之后,抬眸看他,泪眼婆娑,声线沙哑,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卢西恩,你真的……还爱我吗?” 我给了他机会的。 假如他现在否认,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在他和侯爵千金结婚之日,为他们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但卢西恩没有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无比深情地凝望我。 再一次向我真诚告白。 “我爱你,露薇尔。” 我破涕为笑。 随之回应了他的真心。 “我也爱你,卢西恩。” 在他错愕之时,仿如我们从未分手一般,我在他的嘴角亲了亲,然后亲密地抱住了他,两心相贴。 我的下颚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犹如重新拾回错失的珍宝。 “不要再离开我了。请你为了我,再勇敢多一点点吧。” 我目光迷离地欣赏窗外的夕阳。 橙红的,灿烂的,惊心动魄的余晖洒遍一方土地,形如白日在夜幕降临之前,疯狂着、尖叫着进行最后的狂欢。 我想。 比夕阳还要美丽的东西,一定只剩下爱情了吧。 * 出于我对乌卡兰的畏惧以及弗里城对我造成的心理阴影,在找到了乔洛斯之后,卢西恩一刻都没有停下,马上做出了安排,着手带我们离开弗里城、返回帝都。 乌卡兰不是没有阻挠,可他并不能成功地把我留下。 不管怎么说,即使卢西恩温柔又善良,每每总是一副老好人的姿态,可和他的身份地位与乌卡兰相比也是旗鼓相当的。当前者强硬起来的时候,乌卡兰也不能完全压制住他。 当乘着马车从弗里城的城门穿过时,我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了,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脸上挂起了解脱的笑容。 太好了。 虽然被乌卡兰那个神经病折腾得受了点伤,还苦跑了好几个大圈,但姑且算是没有什么大碍。等回帝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得七七八八了。 让我心惊胆战了足足一个月、每日每夜都在思量着如何保住性命的神之福音/会终于告一段。 我暗自欣喜之时,我身旁的莎拉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卢西恩,又看了看我,后探高了身子,趴在我的肩膀上,一字一句地对我偷偷耳语:“他是我的新爸爸吗?” 哪怕她再怎么小声也好,毕竟是在不大的马车车厢里,卢西恩也听见了她的好奇提问。旋即,我便立刻在他脸上发现了窘迫的表情。 我没有明言,只甜蜜地笑了笑,仿佛沐浴于爱情的小女人。 “这个你得问希拉阁下了。” 希拉是卢西恩的姓氏。 莎拉马上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又相当八卦地望向卢西恩。 卢西恩愈发的窘迫了。 可窘迫归窘迫,脸红归脸红,他的态度相当认真。 他挺直了背,无比诚恳地向莎拉保证:“我深深地爱着你的母亲,并且之后会倾尽一切努力迎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