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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后边儿,就是村子后头的寡妇玉兰家。 李春生吃过饭就偷偷地溜了过来,寡妇玉兰今年不过二十出头,论辈分却是李春生的婶子。 她男人得了绞肠痧,死了一年整。就留下了两间破瓦房,还留下了一双儿女。女儿不过四岁,儿子那死鬼死的时候,才刚刚满月,如今也不过一周岁多一些。 玉兰生地没有月娘周正,只是行动做派自有一番风韵。她男人还没死的时候,在村里就有风言风语,跟外村的谁谁有些瓜葛。自从她男人走了之后,儿子三个月不到,就有人出入她的家门了,一个女人家的,原本家里就不富裕,拖了两个孩子,谁敢真娶回去做媳妇?只能靠着做做露水夫妻,从男人手上拿几个铜钱过活。 此刻她正枕着李春生的胸膛:“春生,你这样的男人真是……” “真是什么?”李春生拿起玉兰的手指轻轻地咬着,那玉兰侧过头去仿若娇羞:“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是不是比你那死鬼男人要强?”李春生问她,她点点头,把头枕在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才能正儿八经地在一起,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地,我晚上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我只盼着你天天能来。” 李春生压住她:“今天让你过过瘾!”两人正要花开二度,听见外边门被拍地震天响。 边上躺着正在睡午觉的姐弟俩一下子惊醒了,玉兰推开李春生抱起孩子,拢着衣衫道:“是你娘,还不快出去!” “你先哄着孩子,等我回来!” 李家婆子奔到了后边找到了两间瓦房的小院,扒开篱笆,走到门口,使劲地拍门。门被打开,李春生拉拢了衣襟道:“娘,什么事儿?” “家里都快没饭吃了,你还在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身上!快跟我回去!”李家婆子扯着儿子就要回去。 李春生甩开手,道:“干嘛?” “干嘛?陈家把地给卖了,我们家吃什么去?”李婆子鼻孔出气。 “陈月娘那个贱货,还要不要回来了?”李春生一下子怒气上来,将衣带系好,跟着他娘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玉兰,晚上等我!” 李婆子看他还对着那个sao货挤眉弄眼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在门口抱着孩子的玉兰,骂了一声:“不要脸的贱货!” 玉兰看了一眼飞快奔出去的母子俩,撇了撇嘴。谁要这种男人做自己的丈夫,不是脑子不开窍吗?哄他两句还当真了。 玉兰抬手摸了摸头上的一根银发簪,簪子倒是个好东西,也算值几个钱。养活孩子不容易啊! ☆、上门 这厢陈照拖着板车回来,庄蕾过来把板车上的油菜籽给搬下来,她拿着簸箕站在箬席上,借着风把里面的残余的菜籽壳子给吹了。听见自家的小黑汪汪大叫,抬眼看出去。陈月娘的婆婆在那里问:“她嫂子,你家婆婆在吗?” 庄蕾看见三人红着脸,头上冒着汗,她继续扬洒着菜籽,也不理睬。这下惹恼了李春生:“庄花儿,问你话呢!” 庄蕾拿起笤帚,将扬干净的菜籽烧进簸箕里,倒入挑箩里,陈春生大吼一声:“小寡妇,聋了!”上次她被庄蕾给打了,记恨在心。 张氏在里面问:“花儿,谁啊!” “娘,没谁!几只牲口在外边!” 听见这话,李春生脸腾地蹿红了起来,李家的那个老婆子手伸进篱笆内,要拉开栓子,叫道:“亲家母,是我!” 张氏从里面出来,看见是李家一家子,脸色骤然就变了问:“你们还来干什么?” 李春生也没叫丈母娘,冷哼:“要不是我儿子还在你女儿肚子里,你以为我愿意上这样晦气的门?” 庄蕾转过身,冲过去激动地问:“你说什么?谁晦气?我男人和公爹被你给害死了,你还说我家晦气?” 张氏把庄蕾给拉住了:“花儿!” 李家的老婆子说:“亲家母,我们今日是上门来商量月娘的事情,她爹没了,在娘家住几天是没什么。可现在不是她爹的大殓也过了,也落葬了。总不能老是住娘家吧?她还怀着我们李家的子孙呢!” “月娘是不能回去了,她爹她哥是怕她被打死才来接她的。若是这个时候她回去,被你们打死了。他爹在地下怎么安生?” 月娘的公爹指着张氏说:“你这怎么不讲道理呢?她是我李家的媳妇,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怎么能一直住娘家?这么住下去让邻居看了,笑话我们也笑话你陈家,陈家好家教,也教出这样的女儿,跟夫家这样闹。” 庄蕾过去牵住张氏的手:“娘,别听他们的,他们把月娘往死里打的。不能让月娘回去。” 陈照把菜籽萁给挑了回来,菜籽萁烧火用很旺,舍不得扔,满头大汗,他一看人都堵在门口,叫了一声:“让让!” 板车进来,他把一捆一捆的菜籽萁,塞进院子西侧的柴房里,庄蕾进去拿了一块手巾,出来递给陈照:“三郎擦擦汗!”,手里还有一碗茶水。 陈照接过手巾擦了汗,又拿了庄蕾手里的杯子咕咚咕咚地把一碗的茶水全喝了进去。 “那二十亩地是嫁妆,你凭什么卖了?月娘回来还吃什么!”李家老头说地理直气壮。 张氏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庄蕾侧过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谁家娶了媳妇还要丈母娘家养的?” “那是嫁妆!” 庄蕾挑起嘴角冷笑:“什么嫁妆?当初搬嫁妆的时候搬过去的?还是放在箱子里你开出来看见过地契的?再说了,娘家的嫁妆也是给女儿用的。一家子全部吃在儿媳妇身上,天底下也就你们家这么不要脸。”这个时候过来探头探脑看热闹的邻居已经有了,看见李家一家子说的话,开始嗡嗡地聊了起来。 李春生看庄蕾一身布衫,站在那里俏生生,头上一朵白花带着孝,又看了一眼在那里搬柴的壮实的陈照,想起方才的那个寡妇玉兰,这样的风流俊俏的样貌怎么可能守得住?他说:“可着,是你撺掇着卖了地啊?陈家大郎没了,陈家二郎是个痨病鬼。认了这个野男人做了小叔,你这是想等陈家二郎死了,可以叔就嫂,跟着他拼在一起?” “李春生,你满口胡沁什么?看我不打死你个王八蛋。”庄蕾冲上去,被李春生一把推过去,她踉踉跄跄往地上一坐。 陈月娘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庄蕾跌倒在地上,她壮起胆子走到李春生前面骂道:“你个畜生还来做什么?” 张氏还在扶着庄蕾,陈照拿了扁担要打李春生,被里面的陈熹喊:“三郎,不可打人!”陈照停下了脚步,看着陈熹,陈熹走过去说:“有什么事就说,不要随便打打杀杀的。” 这边李春生一贯对着月娘要打要骂,听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