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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肯定要花时间去哄她爸,谁让她爸就是这么玻璃心一人呢。 李余停下脚步,问:“还有事吗?” 李余也不知道自己这话哪里不对,反正中年男人的表情有这么一瞬间的怪异,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并问李余:“你方才把我错认成了谁?” 更不像了,李余心想,从小到大,就没听她爸用这样四平八稳充满威严的腔调同她过讲话。 但是不像也有不像的好,李余越发将眼前的人和自己亲爸区分开,说话声音也逐渐变得自然起来,她说:“我把你错认成我……”李余差点说成“我爸”,及时改口:“我爹了。” 李余没发现,她说完这话后,海公公与一众神武军看她的眼神有多诡异。 李余说完又要走,皇帝就没这么挽留过谁,还是海公公了解皇帝的想法,出声叫住了她:“姑娘可是同家人走散了?您这身打扮没人跟着,在外很危险,不如先随我家老爷一同入茶馆坐坐,让奴去给您买一顶幕篱,戴上再走?” 李余看了看人头攒动的街道,果然打消了折回去找人的念头,但也没有听对方的话,而是摇了摇头,说:“我和我侄子走散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在这等等,应该很快就能等到他们过来找我。” 李余眼中的警惕非常真实,皇帝好气又好笑,却也没有就这么走开,他说:“那行,我陪你等,免得我一走你就被人给拐了。” 李余本想拒绝这几位陌生人的好意,可他们的顾虑不无道理。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确实是有许多人都在看她。 像她这样衣着讲究穿金戴银的女子大街上不是没有,可大多都戴着幕篱,还被家仆丫鬟团团簇拥着,不像她似的抛头露面,且还只有自己一个人。 简直就像是在招呼拐子来拐她。 李余纠结半响,最后还是对皇帝说了声:“多谢。” 一行人在茶馆门口等着,不过片刻就等到了仓皇寻来的李文谦。 “姑姑!”李文谦是真的被李余给吓坏了,他再一次抓住李余的手,非常用力,生怕李余像刚刚那样挣脱跑掉,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李余安抚地拍了拍李文谦的手背:“不怕不怕。” 李文谦第一次冲李余发了脾气:“怎么可能不怕!人这么多!你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李余也纵着他:“是是是,吓着你了吧,下次不会了。” 李文谦对李余也就一句话的火气,一句话说完立马就怂了,生怕李余不高兴,直到听见李余哄他,他才壮着胆子哼哼唧唧:“没有下次了。” 李文谦眼里只有李余,还是海溪在他背后用手悄悄地捅了捅他的腰,他才发现一旁还站着另一个人。 个子不高的李文谦借着茶馆门口的灯笼看清那人的模样,惊了,正要开口,那人抢先出声问李余:“这就是你那侄子?” 李文谦由惊转懵,听见李余骄傲满满地回了那人一句:“嗯,可爱吧,我家的。” 古时候有“可爱”这个词,意思和“讨人喜欢”差不多。 那人笑道:“确实可爱。” 海公公也开口道:“相逢即是有缘,两位不如同我家老爷进去坐下喝杯茶?” 李余也不懂这管事对请他们喝茶是有什么执念,回绝道:“不了吧,我们……” 李文谦突然大喊一声:“姑姑!” 李余被吓得一抖:“怎么了又?” 李文谦,艰难道:“我、我走累了,我们进去,坐下歇歇吧。” 有被吹上天的神武军跟着,李余放松了警惕,不疑有他,被李文谦拉着进了茶馆,并莫名其妙地跟着那个长得跟她爸一模一样的男人上了二楼雅间,坐在了同一张桌上。 李余坐下后问了那中年男人一句:“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皇帝张口就来:“你管我叫‘木老爷’便可。” 李是国姓,附近又有皇帝的避暑山庄,说自己姓李太容易暴露身份,于是李余拿了自己的封号来用:“我姓安。” 李文谦听着这对父女俩给对方报假姓,整个人都有些凌乱。 他能看出皇帝是想对李余隐瞒自己的身份,原因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现在非常纠结,既不想违抗皇帝的意思,又不想李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错话受罚,因此左右为难,分外煎熬。 皇帝注意到了海溪放下的书,问:“你们是出来买书的?” 李余用手转着茶杯:“出来玩,路过书肆顺道买了几本。” “哦?”皇帝表现出感兴趣的模样:“都买了些什么书?” 李文谦从海溪手上拿了书,递给皇帝:“就是游记一类的。” 皇帝翻开书页,因为眼神不大好,他还将书放远了些。 皇帝简单看了一下书上的内容,下意识训道:“你年纪小,还是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先生布置的功课上,少看这些杂书……” 训到一半想起自己得装陌生人,便抬眸看向李余,发现李余正愣愣地望着他,像是从他身上见到了谁的影子一般。 这体验对皇帝来说不可谓不新鲜,于是他又问李余:“你方才说,你将我错认成了你爹?” 李文谦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惊天动地。 李余一手递茶,一手给李文谦拍背顺气。 她并不觉得李文谦的反应有什么异常——身为公主,她把陌生人错认成皇帝老爹,李文谦不吃惊才奇怪。 等李文谦不咳了,李余才解释道:“我之前生过一场病,什么都忘了,只隐约记着点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才会把你认错。” 李余淡定撒谎,实际上是眼前这个男人,只有样貌和老花眼像她爸,别的什么都不像。 李余家境寻常,她爸也只是个寻常人,再怎么大男子主义也不会像眼前这位,通身气派,一看就是谁家说一不二的大老爷,独断专行惯了,言行举止乃至看人的眼神里都透着股李余并不怎么喜欢的高高在上,和李余的爸爸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所以李余一靠近他,就确认了他不是自己亲爹。 李余的解释全是假话,但在在场众人听来,却很合乎情理。 得了疯病后谁都不记得的安庆公主只记得幼时记忆里的父皇——那会儿的皇帝肯定比现在年轻,和现在长相相似又多少有些不同,李余会以为自己认错了人那简直再合理不过。 皇帝因为李余只记得自己而满足了当父亲的虚荣心,面上带出笑来。 李余不由得奇怪:他这么高兴做什么? 感到怪异的李余移开视线,就这么好巧不巧,瞅见“木老爷”的一个家仆站在另一边煮茶的小桌前,先用银针将茶馆送来的茶点都扎了一遍,后又随机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李余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心里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