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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师兄,又赢了!”“天哪!这可是第四百九十胜,零败绩,叶哥,您还是人吗!”叶危状似谦虚地摆摆手:“吹我的话就甭说了。来,下一个!谁赢了,我帮他写一年作业!”不会做作业的弟子们争先恐后地坐上棋桌,没两下,又灰头土脸地下去了。“啊啊啊,叶哥我刚才那一步我手抖放错了!我重来重来……”叶危大度一笑:“行吧,让你三次。”悔棋三次后,这位仁兄还是灰溜溜地输了。四百九十五胜…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胜!叶危赢到手软,百无聊赖地拈着一粒白子,闲闲地敲着棋桌,一下一下嗒、嗒、嗒:“还有谁?再来一盘!帮我凑个整数五百胜。”众人已经输怕了,面面相觑,没人再自取其辱。叶危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也是孤独求败而求不到的一天,他站起身,正准备走,忽然听到一声:“我来试试。”叶危回过头,迎面走来一位仙气飘飘的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此人披一身清浅湖绿的纱衣,如初晨山间雾,雪山天池水,露出的脖颈、手腕,白如雪光,秀口一吐,仿佛整个人都会化作一缕雪气,袅袅直上。众学子心中暗叹:好仙啊!施逍走路无声,轻悄地坐在叶危对面,指尖拈起一枚黑子。叶危看着心想,下棋下到一半,对方这白雪似的指尖会不会就要融化了。“你在看什么呢?”施逍含笑地问。叶危不答话,埋头对弈,手中白子一枚枚下去,越下,汗珠越多。周围凑热闹的小师弟围成一圈,紧张兮兮地看着:“叶师兄遇到对手了!”叶危心知,这可能并不是对手,对手是旗鼓相当的,而现在……很快,第一盘,他就输了。周围了沉默了好一会,骤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叫道:“叶师兄!竟然……!输了?!”四百九十九胜,一败。叶危没说话,那雪一样的人正准备起身,叶危道:“再来一盘!”第二局,又输。第三局,还是输。叶危盯着眼前的棋盘,手中白子越握越紧,他从小到大,从没有在任何事上输的这么惨过。“再来!”施逍微微抿笑:“你可以悔棋,我让你。”手中捏紧的白子乍然裂出一道小缝,叶危可从来没受过这等侮辱,技不如人还要对手施舍着让他,奇耻大辱!他誓必要赢回一局。那一天,叶危连下十五盘。盘盘皆输!叶危沉着脸,还要开第十六盘,旁边的小师弟赶紧劝道:“叶师兄,别…别下了,你这都要给人写十六年作业了!”对面那人一笑,不再落子,起身要离开。叶危:“等一等。这位高人,留个名儿,改日再战?”施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虚虚地伸手一笑:“敝姓施,施舍的施。”……叶危被噎了一句,回到叶府,立刻动手查仙门施家。施家是排名第三的贵族。最近新晋了一位修士,名叫施逍。叶危一打听,这位施逍很不得了,他并不是仙门谁家的孩子,他是从人间修道直接飞升上来的!人间有修道者,大多修长寿,但真能修到飞升者,古往今来,屈指可数。施逍年纪轻轻,道行极深,在人间立地飞升,通往仙界,因他恰好姓了个施,就被仙门第三的施家收走了。三年前入学道渊阁。叶危再查,发现施逍在道渊阁成绩不佳,总是莫名缺考,一直留级,留到现在。隔天,叶危抱着剑去练剑场比试,长廊转角,撞到了一叠厚厚的作业。施逍抱着双臂,在此等候多时,往身旁虚虚一指,欠下的作业等身高,轻慢道:“写。”叶危:“……”昨日连输十五盘,按理,那可是要写十五年的。施逍照旧是清浅湖色的纱衣,白雪一样的人。看得叶危万分不甘心,但愿赌服输,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少年危蹲下来,轻而易举地抱起作业山,挺着腰杆子往前走。走了几步,风吹起最上边一本作业,叶危瞄了一眼,发现里边全是木灵根的题!“喂,等等,你是木灵院的?我修的是火灵根啊。”两院相隔,老师不同,课业也不同,他压根没学过木灵根的东西。施逍才不管那么多,他头也不回,背对着叶危挥了挥手,一团雾似的溜走了。少年叶危自此发奋图强,学完火灵根后,再学木灵根,学上手之后,干脆把其他金水土的课都上一遍。作业越写越好。“拿去,写完了。”“多谢多谢,叶师弟辛苦了,哎呀,这题答的可真好,我今年毕业有望了!”施逍比他长两岁,但是不同院,叶危才不肯叫旁门弟子师兄,只挑眉笑道:“我听说你是飞升上界的?以你的道行,怎么会写不出点作业?”“我懒嘛。”叶危:“……”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了。施逍虽然性子不冷,也从不板着一张冰山脸,但叶危总觉得,再多说几句话,这人似乎便要乘风归去了,由于这气质过于谪仙,叶危便取了俩外号:施仙仙、施仙儿。少年人总爱在爹与儿身上纠结,孜孜不倦地彼此攻击。故而,这个“仙儿”令叶危大为满意,叫的时候一定要把那“儿”字重音一下。一次,道渊阁举办剑法赛,各院派弟子出战。叶危专心留意木灵院的人,却没看到施逍,寻了半天,发现施逍竟坐在观众席里,和茫茫人海融成一片。“哎,施仙儿!你怎么不上场啊?你们木灵院就你资历最好吧。”“不是最好,是资历最老,我年年留级嘛。”叶危无语,他查过往年,施逍每一年的最终考全都不去,笔试不去,比剑也不去,从来不参加道渊阁里的任何比赛,从不跟任何弟子交手。叶危正当少年时,意气风发,他很想知道能够从人间立地飞升之人,到底是怎样的身手,跃跃欲试道:“你不肯上场打,不然跟我私下里比比?”施逍慢吞吞地摇头:“我修的道很特殊,自然也有特殊的规矩。”“怎么个特殊?”“世人皆知无情道,但我修的是有情道。简而言之,就是不谈恋爱就会死。换言之,我志不在剑,只想谈个恋爱。凡是跟我要比剑呢,对方赢,则以身相许,对方输,则我以身相许,总之呢,跟我打,那就要结道侣。”叶危:“……告辞。”施逍:“不送。”后来,少年叶危查了道渊阁的所有书院,根本就没有什么有情道。再碰到施逍,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