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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是大夫,理当也是一位老儒。“不不不,老朽不过一读书人,并非什么大夫!”言罢,他又瞅了瞅一九背上的王益文,像见了鬼似的哆哆嗦嗦地就跑了!“难道我们比官兵和流民更可怕吗?”二一满脸的不快!“快走!”方季眼神微微一闪,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明显,好在流民已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天已经黑了一半了,呼啸而过的山风刮的人脸疼,时不时还传来一声声野兽的怪叫声。若说这人倒霉,那绝对是祸不单行。这老天爷,它下大雨了!还夹着雪粒子!方季拧眉,伸手按了按额,抬眼远望,“进山洞!”不远处果然有一山洞,掩在树荫后,不仔细瞧,还真的挺难发现!二一已经跃了过去,眨眼之间,便到了山洞门口,他想都未想,钻了进去,须臾,便从里边传来呼唤声:“少爷,这山洞不错,大的狠!干燥舒适!”听声音甚是惊喜。众人都飞奔过去。山洞里暖暖的,很干燥,还透气。“还真是好地方!”方来刚进去便感慨道。不多一会,一堆柴火已经架好,火光印在每个人的脸上,疲惫,无奈,落寞,担忧,茫然……方季默不作声,思绪飘的很远。有那么一瞬间,他满脑子都是那个梦魇,那张冷漠的脸,那双血红的眸子,他的心里碎的四分五裂。“我去外边看看!”方季突然站起身,众人不解,外边雨夹着雪粒子,百年难遇的寒冷,出去看什么呢?“少爷……”众人齐呼,却依旧阻挡不了他行动的脚步。方季心里苦闷,一九何尝不是呢?他看着一直昏睡的王益文,又望了望立在寒风口的方季,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他站了起来,拿起披风,走到山洞口。其实外边漆黑一片,除了一点点影影绰绰的树影之外,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除非心中惆怅难遣,不然实在想不出在这寒冷的冬季,站这当风口有什么意义。一九给他披上披风,夜,是真的凉,他感觉到方季的脖子都是冷冰冰的,透着冰碴子一般。“少爷,进去吧,会生病的。”方季默了默,微微抬眼看了看他,道:“白天婆婆跟你说了什么。”大约是冷的厉害,方季声音有些颤。“少爷……我!”一九差点脱口而出,却在嘴角处拐了个弯,又溜了回去。“你跟随我义父走南闯北,上过阵,杀过敌,入过朝堂,拜过君。猎鹰营里第一批死士也便只剩下你了,能让你害怕不敢言的事,想必是异常可怖的事情。你与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我知道,这事是关于我。”方季深叹一口气,远处黑黝黝的群山掩在这漆黑冰凉的夜晚,糊的眼睛迷蒙一片,冰凉的雨水夹着雪粒,溅到脸上,刺辣辣的疼!“少爷,即便是属下说了,王爷与夫……方夫人也一定不会答应。”一九的声音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最后被雨声吞噬殆尽。一九这辈子什么都见过,生离死别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但,那仅仅只是关于他自己,如若是他的主子,他也一样会同寻常人一般手足无措,甚至失魂落魄。他五岁那年被王爷捡了去,入了猎鹰营,当他身高刚及一柄长剑之时,他便已经满目寒光,杀意初显!他是从饿殍浮尸中爬出来的,小小年纪,撕咬啃杀,他已经看的太多,麻木了。猎鹰营第一批猎鹰,他是年龄最小的。虽然他刚进去之时受到了其他猎鹰的嘲笑和不屑,但他却是隐忍的,充满傲气的。二十年过去了,第一批猎鹰已经消亡殆尽,被一批又一批更年轻,更勇猛的新的猎鹰取代,而他,是唯一的存在。方季盯着一九那失神的眸子,突然问道:“你还记得你的本名吗?”空气中安静的厉害,一九垂着眼,面色冷了一下,却始终未回答这个问题。“王玄。”方季低低地唤了一声。一九被这一声熟悉又遥远的名字惊的一阵眩晕,他猛地一抬头,眸子里有着一股隐忍的痛苦,空气仿佛弥漫着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刺的一九喘不过气来。“少爷,请忘记这个名字。”一九很快恢复清明,精神松懈下来:“婆婆告诉我如何快速恢复内力的方法。”“哦?”方季略带惊喜般地瞧着他,又道:“为何婆婆不亲自告知与我?”“因为她怕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属下明白,接受不了的定然不是少爷,而是王爷和方夫人。”方季回想起婆婆那天问他的问题,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他苦笑道:“只要你我不说,他们定然不知。至于以后,知与不知,都成定局。无畏无惧了罢!”“少爷,你想清楚了吗!”一九有些震惊,看来当初并非是他多想了,而是他的少爷,的确与常人不同……“少爷……”一九声音里带着苦涩,似乎又有些心疼。作者有话要说:故事里的事,它真的很多故事。人生一梦,随心。第23章为情所困不出半个时辰,外边的雨便停了下来,众人便不敢再耽搁,纷纷站起来,准备连夜赶路。被裹的严严实实的王益文,此刻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神情异常安静,清晰。方季见状赶紧朝他走去,不知为何,他每走一步,心却沉一分,一种不好的直觉涌上心头。出身在皇家贵族,时时留心,处处小心,却依旧免不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眼前的王益文,无疑是最好的见证。方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自甘堕落!“大哥!”方季声音紧绷,蹙着眉。王益文嘴角动了动,喉头艰难地吞咽了几下,一九赶紧拿起水壶,扭开,递到他的唇边。王益文伸出干枯的双手,喝了几口水。良久,唇角竟洋溢一丝丝笑意,他伸出一只手,向方季勾了勾,就像小时候哄他那般温和可亲。方季一晃神,随即走到他跟前蹲下,头挨着他的膝盖。王益文一只手按在他的头顶,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我最爱的弟弟,你要好好的啊……”言罢,一阵凶猛无比地咳嗽,咳的整个人脸色都变成了暗灰色:“为兄有……话要……要对你讲!”话音刚落,喉咙里涌起了一股咸腥味,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出,悉数吐在了方季的胸前!“大哥!”方季仅仅抱住他的肩,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让他少受点罪。一旁的方来掏出帕子,给两位少爷擦着血迹,方季甩了甩手,哑声道:“你们都出去……”众人有些愕然,带着无比的担忧和沉重,都挪到了洞口,背转着身。王益文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