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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去扶他,透明的手臂却只能从他身躯里穿膛而过。我不禁有些发愁,万一等会一不留神,他一咕噜从台阶上滚下去了,那该如何是好。要是他的灵魂当即从血淋淋的躯体里脱壳而出,那岂不是正好与我打照面,也不知道会不会转祸为福,把他重新地吓活过来。幸而李松辛赶上来了。他定然是认识林疏严的,只是现在这位名动一时的天才画家面黄肌瘦,想必连最亲近之人都不敢轻易相认,更莫说李松辛,估计他只把林疏严当作是一个有怪癖的香客。李松辛默不作声地跟在林疏严的身后,搀着扶手。他也走得极慢,但台阶总数就这么多,从天明到日落,总会登顶到头。真是太不容易了。不过我想林疏严应该是白磕了这千梯阶,因为他所佑之人从未遁入空门,对我佛从不够心诚。否则佛祖怎么没有渡任何人,而是在林疏严最后卑微一跪时,让我一眨眼便重回到了隔世前,正是母亲哭哭啼啼告诉我,易家要退婚的那一瞬间。第七十八章有时候我在想,所谓的噩梦是不是前世记忆的妖魔化,凭空出现又并非幻想,总得有个由头。但我知道那不仅仅是个噩梦。房间的门没有上锁,我整个昏昏沉沉地发着呆,门外除却偶尔响起几个人的交谈声,就再无别的动静。倒是林疏严在我装睡的时候进来过几次,我能感觉到他靠在床头上看我。大约流泪流得大脑发胀,我本躺在床上不想动弹,直到最后我饿得不行了才从房间里出去,客厅里只有林疏严一个人,我嗅到了米粥的香气。他坐在沙发上,弯着身子,把头埋入合十的双掌中;听见了我的动静,他飞快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期待,“你醒了。”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双手,骨节分明,肌理细腻,完好无损。在这个半陌生半熟悉的家里,我都差点生出和他还在热恋时的错觉了。我也不和他客气,径直去了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林疏严迟疑了下,跟在我后面,伸手拿了我够不着的碗具,来到我身边坐下,说道,“加了莲子和薏米,你不是一直喜欢吃吗?”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和之前在咖啡厅如出一辙,只是我的回答注定会辜负了他的期待,“你带我回这里来干什么?我的未婚夫会不高兴的。”林疏严淡淡地笑了笑,“你不是想和他退婚吗?”不过是没多久前的事,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我摸了摸鼻头,“这婚又不是我想退就能退的。”他的眼神很温柔,“只要你想。”“哦。”我百无聊赖地用瓷勺翻搅着热气,“但我现在又不想了。你和阮东慈两个人又是哄骗又是下药的,你就算了,他一个警察,知法犯法不太好吧?”“他知道你订婚后的消息一直不大高兴,来找我商量。我怕你嫁给易公子后会过得不好,于是就答应了。”我出言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过得不好呢?”他的身形晃了晃,又不说话了。我低声笑了笑,忽然转移话题,“你的手还疼吗?”林疏严显而易见地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地问道,“……什么?”“我说你的手,苏震说你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不停地在墙上用指甲写我的名字,那应该挺疼的吧。”吃饱喝足的感觉确实令人身心舒畅,我心情甚好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你是靠手吃饭的人,以后这种不利己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林疏严沉默了下,随即说道,“那段记忆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不太疼的。”“可是我很疼。”我冲他笑了笑,“你还记得吗?就在这件屋子里,就在我刚刚躺过的那张床上,你在我不着寸缕,双眼被蒙的时候被拍下了什么照片,寄给了什么人,你还记得吗?”他的脸色rou眼可见地变得苍白了起来,“那是——”“不管如何后果已经造成了。”我打断他的话,“既然你知道我会被绑架是因为把绑匪认成了你,那你肯定也知道我得过抑郁症,痛不欲生地割腕自尽过。其实那时候的记忆对我来说也很模糊了,但应该是很疼的,毕竟那是我第一次看我父亲这么伤心。”林疏严的双唇没有血色地颤抖着。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如果这个人再在眼前出现时,我是否能心无芥蒂地上前抱一抱他,即便不用说任何话。但我还是没来及做这件事情,现在当然也没法做到。“至少他从来没有利用过我。”我心平气和地对他说,“这点要比你好,是不是?”林疏严静默着,微微张着唇,双眼仿佛被灰色的雾埋上了一层。他不说话的时候我总觉得快窒息了。忽然他轻叹一声,“你说得对。不论如何,我应该为你所受到的伤害负责。”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单反放在我面前。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开始脱上衣,黑色的丝质衬衣从善如流地落在地上,看上去林疏严常年见不了多少光,他的皮肤比我记忆中还要白透如玉。林疏严温润地说道,“现在无论做什么好像都晚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但最起码得是你受过的委屈才行,是不是?”他还主动把他的手机递给我,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上面有我全部的联系人和社交软件,你挑着顺眼的发,一键全部发送也行,只要你开心,好不好?”正当他解开裤腰带,准备连内裤也一起脱的时候,传来了钥匙转门声。我僵硬地转头,阮东慈提着一袋东西正准备进来,他一抬头脸就黑了个透,“你们在干什么?”第七十九章林疏严歪着脑袋看他,手还放在内裤的松紧带上。“阮警官,你回来得可真是不巧。”我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罕见的狡黠和戏谑。阮东慈啪地一声,用力地关上了门,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气急败坏,“你这个变态,我就知道你把我支出去不是想干什么好事,你说,你脱了衣服是想背着我对凛哥干什么?简直是伤风败俗、世风日下!”我这个被伤风败俗的当事人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林疏严道,“……你误会了。”“误会什么?你衣服都脱了,还想狡辩什么?要不是我走得快,你怕是已经把凛哥都拐到床上去了!”他气哼哼地在屋内像个炮仗似地乱窜,“连窗帘都不拉!”他这话吓得我赶紧扫视四周,还好客厅的窗帘倒是拉上的,虽说不太严实,但也不用发愁第二天就会登上本城的头条新闻。“还有你。”阮东慈忽然把矛头对准我,“他脱衣服的时候你就应该一拳把他揍到墙里去,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