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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出她的名字:“涵音,有事?”背景有音乐声,凭林涵音对她的了解就晓得她一个人在家喝酒、听音乐、发呆,倒是很有闲情逸致。“你出来。”“干吗?有事先说,我都洗好澡了。”听听这人说的话,她都洗好澡了。她们母女气氛尴尬至此,难道就没有她的责任。这人倒是好,很好。“洗好澡又怎么样?你又不是在自//慰,就算你是在自//慰,也给我马上出来一趟。”“神经病。”想好不再忍,顾之桥就不忍,直接把电话挂了,哪怕明知道今晚母女俩吃饭。林涵音说话如此刻薄,想必事情已经发展到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地步,主动权全失,等着被骂到狗血淋头。可她凭什么要满足她?从道理上来说,顾之桥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分手分干净,伤心也伤心过了,开始新恋情是在分手之后,就算是内疚,一半是出于情分,另一半是出于给程充和带去麻烦。如果可以,她不愿意给别人带去麻烦,但是爱情这种事情又没道理可讲。即便回到情感萌发的最初,顾之桥不觉得自己的选择会有任何变化,像她这样的人,永远只会奔向自己的心之所向。至于程充和提到的时间问题也不是她可以决定的。在不知道对方态度的前提下,发现自己喜欢别人,当然会希望确认别人喜欢自己,谁还会想到那时候才距离分手多少多少天。确认感情的过程交织着甜蜜与刺痛,患得患失,难道等确认之后还先说好先等一等?等到分手半年忌日过了,我们再开始谈恋爱?可是爱情,爱情是一种磁场的吸引。她们不是没有试图克制忍耐过,可越是克制忍耐,吸引越强烈。谁能阻止两颗相爱的心靠近?谁又能阻止两个相爱的人亲吻结合?禁忌总是与期待和刺激共存。顾之桥突然挂电话,出乎母女俩的意外。林涵音下意识望向他的母亲,却只看到她母亲短暂的错愕,很快程充和皱眉说:“音音,其实……”林涵音第二次拨通顾之桥的电话,为阻止她母亲继续说下去。其实什么其实,其实她想朝她母亲大喊大叫,像电视里的人那样歇斯底里骂尽脏话,但是她骂不出口。电话响三下,顾之桥接起来也不出声,等着林涵音继续。林涵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你到我妈家里来一趟。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我给你。现在我以程充和女儿的身份想见一见她的姘头不算过分吧。”说出姘头,她已是咬牙切齿,“我应该怎么称呼你,阿姨吗?”比起刚才那通电话,她已是色厉内荏。听到姘头两个字,程充和与顾之桥的反应截然不同。程充和面容苍白,顾之桥却是打心眼里觉得好笑,要不是不想进一步激怒林涵音让程充和不好过,她真会笑出来。但是有些话她不能不说,一味退让,只会让对方更觉得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是她们理亏,是她们对不起她。她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她服低做小、充满歉意、声泪俱下,说不定能起到更好的效果,起码被外人知道了之后能攒点同情分。看,她在忏悔,她也痛苦,但是顾之桥不愿意。“程女士的女儿,你应该知道你妈是单身吧?所以姘头这个词不妥当。既然你要见我,我马上过去。我去不是因为你是你妈的女儿,不是我有非见你不可的理由,不是我必须要向你交代。你是成年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我去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们说好要做朋友的。”挂断电话,林涵音把手机重重地摔在沙发上。和顾之桥在一起两年,她从来没有讲赢过她,不管是讲道理,还是讲歪理,顾之桥总有她的一套道理。自己怎么就能忘了呢!气愤之余,林涵音倒是没忘刺她妈一句:“顾之桥心疼你,说这就过来。”人是她死活要叫的,可叫来干什么?林涵音茫然。问清楚?事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坐着心焦,站着心烦,横竖一口恶气,林涵音坐下来又站起来。“晚上喝了不少酒,喝点茶吧。”既然她要闹,程充和陪她,趁她打电话的功夫,先泡杯热茶放到她面前。如果戏剧化一点,林涵音应该是要拿起那杯茶砸到她妈跟前的。激烈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有点傻。富有激情的行动只能冲动行事,第一闪念,毫不犹豫,但凡经过大脑思考,大脑都会主动叫停,所以才会有事后的后悔不已。林涵音张张嘴,冷不防看到程充和的狗。那只狗,瘦精精的,四肢修长,要是人长手长脚会饱受赞誉,但是动物,动物一向以圆头圆脑为美,至少林涵音本人就喜欢圆润的猫狗,圆润无害。不知是否因为取名叫马克吐温的关系,狗的眼神充满打量和防备。最神秘之处在于,那只狗似乎一开始就察觉到她的敌意,始终小心警惕,虎视眈眈。林涵音怀疑,那只狗甚至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现她有威胁到它主人的地方,就立刻扑上来咬她。最叫人恼火的是,狗忠心澄澈的眼神跟该死的顾之桥一模一样。人与狗视线相交,马克吐温站起来,做出防御的姿态,甚至在林涵音的几个白眼之后,朝她直叫。它一叫,林涵音露出害怕被咬的神色,程充和连忙喝止。“马克吐温!”“嗷~~”狗之所以被称之为狗,不是主人一声叫停就会停止的。程充和无奈,只得充满歉意地跟女儿说,“不知道它怎么回事,我先把它关起来。”林涵音故作大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关起来太可怜了。”说完她都觉得自己虚伪。把马克吐温关到阳台,程充和折返回来,“音音,你能不能听我解释?”“解释什么?你不喜欢顾之桥?你没有跟顾之桥在一起?还是你没跟她……”林涵音没说出上床两个字,但是意思很明确,程充和不会不懂。“我和她……”门铃响了,林涵音说:“她来了。”顾之桥一进门,先看程充和怎么样,一个对眼,就好似交流许多信息。“还好吗?”“我没事。”“她发作?”“她知道了。”“有我在。”“我晓得。”林涵音瞬间被她担忧的目光和两人那种无处不在的懂得和默契所激怒。“妈,我就说她心疼你吧。”这话谁也不好搭腔。看到顾之桥,最兴奋的要属被关在阳台上的马克吐温。它扒住玻璃,一个劲地往上跳,就想顾之桥能放它出来。“怎么把马克吐温关起来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