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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你这个小不点痊愈,今日就速速随我前去还账吧。”哪有人家大病初愈就拉着人家上街干活的?还有这两句话有因果关系么您张口就瞎说?您这说得是人话么?春暖还寒,我嘴里叼着一截野草,穿上他为我准备好的上好锦衣,上前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大摇大摆地坐在了他的算命摊子前大声嚷道。“先生真真是准得很,上次我来求先生让我娘改嫁,没出三天便嫁了户大户人家,在下今日特此前来拜访还愿,一点心意还请先生收下!”我掏出怀里装有一堆河边捡的碎石的锦袋大力往桌上一放,顿时惹来周围不少人的目光。“公子这是作甚,在下只是那天提点了一二,不值得公子这般大费周章。”他并未伸手去接,反而理了理衣襟,敞了敞衣袖,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大家样子来。我强忍着反胃和翻他白眼的冲动,尽量露出一个看起来如同午间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举起双手向着天空大喊三声——“改天换命哪家行,算命摊子找刘明。”喊完我便翩然离去,用大笑掩饰我念他事先写好的羞耻词句感到的极度不适。旁边的人瞧着他有钱不接的装蒜模样,十成中信了九成,剩下的一成看到其余的九成因排队先后已经推搡起来了,便也加入了动手动脚的行列中。那天他前前后后赚了一百两,我满心欢喜地以为他能在他那两个小本本上给我划去五十两,结果到了最后却是一分未划,反倒是又扣了三十两。是可忍孰不可忍。爹能忍娘不能忍。我站在木凳上揪起他的领口,将唾沫星子尽数喷了他一脸。“凭什么!”“做衣服不要钱?”他拿出怀中帕子擦了擦面皮,只一句便让我无处可以发泄,转过脸眯着眼睛继续查着他满满一袋沉甸甸的碎银子。苍了天了。招摇撞骗了两天,前前后后收了二百五十两银子他便不再去了,带着我换了个地方开始卖木雕。他一边卖货一边教我雕刻,每到饭点我便憋屈地替他跑腿买他指定的饭食,自己则蹲在一旁吃着最便宜的菜包,活像个特意找他学艺求他传授一二的迫切小学徒,天天跟在他身后沈丘沈丘地叫。木雕卖了几天,他便又领着我换了个地方算命,算上两天便又折回去卖木头,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算命的时候他叫刘明,做木雕生意的时候他是沈丘,我不知他姓名,也不知他到底是何人,只知道他将我从地狱捡回了家,然后教我陷入了一个新的地狱。他那小本子上的数目加加减减,每晚点钱我都会同他吵闹,两个人吵来吵去,最后结局无一不是我的债务只添不减。算命时他装模作样看得多了,我便也摸出些许门道来,久而久之也就不仅仅只给他当托了。我开始自立门户,也开始了摆摊过活,我俩每晚归家都会将自己身上的钱袋解开往外倒银子,谁的少谁就给对方洗臭脚。他仍是每天都在记吃食用度的账,不过我辛苦算命的钱总算不用再被他克扣了。渐渐地,我欠他的数字一点点减少,这回倒是轮到他看着我干瞪眼了。他拿起笔来,却又在我晚上倒出银子的时候生生顿住,咬牙切齿地按数划去。我别提有多爽了。晚上熄灯之前,他突然冒出句“树大招风”便睡下了,我摸不着头脑,便也未记在心间。第二天我便被找事的人打瘸了腿。他给我的腿缠上夹板,惋惜地长叹一口气,而后在他第三个小本本上疯狂记起账来。瘸腿期间家里的所有木雕便成了我的活计,他每日心安理得地躺着数钱,我手刻了一天刻得直抖,他瞧见了也装着没瞧见,趾高气昂地从我面前走过,腰上的钱袋叮当作响。我气不过又发作不了,心口郁结得紧。终于有一日,他也瘸了。我躺在榻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疼的龇牙咧嘴,直骂我是个小没良心的,我笑够了便一蹦一跳地给他接骨,用木板也给他的伤腿夹好。两个瘸子在一起过了一月互相搀扶的生活,我先他半月好了腿,赚钱比之前更谨慎了。这次倒是轮到我养他了。我学着他的样子,坐在榻前也开始拿本子给他记账,他被我气得下了榻跳着脚在屋里转圈捶我。打打闹闹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长到弱冠之年。他亲手给我戴了发冠,还趁机摸了好几把我的发顶。那天晚上他给我烧了一整条鱼,还给我做了红烧rou,我俩心满意足地吃完,对坐着互相给对方搓背,擦干了便一起躺在榻上。我说我要养他,他没吭声,转身背对着我,肩膀时不时地耸动,我给他掖了掖被角,也没揭穿他,便这么睡下了。第二天一早他便不见了。桌子上躺了三本记的密密麻麻的账本,还有满满一袋的银钱。我捧着钱袋一边哭一边痛骂他混蛋,等了他三日也不见他回来。我这个人固执得很,总是不知如何死心,便等了他两年。期间他并未出现,哪怕一次道别的机会也不曾给我。于是我便知晓。他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炎炎师傅的故事,大财迷教出了个小财迷哈哈哈,不用伤感,后面还有师傅的戏份~该见的早晚会见~之前考试来着,所以断更了几天,这次补个长的(狗头)蟹蟹你萌给我投的海星打的赏,多留言嗷么么哒!我爱你萌!第80章正人君子我抱着顾淼,断断续续轻声同他说着以前的故事。我将头搁在他颈窝慢慢说着,他一会儿重捏我的手,一会儿搂紧我的腰,一会儿在我脸颊上落下细吻,看着我满目心疼。其实本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他想听,我便讲了。以前刚欢喜他的时候,怕他知道我不堪的过去,为此纠结过一阵,如今说出来,心里倒是轻快得很,反倒是顾淼表现得太过于沉重。我环上他脖颈吧唧了他一口。“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早就不在意了,你不要难过。”我理了理他散落的墨发,将面皮埋进他胸膛。“倒是你,等了我这么久也不娶亲,怕不是个傻子。”顾淼将锦被向上提了提盖住我脊背,较之前搂我搂得更紧了。“于我而言,不是你就没什么意义。”我心尖一颤,扣在他腰身上的手也越发用力。我俩谁也没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着对方,相拥着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我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