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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魔君便诚恳道,“你说的也对,那我可回去了。”……——当日,魔君回了寝殿,不许别人经手,亲自把喜房里的布置,包括红烛香果软帐鸳鸯被等一应物品,那些没被烧尽的破烂,全都一件件地重新亲手烧了。那时候,蔺负青隔着飞火烟灰,哭笑不得想着方知渊失魂落魄的背影。算了,算了,天意无缘莫强求。他狠狠心把实话瞒下,也算断了阿渊的念。挺好的,那人可是说要请他喝喜酒呢……不知被他的小祸星喜欢的人儿是怎样的?是仙子还是仙长?是温婉的还是热辣的?那时候,蔺负青是真的以为,自己不出几年就能作为师哥喝到师弟的喜酒的。他浅淡地笑笑,放稳了心态等着。他等呀等呀,结果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呢……直到方知渊为护他,惨死在虚云山下。他也没能等到那杯喜酒。作者有话要说: 蔺负青:我堂堂魔君,这辈子就和一个人双修过,还做的受。但是那个人不仅拔*失忆,还固执地认为我后宫佳丽三千人,还不肯听我解释,还给自己拿苦情剧本。蔺负青:我好难。第50章岁寒霜妆连理枝老神木下落雪无声,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霜雪之中凝结了。蔺负青实在羞于启齿,片刻之前甩手弹指一点,将那一段记忆直接投入方知渊的神魂之中。“……就是这样。”蔺负青闭眼,鸵鸟似的把发烫的脸埋在雪堆里:“方知渊,我是真真的从没见过能比你更混账的男人。女人也没有。”他直恨得想咬人,忍不住骂道:“小混账。”以后不叫小祸星了,叫小混账多好。结果在雪里闷了半晌,身后没声音。蔺负青忍不住回头一瞧,然后就又一次失语了。方知渊正在看着他。蔺负青还从来没见过这人露出这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似的死灰表情。“你……我……?”方知渊眼神失焦,指着蔺负青道,“……那个时候!?”蔺负青:“对。”方知渊崩溃地摇着头:“我……我把你……!?”蔺负青:“对。”方知渊:“我真的把你!??”蔺负青:“是的,没错。正是你想的那样。”方知渊动了动唇,再也发不出声音:“…………”蔺负青苍凉地望着天,长叹:“方仙首,我知道你如今很痛苦,很难接受,我也知道我说的有些太突然,这个打击有些太大——”他冷静道:“可是就这件事来说呢,我着实不想哄你,你就自己消化消化吧。”方知渊根本消化不了。他快疯了。就如蔺负青所说的,这样颠覆一切的真相对他来说实在打击太大,也太难以接受了。蔺负青对方知渊来说是什么呢?有时候方知渊自己也矛盾,他说不清自己对蔺负青的情感是什么。他本性里有尖锐傲骨难移,并不会跪着臣服着去爱慕什么人。只是曾经少年,他在最卑微最难堪的时候,遇见了最耀眼最风姿绝代的蔺负青。七年师门相伴,云泥之别。曾经他不甘,竭力追赶着,想与那云端之上的小仙君并肩。当年金桂试夺魁,方家密室取回丹芯,方知渊也一度心潮澎湃难抑,觉着自己就快要追上了。可一回头,他的小仙君没了。大祸突至,蔺负青修为尽废,堕魔修阴。“我,”方知渊僵硬地揉着凌乱的发,“我怎么会……!”他又茫然抬头,怔怔看着眼前白衣出尘的年轻仙人。——倘若爱而不能得的人凋零了,将成永久的痛缅;而倘若追逐而不能胜的人陨落了,将成永久的心魔。蔺负青两者都占了。对于方知渊来说,师哥是救他的神,更是困他的魔。失而复得之后,他只想把蔺负青放在一片晶莹洁净的天地里捧着。这个人,他不敢碰。关乎这个人的某些事,他也不敢想。可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你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把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把不能碰的人吃干抹净了。方知渊是真的接受不了。归根结底,他可以接受魔君后宫三千,可以接受魔君享尽风月揽尽美色,是因为他觉得蔺负青就合该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如果是反过来,若叫方知渊知道有个什么人欺辱强迫了他师哥,把他师哥撕了衣裳摁在冰冷的地上折腾。他铁定当场就得发疯到理智全失,饶是将那“恶徒”碎尸万段也难解心头之恨。可现在却突然告诉他,这个“恶徒”,他居然在几十年前就亲自做过一遍了……“……你。”方知渊手指发抖攥紧,青白骨节暴突在皮肤之下,他咬牙抑制着嗓音的颤抖,红着眼角,“你怎么不反抗。”他几欲溃决,炸起来冲着蔺负青就吼:“你不情愿不知道动手反抗的吗!?我喝醉了犯浑!你也不清醒是不是!你就……你就真任我把你——”蔺负青瞪大了眼,忍不住拂袖骂道:“你发什么病?我若是不情愿,还能容你把我??”“你!”方知渊被噎了一下,他眼眶已经红了,愕然喃喃道,“……你情……愿?”蔺负青气不打一处来,牙根儿发抖地咬字:“我、情、愿。你要我说多少遍喜欢你才信?”“……”方知渊茫然失语。就这么片刻,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气力,一下子垮下来跪倒在地上。垂下的碎发还沾着刚刚打闹时溅上的雪,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只有双肩不明显地发着抖。“你真的……”他哽声道:“那日早上,你为什么不说……”“说?你想要我如何开口!”蔺负青将袖子上的雪拍一拍,“难道叫我跟你说:方仙首,您昨晚酒劲儿上头把我摁在地上双修了,您还记不记得?——呸,我还要脸的!”方知渊心如刀绞地紧紧闭上眼。蔺负青动了动唇。不知是该失笑还是该心疼。他也没想到方知渊反应会这么大,真到了这地步,还是舍不得。蔺负青也跪坐下来,伸手去捧方知渊的脸,软下声道:“知渊……阿渊?你可别是要哭了?”“千万别,好容易盼得良辰吉日,你若再敢给我毁了,我可饶不了你的……”两人相对坐在安宁的雪间。方知渊怔怔握住那手腕,声音干涩,“不是说不哄了吗。”蔺负青叹气:“心疼啊,忍不住。”方知渊涩然道:“是我对你痴心妄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