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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季哥,你老实说,飞渝是不是故意的?我可是看见了,苏家少爷脑袋上被砖头开了好大一个瓢,血流得哗哗的——问题是厕所里哪来的板砖?”季潮不置可否:“我不知道。”同学啧啧称奇:“季哥你可真是捡到宝了,我还当飞渝脾气软,现在看来是只在你面前乖啊,仔细一看,嘿,不仅不是小白兔,獠牙还挺利!”他拿起最近在看的一本课外读物哗啦啦地翻,在季潮眼前晃来晃去,“季哥你这是把他驯养了啊~”“驯养?”季潮皱眉。“看到没看到没,这里,”同学得意地一挑眉,把那书怼上来,“我看飞渝就是你的小狐狸~”季潮接过那本名为的书,单薄的纸页上,狐狸正在对男孩诉说:[可是,假如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互相成为对方必不可缺的人。对我而言你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男孩。对你而言我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狐狸。]季潮笑了一下。他想起最近的苏飞渝,从认识起就整日战战兢兢沉默寡言的小孩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虽然在外人面前还是那副带点小心翼翼的戒备样子,私下里却似乎与他更亲近了些……那些变化太过细微,季潮也说不上来。不久前的苏飞渝还像只误入城市的野生小兽,发烧那一晚的表现对他来讲已经是堪称难得一见的任性了,即使是对着季潮,平时也还是端着惯用的伪装,循规蹈矩,唤他“少爷”,亲近和黏人保持在刚刚好的程度,客气礼貌的态度之下却是紧闭心扉和一丝丝隐藏得极深的疏离漠然。今早的苏飞渝却难得地在车上与季潮靠得很近,左手虚虚挨住季潮的右手,肩并着肩,带着温热气息很隐秘地依偎过来。季潮侧过头,在视线相接时捕捉到浮起在苏飞渝眼底眉梢的温柔笑意。也许同学说得是对的。季潮想,苏飞渝就是他独一无二的小狐狸。-季潮进入训练室的时候苏飞渝正堪堪躲过陪练的一记勾拳,身形一晃便躬身抱住了那人的腰腿,一个抽力将对方摔倒在地。地面缠斗一向是苏飞渝的拿手好戏,季潮看着他双腿并用骑在对方身上,拳如雨下,两人缠斗几个回合后苏飞渝扭身一招肩关节固锁彻底将对手牢牢制住,但还没完,陪练的那位退役老兵也不是吃素的,抬手就是一个肘击反击过去,苏飞渝躲避不及,鼻血一下就淌了下来。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松手。几秒后陪练坚持不住,拍地认输。“胜负已分!”教练在场外大声宣布。苏飞渝这才卸了力气,起身将陪练拉了起来。“输了输了,”陪练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笑道,“小渝最近进步很大啊,这样下去没多久就要被吊打了。”“不过还是力量偏弱,不然第一回你就能把他绞死。”教练走过来,拍拍苏飞渝的肩给他递了一张纸巾,“季少爷来了,血擦擦。”刚才陪练那记肘击毫不留情,实打实地正中面部,他鼻子的血现在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瞧着十分狼狈。苏飞渝下意识地不想让季潮看见他这副模样,低着头只顾手忙脚乱地堵鼻血,另一双手却伸了过来,略带强硬地按着他的前额迫使他微仰起头,柔软的毛巾布料蹭过他的下颌,把那里挂着的血珠轻轻抹去了。“别低着头,都搞到衣服上去了。”苏飞渝手里的纸巾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好在堵了这么一会鼻腔里也不再有血涌出。季潮微微蹙着眉,拉过他的手腕,用毛巾将残留的血痕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今天怎么这么早?”苏飞渝问他,“马术那边结束了?”“嗯,快下雨了就提前结束了。”季潮随手把毛巾丢在一旁,“你这边呢?刚才听见陪练夸你有进步。”“五战三胜!嘿嘿~”苏飞渝麻利地卸了身上的护具,扭头对季潮扬眉轻笑,“我去冲个澡,你等我会。”季潮颔首:“我叫司机在外面等。”苏飞渝做了个ok的手势,拉开休息室的门大步走了进去。“少爷。”一直在旁边做背景板的陪练适时出声,“抱歉,我今天一时没收住力…”季潮瞥他一眼,没作声。自从“斗殴”事件后,苏家那位少爷很快就转了学,而也许是吴运华将苏飞渝一打多的战绩告知了季薄祝,没过多久他父亲开始让苏飞渝也跟着季潮一起学习格斗,连教练都是曾经教过季潮的那一批,基本是退役军人和专业保镖出身,教授的格斗技巧当然不会是花架子,说难听点都是实打实的杀人技术,一旦练起来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季潮自己受训时并不曾放在心上,换了苏飞渝却怎么也习惯不了在他身上出现淤青和伤痕的事实。于是季潮干脆把两人的课岔开,除了格斗他还有很多必须要学的东西,苏飞渝不知道,但他作为未来的继承人却清楚季家的背面是何光景。要面对那样的一个世界,季潮明白他必须保证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砝码,以便未来足以牢牢掌握底下势力的缰绳。但苏飞渝与他不同,苏飞渝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季潮从没打算让他淌进季家的浑水里。在季潮最初的设想中,苏飞渝会在他的庇护下长大,直到18岁后顺理成章地从季家独立出去。他还给苏飞渝设了份基金和信托,打算等到苏飞渝高中毕业就取出来交给他。到那时他们两人应该已经不会再怎么见面,但万一哪天在路上偶然碰见了,季潮还是会叫司机停车,跟苏飞渝说声“好久不见”。“玩伴”这个词是有时效性的——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地默认了这一点。-苏飞渝洗得很快,可能真的只是冲了冲,没一会就出来了,不过等两人坐上回香庭的车,外头天色还是已经暗了下来。“真是要下雨了吧。”苏飞渝探头望了眼车窗外铁灰色的天空,说。他的发尾湿了,扭成一小股一小股的纹路贴在白皙脖颈上,季潮伸手把它们拨开,湿淋淋的水汽便缠上了他的指尖:“当心吹风着凉。”苏飞渝“哦”了一声,乖乖把头缩了回来,又想起什么似的说:“教练说我力量太弱,下周起我想加点体能训练”。“可以是可以。”季潮沉默了几秒,又说,“学这个自保就行,没必要太认真。”“我前几天看了本武侠,讲山庄的大少爷和陪读一起闯荡江湖,陪读不仅读书好,武功也高强,一路护着大少爷游山玩水。”苏飞渝偏过头与季潮对视,声音不知怎么压得很低,“我愿意学格斗不是为了自保。”他静了一会,才又说:“虽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