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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御笔一点,圈住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我……”他低下头,轻声说:“我身份特殊,姻缘一事,就不必再提了。”燕成璧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既然朋友一场,七公子可愿告知燕某,你究竟是何人?”夏云清头脑一热,下定决心非断了燕成璧的念不可,遂长叹一声,拿出装委屈哄他父皇时的柔婉姿态,神情带着几分羞惭,声音低若蚊吟——“我是荣华公主的……面首。”短短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像一团火焰燎过他的喉咙,说完了又觉得如释重负,他不敢再看燕成璧的脸色,转身往外走。这样就好了,无论是七公子还是七公主,只要他脑袋没进水,都会敬而远之吧……这样,才不至于被耽误一生。他眼眶发热,肩背绷得笔直,拉开房门,逃也似地投入外面十丈软红,留下燕成璧伫立在原地,沉默许久,拾起地上的鞭子,轻笑一声,眼眸中满是讥诮——“面首?”护卫们依然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外,就是脸色有点古怪。夏云清听见门内此起彼伏的娇笑声,推门的手顿了一下。雅间里有人弹琴唱曲,更多的是美人笑中带喘的声音:“公子快饶了奴家,实在撑不住了。”夏云清压下胸中憋闷的情绪,凤眼一挑,看向护卫长。护卫长一脸想哭又哭不出来的神色,朝他竖起四根手指,再指一指房内,表示这是第四个了。他真的好想死,不敢幻想雅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带公主逛窑子也就算了,公主还嫖了四个?他的九族都不够诛啊!哎哟他弟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夏云清吃了一惊,推门进去。然后被眼前一幕震撼了。夏云泽这家伙,来白月楼这种地方除了给美人看手相,竟然还教人家做平板支撑!他甚至叫人取来一斛珍珠当彩头,命琴师在旁边焚香弹琴,谁能撑半炷香的功夫,谁就去抓一把珍珠。重赏之下,美人们当然踊跃参与,这些自幼练舞的小姑娘大多筋骨柔韧,几轮下来,珍珠已少了大半。夏云清倚在门边,眼中笑意盈盈。若能像小九这样,懵懂不识情滋味,不被情爱所累,一生该多么逍遥快活。夏云泽看见他,举着酒盏笑得开怀:“哥,来喝酒!”夏云清了却一桩心事,坦然接过酒盏,一仰而尽。难兄难弟十六、夏云泽心里也苦,众美环绕还得装柳下惠,谁让门外护卫排排站,让他有心作乱没胆出手,只能教小姑娘健身过过干瘾。当年他们健身房也搞过平板撑大赛,一等奖米面油,比如今的逼格差出十八条街。“哥——”夏云泽脸颊泛红,软绵绵地凑上来,眨巴着一双水光盈盈的杏仁眼,真个我见犹怜。就是一张嘴能把人气个倒仰——“姐夫呢?你没把他打死吧?”“你喝醉了,快闭嘴!”夏云清没好气地推开他,结果他弟借酒装疯,牛皮糖一样黏着他不放,非要问出“他姘头”是死是活。小小年纪这么爱管闲事!夏云清被他缠磨得哭笑不得,不怀好意地想着要是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他亲舅,他弟会不会当场吓麻了爪?心念电转,夏云清低笑一声,摇头作罢。既然此生再无瓜葛,何必说出来徒增烦扰,以他弟的处境,要发愁的事太多,很不必添上这么一桩。他哥笑起来真是勾魂摄魄,夏云清双眼发直,觉得我要是周幽王我也愿意为你烽火戏诸侯。可是即使脸上带着笑,他还是能感觉到他哥心里难受,让他也跟着难受起来,恨不得挺身而出替他哥打爆负心汉的狗头。只见他哥八风吹不动端坐美人间,还有心情喂美人吃酒,引得美人娇笑连连:“小郎君杯中的酒比蜜还甜呢!”“哪里甜了?”他哥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啜,笑得连杯子都拿不住,“分明苦得很。”他喝醉了!夏云泽一跃而起抢过他的酒杯,也不敢假手他人,就一路半拖半抱地把他哥弄下楼,塞进马车里去。安顿好他哥,他也累得不行了,这小身板亏得练了几个月练出几分力气,不然支撑不住兄弟两个卷成一团滚下楼梯那才精彩呢!夏云泽倒了杯酽茶给他哥醒酒,夏云清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捂着嘴直咳,眼神幽怨又委屈:“好苦……”这熊孩子喝醉了简直判若两人,夏云泽后悔自己当年没学幼师专业,谁想到穿越之后还得哄小屁孩啊!“回宫之前你得醒醒酒。”他拍着他哥的后背给他顺气,“万一在长瑞宫撒起酒疯,我可没法向娘娘交待。”夏云清瞪了他一眼,咕哝道:“我没醉。”醉鬼都不承认喝醉了,就算在交警面前吹出好几百的数值都敢腆着脸说自己只吃了几口啤酒鸭,夏云泽完全不理会他这一套,硬把一杯酽茶都灌下去才算完。夏云清嘴里又苦又涩,翻开食盒扒拉果脯吃,夏云泽轻拍他的背,劝慰道:“哥,你要实在放不下,就找个月黑风高之夜带上心腹把人蒙住脑袋绑出来,到时候要jian要杀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夏云清差点被一块杏脯噎住,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弟。这小子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啊!被小姑娘围住的时候分明生嫩得像个雏儿,给别人出馊主意却胆大妄为到了极点。就算是狗外甥也不能这么坑自己舅舅吧!虽然你也不知道那是你舅。夏云泽倒不觉得强抢民男算什么事,反正那个大帅比明显不是省油的灯,俩人凑一堆互相祸害,放过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学霸舅舅呗!谁料他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半天,手指一弹他的脑门,笑道:“别胡思乱想,我与那人再不来往了。”醉鬼发誓谁信谁傻。夏云泽“呵呵”两声,心里一个字也不信,嘴上还得装模作样地哄:“甩了就甩了吧,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哎初恋果然都是要失败的,哥你节哀,天涯何处无芳草,人间遍地是基佬,下一个男人会更好……”眼看他越说越不靠谱,夏云清原本心中难言的苦涩让他搅和得一点也没剩下,他看着这个活宝弟弟,问:“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夏云泽把长篇大论的安慰都咽回去,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都喂了狗,气哼哼地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哥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