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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王约莫四十来岁,穿一身白衣滚金边的袍子,头戴金冠,眉眼几分英气,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进了殿中,遇辰先开了口,“父上。”程晚桥看了一眼遇辰,才知原来他是羽王的儿子。他回过神,忙朝着羽王拱手行了一礼,“在下程晚桥,见过羽王。”羽王打量着程晚桥,他身披盔甲,此时银灰色的盔甲上血迹斑斑,看得出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是你刚刚在山下敌退了荆军?”程晚桥道:“正是。”羽王眼里带了几分欣赏的目光,“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耐,不错。”“羽王过奖了。”羽王道:“你想见我,为何?”程晚桥道:“池州鲁州两地日后将由我大祁管辖,此地刚好又在池州境内,我父皇听闻有神族,心生敬仰,便让我特地拜访,并恳请羽王入京一叙,日后有我大祁在,荆军定不敢动羽族一丝一毫。”听他说完,羽王沉吟着,“我羽族向来不与外界有牵扯,也不参与你们两国斗争。”程晚桥忙道:“羽王误会了,此去京城,不过是我父皇想见一见您罢了,日后羽族大可继续在此地安身,朝廷并不干涉。”羽王曲着手肘支着下颌,“若是我不答应呢?”程晚桥有些为难,他是奉皇命前来请羽王入京,若是不成那就是办事不利,若是羽王不愿,他也只好回京请罚。他拱手弯下腰,“此事还请羽王三思。”“不如我随你去一趟。”一个好听的声音道。程晚桥抬起头,方才说话的便是他身旁的紫衣男子遇辰。遇辰看他不应声,反问:“不行?”程晚桥回过神,忙道:“并非如此,遇辰公子若愿意,我求之不得。”羽王看着遇辰,似乎并不愿意遇辰前去,“辰儿。”遇辰道:“父上不必担忧,这一趟就当是我出去见识见识。”羽王思虑片刻,如今大祁管辖池州,虽然他们羽族不想跟任何一国扯上干系,但他心中也期盼羽族能万世长安,若是能与大祁交好,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若是不能,他也不强求。羽王问:“辰儿,你当真想去?”遇辰悠然道:“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久了,想出去瞧瞧罢了。”“只是外头世道险恶,我担心你离了羽灵溪,会有危险。”程晚桥明白羽王的担忧,荆军想要捉拿羽族人,若是遇辰贸然出去,便会有危险,他当即承诺,“羽王请放心,我必定护遇辰公子周全,只要我有一口气,必定不会让遇辰公子受到半点伤害。”程晚桥说这话时发自肺腑,没有一丝虚情假意,羽王听着十分满意,便松口答应了,“既然如此,你想去便去一趟。”“是,父上。”羽王问:“打算何时出发?”程晚桥用征求意见的语气问遇辰,“三日之后如何?”遇辰道:“随你。”程晚桥笑了笑,“那便定在三日之后,届时我在山外恭候。”羽王道:“那就这么定了,今日天色已晚,殿下不如在我这灵溪宫歇下。”程晚桥想到刚结束一战,他作为将领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并且还要筹备回京的事宜,实在不宜久留,“多谢羽王好意,只是事务缠身,还得去办。”羽王了然,“既然如此,我便不多留了。”他对着一旁的侍女道:“鸿雁,送客。”“是。”程晚桥恭敬地朝羽王拱了拱手,再朝遇辰拱了拱手,而后跟着鸿雁出了灵溪宫。刚刚遇辰是带着他飞进来的,鸿雁备了马车,这马车也能飞起来,出了羽灵溪,她便在一处空地上将他放下,“你沿着山林往东走,便能出去。”程晚桥道:“有劳鸿雁姑娘了。”鸿雁一挥马鞭,马便再次飞起,进了迷雾林后便消失了。程晚桥按照她所说的,一路往东走,果然走了出去,江寒星他们都在等他。看到了他出来,江寒星心里的石头落下了,“殿下,可见到羽王了?”程晚桥点头,“嗯。”“那他怎么说,愿意进京面圣么?”程晚桥道:“算是应下了。”“算是?”“嗯。”程晚桥走到他的骏马边,翻身上马,“回营!”祁军就在池州扎营,战场已经清理完毕,程晚桥进了营帐,负责拷问俘虏的张海山跟着进来,汇报道:“殿下,今日战俘拷问过了,他们说之所以突然对羽族发起攻势,是因为羽族通敌叛国。”程晚桥闻言,“胡扯!”张海山挠了挠头,还以为程晚桥不信他的话,他声音低了一截,“战俘是这么说的。”程晚桥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我是说战俘胡扯,羽族从不与外界牵连,何来通敌叛国。”张海山纳闷道:“只是……什么刑都用了,只问出了这个。”程晚桥放下了茶盏,心想或许荆国国君的目的那些荆国将士确实不知道,他们也不过是一颗棋子。不过无论如何,荆军已败,恐怕未来十年都无法与大祁抗衡。而羽灵溪也相安无事,他们的人已经在池州驻守,日后荆军再也不能入池州地界,想来也不敢对羽族不利。程晚桥道:“张将军。”张海山道:“末将在!”“三日之后我便启程回京,荆军元气大伤,恐怕未来几年都无法发起战事,你继续驻守池州,若有风吹草动,及时禀报。”“末将领命!”程晚桥想到了什么,吩咐道:“还有,给我备一辆舒坦一些的马车。”“是,殿下。”三日之后,程晚桥在羽灵溪外的山脚下等候,此次回京他并不打算大张旗鼓,所以只带了八名亲卫。他卸下了那一身银灰色铠甲,换上了一身月牙白宽袖衣袍。他面色温和,穿上铠甲时英气逼人,换上一身白衣后,便像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他们一行七人在羽灵溪外等候,天未亮便已经到了,日上三竿还不见遇辰的人影。江寒星见这么久还没看到人影,便道:“殿下,这么久都不见人影,那羽王是不是出尔反尔了?”程晚桥脸上倒没有一丝不耐烦,“不急,再耐心等等。”“只是……”江寒星欲言又止,他可不像程晚桥从小饱读诗书,他是一介武夫,急性子,最是没耐心。他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再等下去可就正午了。程晚桥倒是个耐心的,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不耐烦,只偶尔往那高耸的山看一眼。忽然,一阵风刮过,一个紫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那人手中握着一把玉骨扇,身后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名叫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