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
。马夫接过他手上的缰绳,抚了抚马脖子,“容公子,掌门他们可是前两日就回来了,你怎的今日才回。”容回回道:“办了点事,耽搁了。”“哦哦,这样啊。”容回仰头看了一眼景山,看不清山顶,因为有云雾遮住了。他把马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系在背后,打了个结,再拉了拉确认系紧,而后走到景山最陡峭的那一面,腾空而起。悬崖峭壁上每隔十丈便有一个凸出来的石块,是借力点,容回对这条路十分熟悉,每往上一跃,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借力点,他动作十分轻盈地往山上而去。上临仙台还有另外一条路,那条路是石阶,常人也能爬上去。自容回十岁之后,便不再走那条路。悬崖直抵临仙台的校场,他上来时,校场不少弟子正在练剑,听到动静,便都纷纷停下,朝他看了过来。傅冰兰跑了过来,“二师兄,你回来了!”容回看着已经来到面前的师妹,应了一声。陶烨举着剑也跑了过来,“二师兄,你回来的正巧,我新学了一套剑法,你指点指点我。”容回道:“我才刚回来,先去拜见师伯和师父,你让大师兄指点指点。”一听大师兄,陶烨就泄气了,“那,那我还是等你得空吧。”这两个师弟师妹都怕大师兄,他是知道的,不过大师兄也不是那么得不近人情,只是他整日冷着一张脸,让人觉着难以靠近罢了,“大师兄的剑术在我之上,若他能指点,你该高兴。”陶烨摸了摸鼻子,他嗫嚅着道:“我倒是知道的,只是大师兄太严厉了,我这半吊子就不去讨骂了。”“咳咳。”背后传来了两声轻咳,陶烨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都绷直了。傅冰兰幸灾乐祸地朝着岳商亭招手,“大师兄!”陶烨冷汗涔涔,头也不敢回,他说:“我,我去练剑了。”然后,一溜烟跑远了。傅冰兰弯起眼睛笑了笑,“我也练剑去了。”容回朝岳商亭拱了拱手,“大师兄。”岳商亭走过来,他脸上永远没有多余的表情,“事情都办妥了么?”“嗯,都办妥了。”岳商亭道:“再有几日,便有一批新弟子入门,我明日有事要出门一趟,新弟子入门之事,届时你多担待些。”容回颔首,“好。”岳商亭的目光落在了容回手上的那把剑上,“玄冰适应地如何?”容回也看了一眼手上的剑,道:“倒没甚不适应的,用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嗯。”容回道:“若是无其他事,我先去拜见师伯和师父。”岳商亭应了一声。容回先去拜见了掌门傅浩然,再去拜见师父百里晏如,百里晏如与傅浩然同辈,但样貌却不曾变过,与二十年前容回见到他时无异。若是不知他们是师徒,还以为是师兄弟。百里宴如住在桃源居,容回当年刚跟着他回临仙台时,也住在这,到了十岁,他便搬到了煦华斋,和其他几个师兄弟们一块住。桃源居只有一棵桃树,且是千年桃树,如今八月,桃树上繁花依旧,只有冬日落了雪,才看不到桃花。容回进了桃源居,便听到了琴音,百里宴如喜欢抚琴,且每次抚琴都在那一棵千年桃树之下。他一身素白的衣袍盘腿坐在桃花树下,发丝垂在背后,发尾用一条素白的带子系了个结,十指在琴弦上慢揉轻捻,偶有一片粉色花瓣飘然落下,落在琴弦之间。“弟子拜见师父。”容回恭敬地拱手行礼。百里宴如停下手上的动作,抬了抬眼,“你可算回来了。”容回道:“弟子途中有事耽搁,晚了两日,还请师父恕罪。”“无妨。”百里宴如注意到他手上的玄冰剑,“听闻你在论剑大会上大放异彩,夺得了玄冰剑。”容回不敢独揽功劳,“能得玄冰剑并非弟子一人功劳,大师兄和四师妹也功不可没。”“可你也总算是不负为师所望。”百里宴如抬手随意在琴上一拨,古琴发出清脆的声响,“许久不曾看你练剑,如今你得了宝剑,不如舞一套剑法,让为师瞧瞧。”容回抱着剑拱手,“弟子遵命。”百里宴如抬手抚琴,容回取出玄冰剑,随着琴音开始舞剑。他舞的这套剑法正是百里宴如教他的开阳剑法,这一套剑法柔中带刚,招式不难,但要掌握其中的诀窍,则要费不少功夫。风一吹,千年古桃树上的花瓣纷纷落下,宛如花雨一般,容回的剑峰扫过之处,轻盈的花瓣分成了两片,依旧不急不缓地落地。百里宴如一边抚琴一边看他练剑,待他练完了一套剑法,他停下了手上拨弦的动作,起身走了过来,“不错,你如今对剑术的领悟,已然可以驾驭这宝剑,这剑有灵,若你能与剑灵合二为一,日后他必定能助你增进修为。”容回道:“弟子谨记。”百里晏如继续道:“三日后,我便要下山一趟,赴一位友人之约,此去少不得要半载。”百里宴如抬袖伸手,手心多了一个卷轴,他把卷轴交给容回,“这是素心剑法,与你的玄冰剑相得益彰,你好好练。”容回双手接过卷轴,弯腰谢礼,“多谢师父。”百里宴如再道:“你路途奔波,且先去歇息。”“是,弟子先退下了。”——容回身上的包袱还没来得及放下,回煦华斋途中,听到了泽丰公的声音,“快,把这花瓶挪到那屋里头去!”“那屋子的帘子破了,换新的。”“哎哟,快来个人,把那蜘蛛网绞一绞!”……泽丰公是掌临仙台衣食住行的管事,正值临仙台招收外门弟子,他在给新弟子收拾住处。临仙台每三年收一次外门弟子,所谓外门弟子便是不必正经拜师的,每年还要缴纳学费,三年后,便要离开临仙台,若是想留下,需得掌门同意,方可成为入室弟子。入室弟子住煦华斋,而外门弟子则住在煦华斋隔壁的芳华斋。容回途径芳华斋回煦华斋时,被眼尖的泽丰公瞧见了,他高声喊了一声,“啊回!”容回听到泽丰公喊,便停下了脚步,不一会儿,泽丰公便来到了他跟前,他胡子花白,看上去却依旧精神抖擞。容回温润问礼,“泽丰公。”泽丰公在临仙台管了五十载的事,对这里的每个人都熟悉得很,他笑了笑,“这是刚回来么?”“嗯。”泽丰公从袖子里拿出钱袋子,掏出了一锭银子,“昨日初一,其他弟子都去我那领了月钱,你没来,喏,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