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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相送不成?」「当然不是…」咬紧牙关,赵平予微微摇头,似光这样的动作,都要耗上他不少心力,「无论如何,现在平予既入江湖,除了二师兄外也非得面对他不可,就算再躲也没有用,何况他这么厉害,与其躲着任他大展身手,还不如面对面地把事情谈清楚,说不定还能把情势弄明白…」「这样嘛…也好,」心知赵平予鼓起了不少勇气,这才敢去面对阴京常,若自己硬是把他的决意打消,对赵平予或许是个打击,反而让他以后更加畏首畏尾,权衡轻重之下,与其为了短暂的安全让赵平予回避於他,倒不如让赵平予去面对挑战才算是对他好,「洁芸你们留在上头看着,小心一点。青仪随平予押阵,无论如何我们也得保着进可攻、退可守的路子,你说是不是?」「师尊…」听赵平予怯生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阴京常浑身一震,竟像是完全不知他已来到身后似的,好半晌才转过头来,面上那讶意还没能完全消除,装出的笑意颇有些好笑,「是平予啊!」「是平予没错,师尊…」见到阴京常,赵平予还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能平心静气地面对他,在心下早模拟了好几遍和他的对答,但此时见到了他,心中却不由得浮起了重重恨意,若非联军攻天门之时,阴京常特意在众人面前将他点出好刺激郑平亚,或许天山派也不会惨遭灭派之厄,他虽知这是阴京常嫁祸江东之计,却没法提点於郑平亚,只能将气往肚里吞,「幸好在柳掌门协助之下,平予还能勉强从天山派逃出来,没战死在山上,多谢师尊关怀。」「这件事怪我就不对了,」听赵平予这么说,阴京常赶忙分辩,「我可没法主导郑平亚去攻天山派。没错,白欣玉的事我是不怀好心,打算让郑平亚疑心生暗鬼,制造湘园山庄内部不安,可你和郑平亚之间的问题,却非我所能置喙;那时你退隐天山派,我本以为这招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被你给避过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郑平亚竟会选择对天山派下手,而白欣玉又那么刚好跑上天山派去,平白给了郑平亚一个立威的机会…所以你不能怪我啊!这又不是我能想得到的。」「那…那汉中派的事又怎么说?」嘴上咄咄逼人,似是一点也不肯放松,但质问归质问,赵平予心下却是大为吃惊,向来沉着冷静的阴京常,竟会因为他的质问而气急败坏地拚命分辩,摆出一幅无辜的样儿,和自己以往所知的他全然不同,真不知阴京常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文仲宣文前辈的事,总不能说和师尊毫无关系吧?汉中派覆灭之事,可也有师尊的一份儿呢!」「没错…那确实是我干的,」眼光微带茫然地飘向赵平予身后,阴京常微微一叹,「为了师门大愿,京常确实干了许多违心之事…不过,你能看出这一点,表示平予你进步多了…真的…」「难道说…就为了区区一个前隋的兴复,需要弄出这么多事、害死这么多人吗,师尊?」「你知道了?」眉目间微一锁起,阴京常登即释然,这事并非秘密,不只柳凝霜,许多老一辈的武林同道都知道杨乾的身世之秘,还不只是杨乾的友方,连与杨乾为敌的尚光弘都晓得,只是隋朝已灭了太久,一般人都不相信到现在还会有人想兴复开皇之业,杨乾也向来不把此事挂在口上,是以猜想得到天门真正目的的人,江湖上其实并不多见,「应该是柳掌门告诉你的吧?」「是的,」喘了一口气,赵平予这才开口,「师尊,对於此事,平予实有话要说,前隋…」「如果你想说的是灭国不可再复的道理,那就不用开口了,这事京常也知道啊!」叹了一口气,阴京常打断了赵平予的话,眼中忧色更浓,「你说的没错,开皇盛世去之久远,已经没有人记得了,纵然现在的朝廷实在不行,内外交煎之下再没一个朝廷的样子,人心皆思变革,却没有一个人想重回到当日隋朝掌理天下的时候…若换了两年前,我肯定会说事在人为,不干下去如何知道不可能成功,但现在…唉,很多事都是要亲身下去了解,才会知道,绝不是空想能成的…」「师尊…」听阴京常这么说,赵平予眼都瞪大了,心中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看来阴京常这段日子来游历江湖,亲身知道江湖中一般人的想法,对天门兴复隋朝的大业,再没有以往留在天门时那般的乐观,心神既丧便难成大事,这道理赵平予也知道,看来这下阴京常该不会再四处搅风搅雨了,但看他现在如此消沉的模样,赵平予想喜都未必喜的起来,偏又不知如何安慰。「算了,别提了,已干过的事,京常自己会造下个结果,」阴京常再叹了口气,转过头去面对那方石壁,这时赵平予才发现,阴京常看到出神的那块石壁全无任何一点异状,一面直削就和平常的大石一模一样,真不晓得他是为了什么看的那般出神,甚至没感觉到自己走到他身后,那时自己若是出手偷袭,恐怕幻影邪尊就要英名扫地了,「你可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平予不知,请师尊赐示。」「那是二十多…快三十年前的事了,」阴京常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竟浑然不觉自己背后的空门全在赵平予眼前,在习武高手的眼中,他的背后全是破绽,「那时天门才刚开基,京常和师父以及师兄师弟拚命苦战,只为了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不过那时师父的武功尚未臻如今境界,我们势力在蜀境根本不够看,那时京常真是屡战屡败,根本想不到日后会弄出天门一片基业…」「我们输的最惨的一次,就是在这片石壁的上头,对手是雄踞蜀中的流木帮,取名自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是这块地方最为强大的势力…」抬头望向石壁上头,阴京常仍在缅怀,可这动作差点没把赵平予吓死,他还真以为师尊发现了上头的洞孔哩!只是从这儿看去,那洞孔根本隐在荒烟蔓草之中,便他早知洞口的存在,也很难找得到,更何况是全无所知的阴京常。「那次我被流木帮帮主的首徒一掌击下崖来,双腿皆折,想逃也逃不出去,就在这方寸之间困了三年…」「什么?」赵平予一听,这惊的可就大了。当年天门立业开基之时,与流木帮的激战他也曾听说过传闻,那时他还以为阴京常落崖之后竟得奇遇,得到了什么旷世武功秘笈,没想到却是落在如此死地!虽说上头崖顶之处生了几株果树,只要稍有武功之人,从这儿要将上头的野菓打下取食并不困难,但要从此死地脱身,那可就不容易了。何况阴京常那时双腿皆折,竟能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死境里头栉风沐雨地度过三年,真不晓得那段日子他是怎么度过的?「这没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