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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了。“怎么了?”匡正跟着下去,走近一看,是上次那条大黑狗,龇着牙躺在门前,折断的左后腿已经化脓发臭。它比上次更瘦了,薄薄的肚皮微微地动,只剩一口气,“天这么热,它又有伤,肯定找不着吃的,”宝绽开门进屋,端来一碗水,“上次我们给了它两块rou,它可能是记住了,才来碰运气。”匡正对流浪狗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他想的是物业宣传的什么无人机巡逻,这么大的安全隐患搁在家门口,他们看不见?那是条野狗,宝绽一靠近,它就发出警告的低吼,但是太虚弱,没力气咬人,宝绽喂了它一点水,想把它往屋里拖。“喂,它都臭了。”匡正挡着门。“没事,洗一下就行。”“野狗,”匡正没让开,“真的会咬你,”宝绽针似的盯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你回去吧。”这是他们今天第二次为了这种事闹分歧,“我说你怎么回事,”匡正压不住火气,“人你捡,狗你也捡,你看看这狗,野狗!又脏又臭,眼看就死了!”宝绽把眼挑起来,本来温和的眸子,却有股灼人的锋利在里头:“我就是流浪狗一样被人捡回去养的,”他声音不高,微有些发颤,“捡我的人教我本事,供我上大学,别管好赖,给了我一个家。”匡正第一次听他说家里的事,愣住了。“你们是有本事的人,用不着别人帮,所以你们也不帮别人,”宝绽垂下眼睛,倔强地说,“但我们不行,我们这种小人物就是互相帮着才走到今天,”他深吸一口气,“我就是这条狗,你不懂。”匡正沉默,片刻,把门让开了。宝绽把狗弄进屋,匡正跟在后头拿门口的生鲜,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包裹,宝绽抬眼瞧见:“那是什么?”“拖鞋。”匡正把门在身后关上。“我没买拖鞋。”“我买的,”匡正开始脱西装拽领带,领扣袖扣都摘下来扔到桌上,拖鞋拆开放到鞋柜里,过来蹲在宝绽身边,“我能做什么?”他先服软了,宝绽不大好意思,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挺不留情面的,想关心他一下:“你饿不饿?”匡正去储物间把医药箱拿来,挽起袖子:“你说什么也温暖不了我了,”他歪头瞧着宝绽的侧脸,“我现在觉得你喂我跟喂狗是一样的。”噗嗤,宝绽笑了,推了推他的膝盖:“去,帮我把水盆拿来。”两个人围着一条狗忙活,清洁、涂药、喂食,匡正回去时已经快六点了,宝绽把狗安顿在客厅,用废纸箱搭了个临时狗窝,上楼睡觉。感觉睡了没多久,手机响,他翻身接起来:“喂?”“你好,我是梁叔。”宝绽窝在被子里打呵欠:“谁?”“梁叔,”那边笑了,“昨晚,不今早,我们见过。”“嗯……”宝绽皱着眉头回想,昨晚……酒蒙子、黑色保姆车、一个穿立领西装的中年男人,“啊梁叔,你好。”“一会儿有时间吗,”梁叔直接问,“请你出来坐坐。”宝绽意外:“是有……什么事?”“没有,”那边的语气颇正式,“替我们小先生谢谢你。”小先生,很少见的称呼,宝绽推辞:“不用了,小事情……”“宝先生,”梁叔很诚恳,“十二点,香格里拉酒店大堂,恭候大驾。”他都这么说了,宝绽没再拒绝,挂断电话,瞄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他呆住,居然已经十一点十五分了!他一骨碌跳下床,跑到一楼,找了块口香糖嚼上,经过窗边时见匡正的保时捷停在门外,仪表盘上的指示灯亮着。大黑狗在纸箱里动了动,没出来,宝绽顾不上它,随便抓了套衣服跑出去,匡正看到他,打开中控锁。“才十一点,睡够了吗?”“我要来不及了!”宝绽上了后座,“方便送我去趟香格里拉吗?”当然方便,匡正发动车子:“去那儿干什么?”“昨天那个梁叔,”边说,宝绽边在后头换衣服,背心和大短裤脱下来,露出大片光滑的皮肤,“说要见个面,谢谢我。”“哦,”匡正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那么漂亮的身体,却穿着街边几块钱一条的老式棉内裤,“留个心眼儿,有钱人的坏……”前头突然有刺耳的喇叭声,这是个黄灯长闪路口,匡正光顾着看宝绽,没注意左向车道,差点和一辆十二轮的大货车刮上,“我cao!”他吓出一身冷汗,摆正方向盘,第一反应是问宝绽,“你没事吧!”没等宝绽说话,手机响了,匡正接起来,是白寅午:“小子,千禧那边正式提合作了,这把干得漂亮!”21、二十一十二点过五分,匡正把宝绽送到香格里拉:“用不用我等你?”“不用,”宝绽急着进去,“我一会儿坐公交车走。”匡正想起什么,从车里出来:“他跟你说什么你听着就行,别乱吃东西,别跟他去别的地方,不懂的事别答应!”“知道啦!”宝绽的身影消失在转门对侧。匡正反身要上车,看到后座上宝绽留下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米黄色的真皮座椅上,他弯腰拿出来,坐回驾驶室。一套背心短裤,宝绽睡觉时穿的,已经让空调吹凉了,有股清爽的肥皂味,匡正低头闻了闻,是小时候夏天的味道。他从手套箱里找出一个纸袋子,把衣服装进去,放到副驾驶脚下,发动车子拐出酒店停车场。宝绽第一次来香格里拉,到处是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和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茫然地转了个圈,看到天井南侧的咖啡座有人朝他招手。是梁叔,仍是一身立领西装,沉稳地从座位上起身。宝绽跑过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他穿着简单的纯色T恤,褪色牛仔裤,头发垂下来遮着额头,再自然不过。梁叔抬手请他坐,已经要好了红茶,小小一壶,倒进透明的玻璃杯,有琥珀色的茶汤:“滇红,”他介绍,“版纳茶。”“谢谢。”宝绽头上有汗,随意擦一把,端起杯抿了一口。梁叔给他添茶:“昨天谢谢宝先生,”“不谢,”宝绽觉得是件小事,“谁看到都会帮一把的。”梁叔挑眉瞧他一眼,放下茶壶,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过去:“我们家的规矩,不欠人情。”宝绽没明白,打开信封一看,里头是一沓人民币。“昨天听你说缺钱,”梁叔摇着茶杯,悠闲地欣赏那抹深沉的汤色,“我就按你说的数准备的。”两万块,宝绽打工才还得起的数目,用这么小一个信封就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