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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菁不敢不答,支支吾吾道:“这……是……儿臣也是为了龙体着想。”“强词夺理!”女皇似是怒极,一掌拍在身边的桌案上,茶蛊翻倒,茶水洒落,脚下的名贵地毯,立刻变得一片狼藉。龙颜震怒,连周遭的空气,也因这雷霆一怒而变得稀薄起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可掌握自己生死的天之骄子。安静的室内,仅闻低沉急促的呼吸声,女皇神态安逸,目中迸现的怒焰,却昭示着她的滔天怒火。“六皇女,看来是朕对你太过纵容了。”许久后,怒焰稍息,女皇发出一声似是疲惫至极的长叹。轩辕菁大惊:“母皇,您要相信儿臣,云锦他……他是九妹的夫婿,他当然向着九妹,您千万不能被他蒙骗了!”“你的意思是说,朕分不清是非黑白,冤枉你了?”女皇冷声反问。轩辕菁惶然道:“不,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只是……”因为极度的慌乱,轩辕菁开始语无伦次。当初云锦进宫求见女皇,确实是为了递交一封密信,因吴太守事发,她担心自己派人暗杀轩辕梦的阴谋败露,故而将云锦拦下,心想只要轩辕梦落入自己的圈套,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无法为自己脱罪,到时候就算她指控自己派人暗杀她,母皇也必然不会相信,可她千算万算,竟没算到,云锦会将计就计,在数次求见未成后果断放弃,只待她诬陷轩辕梦时反将她一军!原本不利于轩辕梦的情势,在此刻来了个急速大逆转,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事态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禁将视线投向云锦,不骄不躁,不慌不乱,无论遇到何时,他似乎永远都能保持他优雅高贵的一面。她看不透他,这个男子,就像是个迷,穷尽目力,她也看不到他的心底。女皇到底是女皇,做事不像一般人那样毛躁随意,为了确认云锦话中真假,她将所有知情的人全部召来,一一盘问,事实证明,云锦确实曾多次进宫求见,但每一次都被掌管宫禁的六皇女给挡了回去。事实胜于雄辩,这一回,换做轩辕菁百口莫辩。女皇痛心疾首,收回轩辕菁掌管宫禁的权利,且削去她的一切爵位,将其送入了大理寺。一切发生地太快,让轩辕梦连消化的时间都没有,本以为这次回京,必要与轩辕菁来场生死决斗,她早已做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准备,却不料,回京的当天,就遭遇了这番惊心动魄之事,虽成功解决了轩辕菁,但自己的小命也差点丢掉。回头想来,当真是九死一生。自己虽然没事了,可云锦就倒霉了。在处治了轩辕菁后,女皇责问云锦,既是重要之事,为何不求助丞相,却只一味逞能,云锦自认疏忽,于是被女皇施以罚跪之刑。大冷的天,让这么一个身子骨孱弱的美男子跪在冰天雪地里,实在大煞风景。幸好女皇也只是略作薄惩,在晚间庆功宴开席前,就免了他的刑。对他,轩辕梦怀着一丝感激一丝歉意,同时也多了一分警戒一分防备。云锦无疑是聪慧绝顶的,但他的足智多谋却让自己感到紧张,甚至是害怕。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怀有无端的恐惧感,就像在一个处处是悬崖却满布雾霾的地方行走一样,你看不见,却又知道稍微行差踏错,就有可能跌个粉身碎骨。对于云锦,她就是这么个感觉。庆功宴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到处都是恭贺声、赞美声,那一张张的笑脸,在璀璨的华光下,竟是那样的虚渺,半点也不真实。面对一杯杯递来的酒酿,轩辕梦只能硬着头皮全部饮下,不多时,就感觉头脑晕晕,浑身软绵,面对前仆后继向她敬酒的官员,她只能以不胜酒力作为借口,暂时逃到殿外去吹冷风。站在宫殿外的白玉石栏前,她深吸口气,刺骨的冷意让她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却仍旧有些晕沉无力。半趴在冰冷的白玉栏杆上,她难受地闭上眼,等待酒劲散去。忽地,一件厚实暖和的风氅落在肩头,与这寒冷气温截然不同的温润嗓音随即响起:“殿下,当心受凉。”☆、第49章失控的放纵回过头去,男子那张温润清朗的面容,在眼中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连忙扶住石栏,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云锦,你救了我两次。”“殿下何出此言?云锦什么都没做。”“呵……”酒气上头,轩辕梦干脆将整个身体都倚向石栏:“云锦,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他面色平静,踏前一步,扶住轩辕梦微晃的身子:“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留在殿下身边,服侍殿下一辈子。”“云锦,这话你自己可信?”她抬头,目光锁住他的眼。“信。为什么不信?”他答得干脆。轩辕梦却笑,笑得不可自抑:“云锦,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杀了你,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危险。”“殿下若真的认为云锦的存在对您来说是种危险,那么,您就杀了我吧。”“杀了你?”轩辕梦拂开他的手,再次将自己倚向石栏:“别以为我不敢,我不杀你,只是不想再为自己多添一笔罪孽。”云锦垂目,月白的衣衫,与月的清辉合为一体,那感觉,就像是下一刻,就会如烟雾般消失一样。他沉默一阵,忽而开口:“你若信我,我必一生一世伴君左右。”一生一世?一生一世吗?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的词汇啊,为什么听在她耳中,却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呢?“云锦,我要休夫。”“休夫?”他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细微的波动,但这波动实在太过于微小,还没等她看清,就消失无踪了。他依然是波澜不兴的样子,公事公办的口吻,“那么敢问殿下,您打算休掉哪位夫婿?若是有了决定,云锦立刻着手去办。”她伸出一指,置于他面前摇了摇:“不,不需要你,因为你也是我要休掉的夫婿之一。”云锦淡然一笑,似是不信她的话:“殿下,您醉了。”“我没醉。”她直起身子,虽然脑袋很晕,但思维却很清晰:“去五菱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包括我与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管是憎恨还是厌恶,我们都不适合再继续维持这种夫妻关系,不是想要自由吗?我给的起。别以为没了你们,我就活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