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元旦(秋夏中H)
33:元旦(秋夏中H)
南方的冬季总是少不了那么几场冷雨。 在杨顺开车回家的路上又下起雨来,雨很快变大了。 雨幕里,车子的队伍一点点往前挪。杨顺无意中朝车窗外望去,廖成毅还在他曾去过的地方守着他,那已经是他第五次站在那个门口了,屋檐外飘来的雨点把他给打湿了。 杨顺看到以后动了恻隐之心,叫他上车。 廖成毅想都没想就拉开车门上了车,狭小的空间里瞬间侵入了男人浓烈的气味,湿哒哒的,汗水混合着雨水躺下,滴落到车里。 自从那一年分别以后,两个人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也再没半点联系,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路无话。车窗前的香氛摆件一摇一摆,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彼时不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也有过欢笑,还有过甜蜜,那时坐在一起就算不说话都是舒服的,他们都享受那样的时刻,杨顺乐意将自己交付给他,而无家可归的野狗也终于找到了只属于他的月亮。 眼前的雨暂时还没有放缓的架势,后面的车不停按着喇叭,路上堵车堵得厉害,杨顺心里烦躁,好不容易才开回小区停车场里,打开车门,不带感情的说了一句:你可以滚了。 廖成毅厚着脸皮没下车,而是着了魔似的一把把杨顺推倒在座位上,试图强吻上那张倔强的嘴只要一次,一次就好,小顺一定会回心转 放手!杨顺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这几个字。 廖成毅不为所动,借着体格上的优势,把西装革履的男人死死地摁在座位上。 时间好像突然之间凝固了,雨水从车窗玻璃缓缓流下,在上面留下几道清浅不明的痕迹,流下之后什么都没能留下,一如他们之间的曾经。 外面雨点淅沥,天地之间的界限都变得模糊。 廖成毅看着的杨顺的眼睛,很想有下一步动作,但是当他看到杨顺眼睛里不加掩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的心脏缩了一下。 在这场感情对峙中,他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廖成毅后来踉跄着逃也似的走了,此刻手里拿着毛巾,正坐在自家的沙发上。 他最近这几年日子不说顺风顺水,但是比起一般人来也算是混得不错,来倒贴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又何尝不想开始新生活,但努力尝试了几次,就失败了几次,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为什么就是非那个人不可,为什么换成别人就是不行。 那个人自私、冷血,疯起来不管不顾,毛病一大堆,但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进到自己心里之后,便叫自己再也放不下。 过去的回忆搅得他一刻也不得安宁,心口像是被谁生生撕扯掉一块,空得可怕,他从没这么怨恨过自己,再次让自己陷入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漩涡里。 他早就应该明白的,那个人已经不再属于他,就像水中花,镜中月。 廖成毅理了理一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按了几下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支烟,他深深吸了一口,仰起头,吐出烟圈。 如果硬要说一个所以然,大概因为这世上掏心窝子的真挚的感情太少了,一旦遇上,那种致命的感觉就刻在了骨子里,再难忘记吧。 今天是漫长的一年中的最后一天,辛苦劳累了一整年,在今天这特殊的日子里,总是有人希望把它过得更有仪式感。 离跨年还剩下最后一小时,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把黑夜中的城市点亮,市里的,还有不少周边的年轻人都汇集到了这座广场之上,人数还在上升中,准备零点的时候和所有人一起倒数计时,一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带着对辞旧迎新的期盼,拥挤的人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酒店的房间里,秋渚早就决定好要和夏江一起度过这一刻。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播放键,播放事先就录好的音乐,轻柔的钢琴曲在房间里响起。 和演奏会上华丽强势的曲风完全不同,这首曲子温柔而有力量。 秋渚站在桌旁,把手机放在桌面上,走到夏江面前,抱着他,把额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这首是我为你谱的曲子,也是我第一次试着谱曲。他利用各种零碎的时间碎片,把自己的心迹融进这一个个音符里。 夏江以为他早已经习惯接受秋渚给予他的各种好意,亲密的关系早已让他自然而然的去接受它们,从早上醒来睁开双眼,到日暮进入梦乡。 但当他听到秋渚说那句话,这是他亲手为自己谱写的曲子后,心头仍然一热,充沛的情感快要将他给淹没了,这份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厚爱,好像理所应当就该他去享受,又好像价值连城,他承受不起。 夏江失语了。 他们在轻柔低沉的钢琴曲中慢慢脱下衣物,秋渚伸出手想要抱紧他,夏江在慌乱中关上了灯,失去了室内光源,城市的微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房间里静谧无声,一切喧嚣都被阻挡在了外头,这一刻,他们唯有彼此。 为了让夏江能少些负罪感,秋渚凑近他,用手掌覆在他的眼睛上,用呢喃低语的声音说:要是怕,就闭上眼。 秋渚的手心温热柔软,盖在眼睛上很舒服。夏江点点头,乖乖照做,当视线被夺走后,身体变得更为敏感,稍被触碰都倍感强烈。 他们凑得那样近,近得连呼吸里都是对方。 夏江记不清后来发生的事了,好奇怪,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美梦,梦里他们紧紧相拥,在漆黑的夜色里,那枚吻温柔得就像带着露珠颤抖着的玫瑰花瓣。 拥抱的时候,秋渚比他更用力,好像都要把他给揉碎了,而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着他。 他们都用这样直白的方式告诉对方,你哪儿也不要去,就留在我身边。 黑暗中,两具赤条条的rou体在柔软的棉被下轻触、摩擦、战栗,紧紧贴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夏江翻了一个身,两人换了一个姿势,他抱住身下秋渚的脖子,腰下轻微用力,回应秋渚的主动。 怎么样,比你自己来要舒服吧。秋渚在夏江的耳边说。 嗯。夏江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夏江感觉秋渚的下身起了变化,是什么时候,自己的哥哥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渴望,而自己,又是在什么时候将依赖变作想要将他独自占有的呢? 都已经记不清了。 夏江只听到秋渚越来越粗的喘息声,心脏在胸腔中雷动,眼眶湿热。 10、9、8、7远处热闹的广场上,人群大声喊出最后10秒的倒计时,告别的时候,每一声都声嘶力竭,用尽全力。 在广场上回荡着的新年的倒计时声音里,匆匆忙忙的17岁就这样结束了,明亮的18岁在前方像一杆旗帜在向他们迎风招展。但17岁有17岁时候的期待,有那时幼稚好笑又过于认真得念头,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大人们总是说,男子汉,不许哭,但是此时此刻夏江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流一次只属于17岁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