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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种桃树

    

第六十九章 种桃树



    遥隔阊阖九重,却如何都称不上刀山火海,故裴筠庭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

    清浅的月色将承乾殿里的两个影子拉得老长,他们在地上逐渐靠近,相贴,亲密无间。

    裴筠庭俯下身子,扶着树苗,燕怀瑾则用铲子将土一点一点填回去。

    不远处廊下的展昭与展元遥遥望去,嘀咕道:阿元,你说二小姐和主子,究竟啥时候能成亲呢?

    展元是个憨憨脑袋,闻言挠挠头:嗯......我瞧主子一直挺胸有成竹的,但这么多年了也没啥动静。

    时间过得真快啊......展昭抬头望天,主子今年十八,再过不久,就到弱冠了。

    展元看看突然变得有些惆怅的展昭,又看看远处埋头苦干的两位主子,缓缓道:阿昭哥,你打算啥时候找个媳妇儿嘞?

    展昭回头,幽怨地看着他:能别提这事儿不?

    展元一愣,乖乖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半晌后又极为小声的补了句:我反正不打算娶妻生娃了,我上面还有俩哥哥,不碍事儿。我只是想一直跟着主子做事,他开心我就开心。

    展昭凝望着那两个背影,一时没说话。

    曾经青涩的少年们相互扶持,相互成长,直至树苗长成能够抵挡风雨的参天大树。

    燕怀瑾浑然不知他正努力借着月色填坑期间,身后的属下满怀惆怅,却从未放弃追随自己。

    小树苗的根被埋在土层里,无须人时刻搀扶也能勉强立住。

    裴筠庭松开手,低头发现燕怀瑾手上沾满了泥土。

    没想到,一向爱干净的三皇子,竟能为一株幼苗做到这个地步。

    她轻笑一声,抽出帕子,托住他的手,先是将佛珠往上滑了一截,又掀起他的衣袖,仔细替他擦拭手掌。

    实际做这些动作时,她自己的心跳都不稳,可表面四平八稳,倒教人瞧不出半点异样。

    月满风清,燕怀瑾眼底映出她的轮廓,眼中含笑,玩笑似的蜷起手指,轻轻将她的柔荑拢在掌间,而后被她微红着脸斥了一声:别闹。

    幸好月光朦胧,瞧不清她脸上的羞意。

    近段时日他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不是去养心殿,便是去见周思年,好不容易等到鱼儿上钩,又得再一刻不停地奔波忙活。

    虽然很想再和她多呆一会儿,但为在宫门落钥前将她送回去,燕怀瑾还是依依不舍道:时辰已晚,我送你回侯府。

    像是要刻意拉长这段独处时光,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一同沿着小道并肩而行。

    银儿轶儿与展昭展元一同跟在身后,辽远的月亮映照在他们身上,也将月下的一双影子拉得好长。

    唯愿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在身边。

    待到来年花开的时候,我再陪你一起看。

    她莞尔:好。

    ......

    ......

    即便如今已是仲夏末,树儿也依旧生得葱茏蓊郁。

    燕京城如一卷恢弘的画卷,淇则有岸,隰则有泮,任何事物都有边际,燕京同样如此。

    无论在这儿如何远眺,也望不见遥远的那头,草原的边角。

    云妙瑛对宫内新来的一群贵客早有耳闻,然而还未待她有机会一探究竟,纯妃便派人从钟粹宫给她送了些新进贡的水果,又多赏了几件衣裳。

    自燕怀泽获封齐王后,打探他亲事的人便不在少数,私下流言蜚语从不间断。但再怎么议论,也不敢仗着胆子在那几位主子面前说三道四的。

    话说那日擅闯承乾殿又落荒而逃后,云妙瑛便再没见过燕怀瑾,最多也只是听说他又做了些什么事,听说他深得圣上重用罢了。

    前几日收到了姑苏寄来的家书,大哥云知竹已成为新一任家主,他催促云妙瑛尽快找到依仗。

    依仗一词指的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云妙瑛心下悲凉的同时,却并不十分担心此事。

    她早已和燕怀泽摊牌。

    所以燕怀泽终于得以知晓李怀瑜和李珊盈这两个名字背后真正的身份。

    她眼看着燕怀泽在自己面前头一回露出那般脆弱又失落的表情,突然意识到,其实他们是如此相似,同喜也同悲,同样身不由己。

    世上多数人,都是命运的玩物。

    于是云妙瑛朝他抛出了橄榄枝:齐王殿下,既然你我是一类人,既然你终归要娶我和张裕臻中的一个,不如选我吧。我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奢求你爱上我,咱们各取所需,倘若有朝一日,你的那位心有所属愿意代替我的位置,我也乐得拱手相让。

    曾经云氏最受宠的小女儿又如何,该成为棋子的时候,怎样都无法转圜。

    她以这一身爱恨嗔痴还了多年的养育恩情,并为自己的下半生谋一个还算不错的归处,足矣。

    狼狈为jian么?说不上。

    倒不如说是,两个受尽苦楚的悲惨者,在相通的命运下,卑微地舔舐伤口罢了。

    燕怀泽没有反对。

    云妙瑛于纯妃对待她的态度中得到了答案。

    往后,她会成为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撼动的,装聋作哑的齐王妃;张裕臻则顺理成章成为他的侧妃。

    云妙瑛对朝堂之事、对夺嫡并无任何了解,但她始终明白,这对兄弟有朝一日注定会成为敌人。

    可别让我失望啊,你们。

    一定要让我看到你们一身荣光的站在高处,如此我才不会觉得愧疚。

    ......

    纯妃近来十分高兴,心头大患总算解决一个,她终于能够放下心来喘口气。

    尤其是当情人在身边时,那些细微的,令人不悦的小事,就好似火山上的雪,一瞬间就温柔地消融了。

    情话自比饴糖还要甜上数倍。

    她早已不必等待黑夜中悠悠走来的春恩,不必打听圣上今夜宿在哪个嫔妃的宫里,不必知晓圣上有多关心皇后那千疮百孔的身子。

    纤指解开腰带,华贵的衣裳层层褪去,仿佛在她身上重重的遗憾与枷锁也尽数消散。

    她和情人赤裸交缠,放荡欢笑,指腹划过guitou,享受欢愉。

    鳐娘,鳐娘......情到深处,韩逋不由在口中唤出她旧时的小名。

    纯妃在这一声声低沉的呼唤中迷失自我,于情郎的背后留下数不清的暗红色指痕。

    韩郎......她俯下身,吞吐yinjing,嘴角流下的液体已然让人分不清是口液还是jingye。

    破碎的呻吟与交欢的拍打充斥着整个内寝,禁忌的情爱似乎永远找不到尽头。

    情之一字定是天底下最无可奈何的事,谁都没法安然渡过这一遭情劫,哪怕一个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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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们元宵快乐!写完美美睡觉了,晚安。

    另外隔壁更新了,真的不去看看吗(小声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