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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枝的电脑是大学毕业后换的,到现在也有了三四年的时间。每当鹿枝觉得它即将寿终正寝的时候,它又偏偏还吊着一口气,让人总觉得换了可惜。 但是它的生命终究还是在今天以鹿枝不小心将咖啡泼在上面正式宣告结束了。即便可能没有结彻底束,但鹿枝也准备换掉它了。 或许是早就有了换电脑的心思,咖啡泼掉之后鹿枝并没有急着抢救,只是庆幸还好自己刚才还只是将素材导进了剪辑软件,还没有开始剪。 可是工作还是要工作的,她给凌鹤发了个信息问能不能借用一下他的电脑。 凌鹤也许刚好在看手机,难得的工作时间也回复得很快可以,你随意。 她来到书房盘腿在椅子上,打开凌鹤的电脑。 他的电脑没有密码,一打开就是上次未关的界面。 鹿枝愣了愣,是她常驻的那个app的电脑网页版。 原来他也玩这个软件的吗?倒是跟他的形象很不符合。 鹿枝正打算移到右上角小化,却无意中瞥到了凌鹤的头像和ID。 她愣住了。 那个头像和ID她再眼熟不过她的每条视频都一定会有这个账号的点赞,她直播时这个人也经常给她刷礼物,因此尽管他并不发评论,鹿枝也记住了这个人。 而现在告诉她,这个人,是凌鹤? 这个账号的头像仍然是一只在森林中的麋鹿,只是与他的微信头像有一点不同,而ID叫迷鹿。 鹿枝记得有次直播她还说过,这位朋友的ID是不是打错字了,要么是麋鹿,要么是迷路,无论怎么想,好像都是打错了。 当然,那个时候凌鹤并没有在弹幕里回答她,他送礼物的提醒也很快就被其他粉丝的弹幕的礼物淹没下去,鹿枝也没在意,继续跟其他粉丝互动。 她用了几分钟来消化这个事情,然后脑海中涌现出很多画面。 凌鹤吻她样子,还有经常她说话说着说转过头便看到凌鹤正看着她时那专注的眼神,还有生活中他对她的各种细枝末节的体贴入微。 最重要的是,他分明不是一个冲动又追求刺激的人,他循规蹈矩,稳重成熟,却在跟她认识不到几天后,就提出要跟她结婚。 好像有什么答案要呼之欲出。 鹿枝咽了下嗓子,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她移动鼠标的手都有些颤抖。 确认答案的心情远远压过她的道德意识一头,她点开了凌鹤的个人主页。 这是一个只为她而存在的账号。 关注列表只有她一个人,收藏夹里也全部是她的视频。 从她发布第一个视频开始,到最新一条,一个不落。甚至还有一些她自己都忘记发过的照片,还有小透明时期在动态里发的小牢sao,都被他截图,分类,保存。 此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鹿枝的手机铃声是轻快的快节奏歌曲,此时配上凌鹤两个字的来电显示,莫名听起来就变得急促紧张。 鹿枝猜想凌鹤一定是反应了过来她打开他的电脑会看到什么。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按了接听键。 喂? 凌鹤那边却久久没有出声。 她忽然就觉得心情莫名的晴朗。 怎么不说话? 然后她听到凌鹤试探性地问:你,看到了什么吗? 怎么?你的电脑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凌鹤默了一瞬,答道:没有。 那你在担心什么? 到这里,凌鹤几乎是可以确定,鹿枝看到了。 她看到了他这么多年来像变态一样对她的关注,聪明如她,一定也知道了这么多年来,他对她,从未改变过的喜欢。 见他不再说话,鹿枝先挂断了电话。 她背靠在软软的转椅上转了个圈,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处,看着亮着的电脑屏幕,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着。 凌鹤回来的时候给鹿枝带了她最喜欢的一家面包店的脏脏包,鹿枝其实刚吃过晚饭不久,但还是又迅速地拆开包装咬了一口。 她在家里吃东西不怎么在意形象,一口咬下去,嘴巴边上全是褐色的面包屑,她也全然不在意。 凌鹤在她身边坐下,鹿枝专心致志地吃着面包,两个人都一时无话。 鹿枝虽然爱吃,但奈何是个小鸟胃,吃了一半就实在吃不下,于是她将剩下的一半递到凌鹤嘴边。 凌鹤低头咬了一口,嘴唇上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点褐色。 鹿枝将剩下的面包放在茶几上,然后跨坐到他身上,开始认真地将他唇上的褐色舔干净。 他的嘴唇很快被舔得水光潋滟,看起来就莫名的好欺负。 她撑着他的肩膀微微退开,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收回。 凌鹤扣住她的后脑勺就要回吻,却被她挡住,她的手掌捂住他的唇,她得以心无旁骛地观察他的眼睛,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凌鹤微微仰着头,手从她的腰间探入衣服里,抚摸着她光滑的背。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喜欢我? 嗯。没有什么犹豫的,他轻易就缴械投降。 她勾唇笑了笑,然后俯身亲了亲他的唇,像是奖励,刚一碰上,他就急切地伸出舌头想要更加深入,可是舌尖刚一碰上她的唇,她就马上退开了,他又落了空。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咽了下嗓子,耳根又开始发红:高一 鹿枝惊讶地挑了下眉,她猜想到应该是高中,但是却没想到这么早。 她又俯身亲了亲他。 这下凌鹤确定了,她就是在将亲吻当做奖励,说实话的奖励。 那,毕业后的这些年,想我吗?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来到他的嘴唇,轻轻摁住。 他握住她的手腕,张嘴将她的手指含入嘴中舔了舔,然后情难自制地吻上她的侧颈。 想你,每天都很想你 毕业后凌鹤考上了全国第一的航天大学,而鹿枝去了另一座与他相去甚远的城市读了一所普通本科。 七年里,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每年过年回老家时,他没事就出去走走,想着或许可以碰到她。 其实他从不奢望可以跟她在一起,可是这么多年来,既然他没有办法忘记她,也没有办法喜欢上别人,那他想,就让他再遇见一次,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可是一次也没有。 就在他终于慢慢接受他与她终究是没有缘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好像从天而降,他竟在自家小区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第一次,他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尽管不确定,可是仍然控制不住地增多了回家的频率。 后来偶然间听母亲提起不久前隔壁新搬来的那对夫妻有个女儿,叫鹿枝,跟他一样以前是一中的。 说不定你们还是同一届呢。 妈,你刚才说,她叫什么? 鹿枝啊,你认识吗? 终于,他们在电梯里正式重逢。 不对,应该是,凌鹤单方面的重逢,而对鹿枝来说,不过是一场不足挂齿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