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其他小说 - [猎人]绞杀之宴十六岁的绝对选项在线阅读 - 主次与逆位

主次与逆位

    

主次与逆位



    不行~

    哈?!

    尽情睡到自然醒,头脑清醒了不少,我醒悟到我不该闹别扭,应该直接把西索拜托的除念工作给完成,彻底打发他,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于是我举双手投降,要他带我去除念。

    结果遭到了拒绝。

    以上。

    游戏刚刚开始,就宣布我的胜利,这有多么的无趣~比竭尽所能之后全盘皆输更令人萎靡~所谓乐趣的重要性,你知道吗,宴酱?坐在地板上的西索,身前的扑克牌塔正垒到第五层。

    眼看是只差两层就能完成的建筑物,我深知扑克牌塔的弱不禁风,没从床上下来,以免一个不小心,就弄塌了离床不过一米左右的高危建筑物。

    凭什么你反倒不乐意了?!我极力压制着怒意,我不明白!!

    在此之前~我想问,宴酱还能使用念吗?西索熟练地搭起扑克牌塔的第六层,看不到你身上的缠呢~

    无论醒着或是睡觉,持续维持缠的状态,是身为念能力者的基本功,提升实力的重要方式之一。

    那又怎样?

    从揍敌客家离开之后,我放弃了关于念的一切。

    去考猎人,去学念,原来并非我本意。

    我想我适合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

    同许多东西一起,猎人执照被遗落在雪山上,再也找不回来,只后悔当年没有果断点把猎人执照卖了换钱。

    懒得使。我不耐烦地回答,放心,我能用念,骗你又没好处。而且我分文不收,免费除念,不会让你吃亏。

    免费比要钱更贵呢~西索停顿片刻,烧还没退,宴酱?

    退得差不多了,我很清醒。

    不想用念了?

    关你屁事。

    西索搭完了扑克牌塔的第六层。

    少了一个玩伴~他拿起两张扑克牌,举到即将完成的塔的上方,我很怕寂寞的~

    那轻描淡写的语调,令我感到伤痛被人轻视,不禁恼恨起来,在他手中的扑克牌放上塔顶前,跳下床,右手一挥,弄倒了那座扑克牌塔。

    西索握着未能成为扑克牌塔最后一部分的两张牌,视线并没有移向我,也没有看着地面散作一堆的牌,不知道在看着哪里,轻飘飘地感叹,像是对今天的天气稍微有点儿不满的态度,可惜~

    表情和口气中却没有半分遗憾。

    大概这对他来说,同样是不足挂齿的东西。

    所以他真正的重要之物是什么?

    我不知道。

    看不到他的弱点,我则是浑身破绽,不由得畏手畏脚。

    昂首越过他身旁,我想我更像是在逃跑。

    因为感受到了差距。

    无底的鸿沟。

    逃吧。

    去安全的地方。

    逃吧。

    去无人打扰的场所。

    逃吧。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

    走出房间以后,我就忍不住加快脚步,变成奔跑。

    不一会儿,不可逾越的边界阻挡住我的脚步。

    天空。

    我双手贴在玻璃窗,往外望去,云层在玻璃的下方空中的牢笼,飞艇。

    失算了。

    在天上。

    不是地面,不能想走就走。

    那就迫降!

    费了点工夫,找到了标注是驾驶室的房间,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走上前去,仪表盘和控制台正不断显示着我看不太明白的数据。

    看这样子,我没走错吧?

    是自动驾驶模式~有人在我身后不远处说。

    那人是西索。

    见他没拦我走,我就忘了他这茬了。

    不需要我除念,就让我回去。我琢磨着控制台上的各个按钮的功用,没有回头看他,我没心情陪你浪费时间。

    那暂时是第二位~西索说,第一位的事情是,你不能令我满意的话,我就不让你离开~

    好大的口气。居然反过来照抄我的条件,也是臭不要脸了,你怎么不要我直接去死呢?

    哈。我举起拳头,砸向控制台,去死好啦。

    在触及之前,手臂被往后的牵引力转移了力道的方向,挥了个空。

    伸缩自如的爱吗?

    实用性一如既往的高。

    真是惹人头疼的念能力。

    殉情的时机未到呢~西索没有移动,仅仅是继续倚在门边,黏上还是松开,都由我决定~

    不就是自私吗?!你这人渣!我快步走到他跟前,碍于身高差距,碰不到衣领,只能扯住他衣服胸前的部分,气势因此被削弱许多,为了弥补这一点,我极力抬高嗓门,不要再烦我了!我头都快炸了!不管想要我做什么都好,快点从我面前消失!要不就去死吧,混蛋!

    声嘶力竭地咒骂他。

    因为我没法揍趴他。

    无理取闹地发脾气。

    因为我没法赶走他。

    太久没有使用念,完全遵循情绪而动的软弱拳头,对他这个念能力者造成不了一点伤害。

    疼痛的是我。

    揪紧的心脏如同抽搐般。

    为自己的无能无力而痛苦。

    倘若我足够强大,就不用被任何人左右,就不用被任何事物影响,就不用遭受任何痛苦和委屈。

    可是这世上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无敌秘籍,不可能一蹴而就,仍然得靠努力。

    那路途,似乎是没有止境的,令我绝望。

    我明白我的弱小。

    所以

    我才不管你怎么样!将嘴唇咬出了血,也要止住眼泪,要不就放了我!要不就杀了我!只有这两项给你选!

    任我瞎折腾一番,始终无动于衷的西索低下头看着我,没有第三项?

    我不愿意复述,回瞪过去。

    他表情轻松地抬起手,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气急败坏地张嘴咬了上去,恶狠狠地撕咬。

    唉~西索又像是在叹气,又像是在发笑,这只手没洗~

    无无所谓!我抛开一瞬间的犹豫,牙齿确认到他皮rou下的手骨。

    没用念保护,我才能咬破他的手。

    不用想就知道,是他故意让我的。

    那么,我当然不想跟他客气。

    跟这种人没啥好客气的,本来就不是好人,我毫无心理负担。

    不过没恨他到生啖其rou的地步,充其量,咬出血就差不多了。

    只是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态度,实在是不亚于火上浇油。

    我愈加怨恨他,连最初的理由都忘记了。

    西索蹲下来,另一只手摸着我的头,似乎是很喜爱的样子,味道如何,宴酱?

    难吃!我啐了一口,避开他摸我头的手,用手背擦嘴边的血迹。

    他朝我递出手帕,我扭过头不理他。

    不吃了?他笑眯眯地问。

    我默不作声。

    他把手帕盖在被我咬得鲜血淋漓的右手上,一眨眼,右手恢复原样。

    轻薄的假相。

    表面上治好了有什么用?

    我尽力表现出漠然的表情。

    轮到我品尝你了~西索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倒在地,觉得我会怎么吃掉你呢,宴酱?

    谁知道。我白了他一眼,把头偏到另一边,随你便。

    无论怎样都没所谓了。

    恩?太咸了~他装模作样地舔了一下我左边的脸颊,我认为你需要先洗洗才能吃呢,宴酱~

    我不理会他。

    他抱我起来,最后到达的目的地是浴室。

    当他放我下来,把手伸向我衣服的时候,我不得不开口了,干嘛?!

    不是说随你便吗?西索搬出我说过的话,可谓师出有名。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要做什么?!

    你猜~

    我转身就跑。

    没能跑出第三步,就被抓住了。

    总是想着逃跑可不行~西索轻松地把我拎了起来,已经闻到了快要坏掉的味道~

    放开我!我在半空中徒劳地挣扎,和一只被猎人挑在刺刀上的猎物没什么区别,仅仅是为了渺茫的希望而无谓地耗尽气力。

    放你下来,我也有两项给你勋

    重回地面的我,提心吊胆地等候他的下文。

    想要我帮你洗~还是我帮你洗~

    这有区别吗?!我不禁大声喊了出来,继而选择和他打商量,我、我自己洗还不行吗?!

    一个人能做到?西索看似关心地问。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郑重地重申年龄,我早就十七岁了!

    看不出来~

    从外表上无法证明,连我自己也是无法否认的,

    一个小时~西索竖起食指,到时候没洗好,我就得来帮你了~

    定的时间意外的充裕啊。

    在此期间,我是不是计划一下逃跑方案比较好。

    所以

    和西索面面相觑了半晌的我率先发言,你还待在这干嘛?

    等你洗完了,吃掉你~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的意思,或者是在唬我,至少在我洗的时候回避一下拜托了。

    没想到他接受了我极为生硬的请求,走出了浴室。

    被吃掉吗?

    我脱掉衣服。

    完全不感到害怕。

    打开热水阀,伸出手试着水温。

    因为没有可失去的东西了,心里空荡荡的。

    舍弃徒增烦恼的思考,我感受着流淌过全身的温水,把心思放到洗澡上面去。

    说来神奇,洗过之后,身体的舒畅感似乎能影响到心情,我甚至稍微有了放松感。

    不,说不定是赴死的从容感。

    我想。

    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被水沾湿了,我只好裹着浴巾,打开浴室的门,啊。

    虽然我是打算去找西索的,却不料他就站在门口,让我吓了一跳。

    此番措手不及令我说话有点结结巴巴的,你,那个,有有没有,有没有能给我穿的衣服。

    末了,才想起来要补充一句,我衣服湿了,所以

    不需要~

    哎?

    要用来吃的,衣服就没有必要了~

    他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掌心的温度比我高一些,有种guntang的错觉,使我条件反射地缩起脖子。

    是啊。我喃喃地说,你说得对呢。

    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松开抓着浴巾的手,向他昂起头,请随意吧。

    哼~西索夹起一张扑克牌,将牌的一角抵在我鼻尖上。

    以前见他杀人,皆是用扑克牌刺入要害。

    尽管是普通的纸质材料,灌注了念的扑克牌,锋利度堪比刀剑。

    像我这样毫无抵抗的对象,用那扑克牌切开我的身体,就和切豆腐一样简单。

    看着西索似笑非笑的样子,我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讥讽他道,喂,难道你会不忍心下手吗?

    说得没错~

    他微微一笑,在指间翻转了一下扑克牌,牌就消失了。

    然后他单手握住我的脖子,把我举到空中,慢慢收紧,但是,如果宴酱想要提前,那就另当别论~

    那是,品尝死亡的笑容。

    所食之物,是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