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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王默言对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可她仗着两人十来年相处的情分,非霸着人不放。她也不想想,王默言已经蒙皇上破格拔擢,脱了宫籍,现在大小也是个官身了。倘若王默言真对她有意思,还不想办法给她脱了籍?两人要是成了家,她就不用象现在一样,还要老皮老脸的跟一帮小姑娘挤着一起献艺登台。宫人们能接触到的男人太少了,生活也太枯燥压抑,对一点点男女间的事情都不遗余力的谈论不休。玉瑶公主拉着她加快了脚步。“咱们先去换衣裳,皇兄多半已经在等着了。”甘熙云抿嘴一笑,也跟着加快了脚步。玉瑶公主换上了一身男装,和大皇子站在一起看来真象是兄弟两个。哥哥儒雅,弟弟俊秀。甘熙云也换了一身儿衣裳,出去玩自然不能和在宫里穿的一样。一切准备停当,大皇子陪着两个姑娘经文昌门出了宫,一路没停往林家去了。车走的并不快,街上比平时多了不少车与人。会过女儿节的可不止小姑娘,甚至已经满脸褶子一笑就变成一大朵菊花的白发老妪也不鲜见。甘熙云看见两个有年纪的女人挽着篮子,头上戴着红花,脸上搽着红红的胭脂,但是她们的笑容并不象面容一样苍老,正相反,她们和身旁来来往往的年轻姑娘们笑得一样欢快。甘熙云忽然想起了留在家乡的袁mama,她是甘熙云生母的奶娘,甘熙云小时候也是她照顾的。临上京前,甘熙云把她托给伯母了。袁mama就是那么一个整天都笑眯眯的人。不管生活再不如意,她也似乎总能从这苦水里品出别人不知道的甜意来。以前过女儿节的时候,她给甘熙云头上戴花……袁mama有年纪了,心里有时糊涂有时明白,她有时候说着说着话,就把甘熙云当成了她曾经照料过的另一个小姑娘,甘熙云的母亲。甘熙云喜欢听她说那些絮絮唠唠的话,即使袁mama说的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她也听的津津有味。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怀念早逝的母亲,并不是所有人都已经将她遗忘了。☆、二百九十手工“林敏晟。”玉瑶公主笑着朝他用力挥手,急不可待,在车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就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下来。这动作让车上车下的人都吓了一跳。大皇子紧紧盯着她,直到确认她站稳了并没有摔跤,这才松了一口气。林夫人比大皇子还紧张。反倒是林敏晟和玉瑶公主两人啥担心也没有。林敏晟愣了一下。两个人的通信很频繁,在信里称呼、说话都很随意。可是真人活生生站在面前了,林敏晟却结巴了一下才称呼:“公主。”玉瑶朝他摆手:“你直接唤我名字就行了。你说的那竹片水车在哪儿?”她一开口说话,林敏晟那种微微别扭的感觉也就烟消云散了。那个信上的人,与面前的人,就这样自然而然的重叠在了一起。高兴时墨点子甩的纸上到处都是,不高兴时笔锋好象要把纸戳破一样……面前这位有些陌生的公主,就是他熟悉的那个人。“我带你去看,在园子里的池子边,你一准儿喜欢。”好在玉瑶公主还没有忘了向林夫人问好。若按品阶来说,林夫人只是区区三品诰命,反而得向大皇子他们兄妹行礼问安。可是大皇子和玉瑶公主都知道,贵妃娘娘对这位舅母素来敬重爱戴,林夫人又十分慈爱和气,大皇子领着meimei向林夫人执晚辈礼,林夫人赶忙亲手相扶,连声说不敢当。这回玉瑶公主没闹出穿男装行福礼的笑话来,她和大皇子一样揖礼请安,做的似模似样的。行完礼她就急不可耐的催促林敏晟:“走走,我们去看水车。”大皇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林夫人笑笑。可林夫人反而觉得轻松多了。虽然皇子与公主进宫的时候常见,彼此也十分客气。但是进宫去跟在自家接靠墙这些天皇贵胄这能是一回事儿吗?真让这二位小祖宗在自家碰破块油皮,林家上下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玉瑶公主当然不知道在皇上应诺她可以来林家之后,这一条街已经被巡检司的人来回筛查过几回了。而且从昨天晚上起这条街就已经被封街了。林家虽然迁来不久,与左邻右舍关系还算得上不错。今天之后,林夫人想着,应该跟人赔个不是,怎么说这些天因为林家,让大半条街的人日常起居出行都被耽误了。看到林敏晟说的那架水车时,连大皇子都吃了一惊。这架竖在后院水池边的竹制水车并不是给孩子做的玩意儿,除了个头比正经水车小,其他的不管是架构还是做工都与大皇子前些天看到的工部呈上来的水车图样一般无二。“这水车?”林敏晟笑着说:“这个是我按着父亲书房里的图样做的。”大皇子吃了一惊:“你自己做的?”“不全是。”林敏晟不大好意思:“好些活儿不是我做的,象锯,砍,磨这些都是旁人做的。”那也已经很了不得了。这其中得花多大功夫,大皇子想象得出来。玉瑶公主问:“你的手好了吗?”之前林敏晟写来的信上说,因为做这架水车,手掌手指都被锋利的竹篾划伤过。别看这水车只有半人高,架构也不算多复杂,可林敏晟的年纪摆在这里,他又没有专去学过篾匠木匠的手艺,能做出这样一架水车来肯定吃了很多苦头。“好得差不多了。”林敏晟把手摊开给他看,伤确实都愈合了,不过也留下了很明显的伤痕。玉瑶公主凑近前仔细看,轻轻用手指碰了一下他的伤痕:“还疼吗?”林敏晟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来由的结巴了一下:“不疼了。”“我给你带了药。”玉瑶公主把特意从永安宫带来的药瓶拿出来。这种药止疼生肌特别好,据说用的材料很是珍贵,太医署一年做不了几瓶,永安宫里有两瓶,玉瑶公主就拿了一瓶出来。“不用不用,我真的好了。”“你留着,下回再伤了用。”林敏晟觉得她说得有理,就收下了。大皇子觉得meimei这样说话有点不太妥当,给别人送礼物,往往都是附带着美好祝愿的。哪有给人送伤药还告诉人,你以后还会受伤的?尽管大皇子知道,如果林敏晟继续这样热衷于做手工,那他再受伤是必然且迟早会发生的事。可是实话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