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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所以說你別茅廁也跟來啊

    

第三十九章,所以說你別茅廁也跟來啊



    景文看她淚眼婆娑的可憐模樣,登時心都碎了,霎時兩腳一彎往地上跪去。

    「二娘抱歉,我連累你了,是我不好,我太得意忘形,沒注意到自己招惹這許多威脅,平白讓你受累,倘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還真是萬死難辭其咎。」景文咬牙切齒道,二娘遇害什麼的,他是連想都不敢想,惡狠狠的看往盤虎,「吳盤虎,幸好她完好無損,否則我就是累死也要把你們每個兄弟的家人逐個挖出來全部折磨到死,先警告你,我的手段沒有八百也有一千,絕對讓你們後悔栽到我手裡。」

    倒在旁邊地上背後還插著兩支箭的盤虎嘿了一聲。

    「我可不是那種人,這話你與那張峰那廝說去罷,我就一個小弟死在你手上,你對身邊的小娘子倒是情深義重,卻也是我弟弟自尋死路。」

    「文師父,你這是何苦,」二娘急忙扶他起身,「你來救我,我很是感激,又怎麼會怪你呢?」

    「二娘,我以後哪裡都不去了,就陪在你身邊,你到哪我跟到哪,一定保護得你嚴嚴實實,誰都別想再害你。」景文抬起頭來看著她正色道,二娘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得一個踉蹌。

    「這怎麼使得,你娘子的仇,還有沒還的人情債呢?」二娘小臉通紅,這難道是一個求婚的節奏麼。

    景文一拍腦袋,想了一下。

    「讓他們自己來找我討便是,還囉嗦什麼,老子欠了便欠了,又怎麼著?就是報仇一事應當煩惱你陪我走上一趟,湯武所有的男官全殺一通可能也要些許時日。」

    這話一說出口旁邊趴著裝死的吳盤虎都垂死病中驚坐起,他與二娘同聲驚叫。

    「你剛剛說全湯武的男官怎麼?」

    「全數誅殺也得耗上不少時日,人家說話要認真點聽啊真是,好難為情的還且讓人說這許多次。」

    不是,是這事太也大逆不道,你說得還沒人敢想得。

    吳盤虎這都顧不得自己身上有箭,連忙衝上來與二娘兩人一起摀住他嘴。

    「恩公」

    「文師父」

    「這等大逆不道之言可切莫再說,萬不可叫人給聽了去。」兩人倒是挺有默契,景文頓時都傻了。

    「放心,這邊都自己人。」他笑嘻嘻的拉開兩人的手,全是不當一回事。

    「恩公這事就是你做得也不好亂說,敢情湯武男官全都與你有仇,竟也要你逐個殺淨麼?」吳盤虎頭冒冷汗。

    「我就不知究竟是哪個人害死我娘子才出此下策,你當我很閒殺人殺著玩麼。」景文鄙視道。

    吳盤虎更加驚恐,幸好自己沒有鑄下大錯。

    「文師父莫要如此,這事我們可以慢慢查清,卻也不急於一時,二娘不過一介女流,可不敢勞你如此上心。」二娘見他又要開口,連忙止住他,「文師父,你且聽我說完先,」

    景文連忙點點頭,洗耳恭聽,吳盤虎也算是識相的晃到一旁樹下,讓他們好好說會話,花兒姐和小玉兒戒備著他,但是讓毗濕奴的戰士替他拔箭。

    「其實,我被帶來這裡,也是思量了許多,我自詡應該是要成為你的助力,卻反而變成累贅,若不是吳先生對我沒有歹意,我可能早已遇害也不一定。看了你手下的鐸兒迦jiejie們以後,我,我有個想法,不知你答應不答應。」

    「你說,我什麼都答應。」景文直愣愣的盯著她。

    「我要跟你回山寨,我也想接受訓練,成為一個戰士。」二娘懇切的說。

    「喔,這個,這還要問嗎,當然可以,求之不得,呃,我本來其實就想帶你們回寨的,嗯,這個,嗯,好,訓練吧,嗯,完全沒有問題。」景文也不知原本在期待什麼,著實語無倫次了半晌。

    「我說,他們莫不是還沒成親罷?」吳盤虎看得悶極,忍不住單手折斷手中箭矢。

    「還沒。」花兒姐白眼一翻,卻不是對他。

    「幹嘛不成?」吳盤虎一驚,差點跌倒。

    「誰知道,看得快煩躁死了我。」小玉兒咬牙切齒道。

    隨便纏了點布,裹了點藥,盤虎這也算是包紥完了,景文這才送了二娘上馬車,他便走了過來。

    「恩公,」他微微頜首,「給你添忙了,真不好意思。」

    「不打不相識啦,人沒事都好說。」景文淡然道。

    「恩公,我虧欠你的,將來定會償還。」吳盤虎說。

    「我也是殺了你弟弟,卻也是與你兩清,互不虧欠。」

    「我弟弟卻也是自找的,與我的作為當分開來計,欠便是欠了,來日再做報答,我們暫且別過。」

    「你自己好生保重。」

    「恩公保重。」

    這一插曲過後,景文果然緊跟在二娘身邊,就是她上茅廁或是洗澡都守在門邊,著實讓她困擾了一番,朱家大小倒是喜聞樂見。

    整個機具的移轉花了近半個月才完成裝載,景文看著住了好一陣子的小窩,一想到這一去又不知多久才會回來,也是在門前佇立了許久。

    「文哥哥,我們該走了。」左右沒有人願意來打斷他沉思,最後怡柔還是走了過來,在他身後輕聲道。

    「嗯,娘子,我去了。」他輕輕闔上門,額頭靠在門板上,「如果這事一了,我」

    他抬起頭來,忽然靜默了下來,此後一日再無言語,誰搭話都不理,二娘除外,沒有與他搭話,最多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側臉。

    一晃又過了半個月許,這番回程景文似有心事,也沒怎麼教大夥練卡波耶拉,倒是十分嚴厲的指導了鐸兒迦的戰士們保養整備槍枝,本來一開始還讓毗濕奴戰士一旁玩去,怡柔給伴奏,第三天他想想不對,讓毗濕奴也來學,他們這才驚覺自己錯過了什麼地獄。

    原來景文把槍枝保養編了一套口訣,這個重要工作在往日他在兵工廠工作就一直詬病少數基層單位不注重這些或是業務繁雜教育不周全而胡來亂搞,現在有機會當家作主,他自然不免恣意妄為一番,強行要眾人都把口訣背下,背的時候一律伏地挺身預備姿勢,背完找他驗證時就一下二上,背完才喊二上來。

    這一搞連帶想加入鐸兒迦的二娘也跟著受累,幸好她背誦得快,倒也沒讓某人心疼太久,很快的眾人便都學會如何妥善保養槍枝。

    回到山寨後景文便也是兩邊跑,一方面步槍工廠需要他的專業知識,他把原先水力作動的機具都改作畜力作動,並且收了一批新的人員來學習打造火槍,這一點就比較麻煩,因為十一郎就是個傻做的料,不會教人,倒也是由他和四郎在cao煩。

    每天下午他都固定要去新兵訓練營一趟,且說先前新收的六百多人吳二虎寨上那些營養不良的婦孺現今都已休養了起來,是也早已在他們回到寨上之前,就已陸續編列入訓。主要多了二娘這個半途插班的,卻是眾人都知道景文他是去照看誰,但也沒人敢與他說道,就是二娘自己在休息時會晃悠來與他說會話。

    「文師父,這些訓練過程,聽令茹jiejie說是你帶起來的啊?」二娘渾身泥汙,灰頭土臉,滿頭大汗,卻笑容滿面。

    「嗯。」景文現在也就只有看到她時才會露出笑容。

    「為什麼非得如此謾罵於眾人不可呢?」作為一個插班生,二娘實在不懂何以令茹與拓之訓練時言語竟是如此污穢不能入耳,而其他人卻是早已習慣了似的。

    「嗯,怎麼了嗎?」景文按著自己的胸口,緩緩地說道。

    「我就好奇,如果是文師父的話,一定是有所理而為之,我不想將來像令茹姊姊他們一般,就只是照做而已,我想要知道原因。」二娘在他身邊坐下,雙手環著膝。

    「其實也沒什麼,人在極端的訓練之下本來就容易緊張,又被施加辱罵的話,很容易思覺錯亂,這時候就可以偷渡一些概念,固化在受訓者的心靈裡面,這就是所謂的人格破壞再構築,是針對新兵用的。它其實是一種洗腦的過程。」他淡淡的說,有點不敢看二娘的樣子,沒怎麼與她視線相接。

    「洗腦是什麼啊?」二娘可沒聽過這種現代詞彙。

    「便是用特定的手段強行讓人的想法被扭曲成施行者想要的樣子,說實話,這段過程卻也是我自己親身經歷,而我要求他們的其實不過是強化他們對變強這個概念的渴求,卻也沒有其他內容。」

    「我懂了。」二娘點了點頭,沉寂了一陣,忽然道,「文師父,」

    「嗯?」

    「你莫不是有心上人罷?」

    景文正好拿水出來,聽二娘忽然一說,差點沒被嗆死,嘴前噴出一大片水霧,霎時兩人身前搭起一道彩虹。

    「你,你這話是從何說起?」他緊張的看著眼前的小娘子,大臉一紅,也不知道她究竟看穿了什麼,一副作賊心虛的模樣。

    「誰讓文師父便是個實誠人,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二娘嘻嘻一笑。

    「有這麼明顯嗎?」他有些扭捏的攪起手指。

    「便是我那還沒見到面的大當家,你的大妹子罷?」二娘露出一抹精明的神色。

    這話一說完,正好拿著籃子走過來的怡柔一個踉蹌往前一跌,現在總跟著她的花兒姐和小玉兒也是跟著跌在她身後,景文一個起身大步一跨,解救了自己的午餐,卻也讓怡柔跌到他懷裡,他連忙扶她起身,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這卻又讓二娘瞇起眼睛來。

    「文哥哥,吃飯了。」怡柔看籃子在他手上,小臉一紅,便匆匆走了開去。

    「哎怡柔你,怎麼跑這麼急?」景文一頭霧水看著三人手忙腳亂慌忙離去。

    「莫不是其實是怡柔妹子吧?不太可能,怡柔卻是每日都見得的。」二娘玉指端著下巴,陷入沒來由的沉思。

    「二娘你莫再亂猜了。」景文苦笑道,「不如就陪我吃頓飯吧。」

    「可以嗎?」她看向其他受訓諸人,訓練兵們這也開始派起伙食,倒也沒人特別來尋。

    「可以啦,令茹可不敢於我指手畫腳的。」

    「那怎麼好意思。」說著卻也搓起筷子。

    「二娘,我能問你個問題麼?」

    「當然可以,你問罷。」

    「我,算是個好丈夫麼?」他皺起眉頭,露出一抹慘笑。

    哎呀糟糕,看來有心事是有,卻與自己想的是兩回事呢。二娘正要戳往碗裡的筷子停了下來。

    「這個,我也不是你娘子,卻也不好說呢以我往日與雨洹往來,這個,你自然是個好丈夫了,是也我也興許有些羨慕於她吧。」說著說著聲音漸小,卻也別過頭去,「忽然問這個做什呢?」

    「我最近,想起洹兒的時候少了。」景文直勾勾的看著她,直讓她心底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