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刺杀
萧钰心中自是不悦,若是一脚把他踹出马车又不妥,给他一记冰冷的眼刀后继而敛眸看折。 车厢中一时间沉默无比,做尽亲密之事的两人此刻恍若素不相识的同行者,既不对望亦无言,倒是白猫儿阿魇悄悄地去到萧钰腿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小脑袋蹭蹭素黑的衣摆。 而容曦那如星海的眸子在车厢里转了一圈,刚上马车之时他已注意到了,上好兴岭榆木作料,刻有精致繁复的纹路,车厢里更是以贡品金丝紫云锦作帘幔,宽敞华丽又气派,如此座驾堪比帝王御驾,他是不在意,即便萧钰想用御驾他也一样准,只是这并不像她一向的作派。 跟在萧钰身边数年,自是晓得她性冷好静,所用之物至素至简,如同此刻她所着的素黑衣炮,她平日里所用的青汝莲花盞。 “督主今夜之作派,当真应了骄横奢侈一罪。”容曦进来便看见她手中的折子,弹劾督主萧钰的奏折,而这班胆敢弹劾督主的大臣也是得容曦沉默的纵容,同样是得萧钰的默许,靖都卫兼有监视百官一职,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萧钰的眼里,只一个想借着百官除掉萧督主,一个想借此机会抽身离去。 可如今的容曦知得萧钰的女儿身,怎还会轻易放她走,在此事上便又多了一番思量。 听得他的话,萧钰再次抬眸看他,轻轻一笑合上奏折,“可止骄横奢侈?”,向容曦招招手让他过来。 “自然还有宦官专权,把持朝政,贪婪yin迷 ”容曦坐到萧钰身边,一臂揽住她细腰,“还魅惑圣上。” “是陛下把杂家的字迹学得十足十的,蒙混众臣不是?”在容曦满十六之时,萧钰已是放松对朝政的把持,虽然奏折她还会看,但更多的是让容曦自己处理,可几年下来朝臣们依旧以她为尊,初时萧钰还疑惑,后来一看折子,明明不是她批却是她的字迹也就明白了。 “当年,嫌朕一手簪花小楷的是督主,如今嫌朕的草魏碑也是督主。”抱住美人想一亲芳泽,若是不亲她,任凭他怎么摸她都起不了感觉。 “巧言善辩。”看着他的脸逐渐逼近,萧钰头往后退了退似在避他,可眸子里嘴角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又似在引他来追,“陛下此等色中饿狼之相,还赖杂家魅惑圣上。” 马车已驶出宫门,入夜的京都灯火璀璨依旧喧闹,去往萧府的路上并不远,因离宫城近,路上也无甚路人,两人在车里便是肆无忌惮,亲得差枪走火,嗯啊之声越发压抑不住,听得在外驾车的纪钧面红耳赤。 萧府位于京都之东,原是前太师黎公之府邸,永泽二年因毒害懿仁太子一案被灭门,偌大的院邸被封,直到天润元年,萧钰掌权后把宅子挪了来用。 马车从大路转入小路,缓缓驶往萧府,就在此时不知在何处咻地一下,一道银光直飞马车,力道迅猛穿板直入车内,而与容曦打得火热的萧钰竟在银光射进脑门前一刻,生生地用手把箭握住了,可要杀人的箭不止一支,咻咻咻地,四面八方银光飞闪。 刚刚还眼神迷蒙的萧钰双眸瞬间明朗,扔掉手里的箭,抽出佩剑之际,容曦大掌握住她的手长指一拨夺过剑,挥臂以快剑挡利箭的同时把她抱在怀里,安安稳稳地护住,“护好咱们姑娘。”。 “纪钧,要活的。”萧钰在他怀里被护得严实,箭根本近不得她身,抱住猫儿就冲外面喊了一句。 “属下遵命。”说话之际已飞身至银光射发之处,而暗中保护皇帝的崔应带领前数名暗卫,一半跟他守在马车前护驾,一半联同纪钧抓捕刺客。 “切勿过于声张,以免扰民。” “是,陛…公子。”崔应也知道,所以吩咐了弟兄们不能喊一个字。 “先去萧府。” “是。” 崔应上了马车,接替纪钧策马前行,这回马车跑得快了许多。 “崔应,慢些。”萧钰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在京都若非危急军情,圣上急召,不得策马奔腾,惊扰百姓。 容曦手里一直握着剑,身子紧崩丝毫不放松,“钰儿今夜这般招摇,便是想引蛇出洞?” “想杀我,只派几个毛贼来,放几支箭?”萧钰拿起射入车厢里的几支箭,箭头锋利带勾,凑近闻闻,点了点头,还晓得用毒箭。 “钰儿还对这不满意不成。”容曦低头督了她一眼,看见她手里的箭,顿时脸都黑了,此款式乃禁宫护卫所用。 “怎么着,也得找个武林高手来吧。”萧钰把箭扔回角落,双臂环住他的腰身用力把容曦压在身下,怀里的阿魇喵了一声跳到一旁,圆滚的蓝眸呆呆地看着他们。 “钰…”容曦没想到她要在此刻扑倒自己,一时有些懵住了。 “陛下。”萧钰趴在他身上,伸出玉指止住他的话,“驭下无方。” “…朕…” “哷…公子,督主,萧府到了。”崔应停下马车,指了指让跟来的人守住周边。 推开车门,容曦率先跳下马车,环顾四周,夜里处处黑暗一片,即便真有人埋伏也难以察觉。 “放心,在萧府周围埋伏不了。”萧钰抱着阿魇也出了躬身出了马车,容曦站在马车旁向她伸出手,还作出毕恭毕敬的模样,“督主,当心。” 他这一句话说得,捏起喉咙声音尖细,娘腔十足,萧钰不由地扯了一下嘴角,真想赏他一脚,搭住他的手抱着阿魇也跳下马车,大步走进萧府。 一进门管家便迎上来,“好好侍候。”萧钰把猫递给管家,又问了一句,“将军到了没。” “尚未。” “将军来了,不用通报,直接带来书房。”挥挥手让管家下去,领着太监装扮的容曦走向书房,忽而又回头交待崔应,“把车上的箭,拿来。” 待进了书房,容曦立刻把人抱起来,大步走去椅子前坐下,把她放坐在自己腿上,抓起玉手左看右看的,还一脸不悦。 “连擦伤都没有,陛下还要看多久。”萧钰抽回手,他不让,“钰儿岂可用手去抓箭,伤了手可怎办。” 崔应拿着几支箭在书房外的院子里,都不知该不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