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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接手了;仅差最后一项,就是盐。并州包括上郡都不产盐,不管官盐还是军盐,都是晋阳上游官衙下来的,只一条道,一旦被卡就断了,不稳妥。甘逊此言,其实有些露骨和僭越了。并州五郡都是通侯的属地,他这样的说法无异隐隐将上郡割裂开来,看作卫桓自己经营的地盘,这是要在物资上彻底脱离晋阳钳制。为什么甘逊会这么说话呢?那是因为他发现姜萱对这类事情很感兴趣,盘点核实各项资源仓储时,在得知盐道仅有一条后,她虽没发表什么意见,但却曾细细询问过一番。这等乱世,隐含雄心并不出奇,甘逊留意到这一点后,他思索过后,还是主动提出。他的新人,虽趁立功入围,但远及不上徐乾等人亲近,但既进来了,谁不想力争上游?姜萱十分满意,甘逊果然是个值得培养的,她也没让对方忐忑太久,接话道:“确实,百姓黎民多吃商盐,盐商我们不熟悉,确实有隐患。”给甘逊一记定心针,却暂不给徐乾等人挑明,姜萱用了一个合适理由掩过。她笑道:“只这事不急,我们慢慢着手就是。”盐粮铁,这三项最重要的军事后勤资源渠道是必要自己掌握住的,现在缺的就是前者,今天之后,甘逊肯定会仔细留意的,姜萱能省不少心。不过不能急,慢慢找机会吧。动作太大就显刻意了。卫桓点了点头,姜萱经手他自然放一万个心,只道:“还有何事?”接着符石等人陆续说其他事,都是政务,远没盐重要但却繁琐,商议了一个下午,才算完事。卫桓宣布散了。这时天色已发暗了,大家近来都辛苦了,一起用膳以表亲近犒赏很有必要,便起身转移前头饭厅。府里如今物资充裕,金氏见状更是早早准备起来了,菜肴丰盛,大家又熟悉,喝酒谈笑十分热闹。姜萱微笑看着,直至宴散了,又命人一一送出大门,目送大伙儿转弯笑闹声渐远,这才收回视线。……“你今儿怎么了?”晚风徐徐,已有些许凉意,廊下两株白玉兰开得正盛,婆娑摇曳送来一段清香。姜萱卫桓沿着廊道缓步而行,她低声问他:“怎么晚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方才晚膳桌上,卫桓基本没吭过声,旁人或许不察觉,但姜萱一眼就看出来。说心不在焉都不大准确,甚至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她关切:“可是近日太过疲乏了?那就歇歇,反正军中诸事都理顺了。”她眸光温柔,正仰着玉白的一张脸凝视他,卫桓手心一阵热汗,一时紧张,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无妨,我不累。”生平罕见,有些结巴,他探手触了触怀中的小匣。晚膳后,是这个时候了;僻静处,回小院即可;至于两人独处,近日松口明年可以安排姜钰进营当个后勤小兵,这小子鸡血上头整天用功,早就睡下了。条件终于都到位了,穿过角门,眼看小院就在前头,卫桓心跳愈发急促,“怦怦怦”仿佛敲在鼓膜上似的。他这样子看着实在有些紧张。姜萱仔细打量过,见他目光炯炯、身姿矫健,确实不见疲惫,这才放了心,便打趣:“怎么啦这是?”刚跨进院门,亲卫还守着,卫桓支吾:“……你不是有东西送我吗?”姜萱笑了,拉他进了自己屋子,“你过来。”直接入了内室,床头瓷枕畔,正搁了一个蓝皮包袱,她拎起,坐下打开。“你一套,阿钰一套,才做好的,已浆洗过了,直接穿就可以了。”只见两套簇新的扎袖劲装,还配了暗纹披风,正整整齐齐叠放在里头。一套大的卫桓的,一套小些姜钰的,一模一样的款式,都是藏蓝近乎玄黑的颜色,连暗纹都是大同小异。不知为何,卫桓一怔,他忽有些笑不出来。忐忑期待的情绪被陡然腰斩,心口一突,整个人忽就愣住了,耳边“嗡嗡”鸣着,头脑有些乱,一刹那之间,他仿佛想通了什么从前他疑惑但没能及时明白的,震撼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很久之前,他就有种奇怪感觉。那时因为丁骏,他见了她半边身子,他讷讷说要负责,当时她惊愕,失笑。反应,和卫桓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当时,隐隐的他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可惜被姜钰打断了,他当时没抓住。又因是小事,且后来一路变故频生,他便完全抛在脑后给忘全了。如今电光火石间,却突然钻了出来。并刹时想通。如重锤当胸一击,他呼吸一窒。“阿桓,阿桓!你怎么啦?啊!”卫桓整个人都定住了,呼吸急促,目光僵直,唬了姜萱一大跳,连叫几声都不应,她急了,忙伸手推他。一推,卫桓回神,“……阿寻。”“怎么了?”卫桓扯了几下唇角,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在你心里,我和阿钰是一个样吗?”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且奇怪,姜萱抬头,见他脸色绷紧都有些僵了,她一怔。可在她心里,卫桓和姜钰的地位确实是一样的,两人都是她仅有的亲人,她爱护她心疼他,即如她的亲生胞弟一样,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她顿了半晌,“是啊,你……”和阿钰一样重要的。话一出口,耳边“嗡”一声,”仅存那一丝侥幸被彻底击溃。卫桓怔怔的,看她嘴巴开开合合,声音却全听不见。☆、第51章卫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取出那个在怀里揣了一整天的黄杨木小匣,攥住,体温暖暖,他的手心却是冰的。胸口有什么上涌咽喉,顶得他难受极了,他想高声喊,我不是你弟弟!我不是!我们是同年生的,一般大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可看着她忧心忡忡,关切的眼神,有什么在喉间深深堵住,他愣愣的,只僵硬一个“无事”。夺了衣裳快步离去。“砰砰砰”,外面急追过来的姜萱在拍门,“阿桓,阿桓你怎么了?!”既急且忧,连惊醒姜钰都顾不上了,使劲擂着门板。卫桓仰躺在床上,蹙眉闭目喘了半晌,勉力睁眼:“无事。”声音沙哑,穿过床帐门墙隐约含糊,他勉强说:“我无事,大约是晚膳有些不洁。”他取下扳指,一弹,恭房房门“咿呀”一声重重阖上。姜萱听见了,“是吗?”半信半疑,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