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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哄堂大笑,尤其是那几个演读书人的丑角,得了不少百姓的赏赐。一时间竟是在京城里出名了。读书人与纨绔是没法讲理的,你说他们在侮辱人,他们偏说自己只是闲着无聊,随便请京城百姓看几出戏。你这个读书人如此激动干什么?你为人正直,又不故作清高,何必为这种可恶的读书人说话,岂不是污了你的清名?这几个读书人还能说什么?说自己被戳中了痛楚,还是故作大方把气憋回去?被班恒这些纨绔一番折腾,这些老才子们顿时消停下来,不仅不再写诗作词,还躲在屋子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门,生怕别人就说他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们这些行为早就得罪了入朝为官的文人,不做官便是品行高洁,他们这些在朝中的又是什么?一些人隐忍不发,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现在势头正好,他们当然要趁机踩一脚。一是为自己出气,二是讨好当朝皇帝。班恒他们这几个纨绔做的事情传到容瑕耳中以后,容瑕对班婳道:“还是恒弟这方法好。”“他的脑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用一用,你可千万别夸他,”班婳没好气道,“这点手段算什么,他们那群人损点子可不少,当年谢启临在京城也算是风流才子,后来不照样名声扫地。”“他算什么风流才子,”容瑕毫不犹豫道,“有我好看,比我有才?”“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比什么比?”班婳在他脸上捏了捏,剥了一颗龙眼塞进他嘴里,“我可没跟什么石姑娘,林姑娘、还有是什么公主郡主比过。”容瑕把核吐到手里,失笑道:“你说的这些人,我连她们究竟长什么样子也记不住,你若是问我她们谁好看一些,我可回答不出来。”“你们男人的这张嘴,把天上的麻雀都能哄下来。”“麻雀有什么好哄,我把你这只凤凰哄下来,心满意足矣。”夫妻二人秉烛夜话,又是一晚温情夜,班婳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容瑕已经去上朝了。听到殿中省的太监来报,说是福平太后今日就要出宫到京郊外的别宫居住,问她有没有旨意颁发。福平太后就是太子与蒋洛的生母,虽然前朝已亡,但是容瑕承过她的恩惠,所以仍旧保留了她太后的封号,她娘家人的爵位也都维持不变,给足了太后颜面。“今日就走?”班婳微微一愣,起身道,“我去看看。”“娘娘。”如意有些担心地看了班婳几眼,上次福平太后求娘娘帮着暴君求情,娘娘拒绝以后,太后与娘娘便再也没有见过面,现在过去,她担心太后会给娘娘脸色看。班婳神情平静道:“走吧。”福平太后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看着太监宫女把整理好的箱子匣子搬了出来,对身边东张西望的嬷嬷道:“你在看什么?”被太后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她面上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以为皇后娘娘会派个人来送行,至少这样太后去了别宫以后,日子能好过一点。亡国太后,虽然名为太后,但谁会当回事呢?但若是有皇后给脸面,别宫的下人定不敢对太后不好,她是做宫人的,哪会不知道下面那些人的心思,可是这些话她如何能跟太后直说?实际上福平太后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她只能装作不知罢了。她曾想过一死了之,可若是她死了,她的大儿子、女儿又该怎么办?二儿子她没有教好,难道还要用自杀这种手段,惹得新帝不快,最后连累大儿子吗?更何况她对容瑕还有几分恩情在,若是她还活着,容瑕待她大儿子与女儿也能好上几分。所以她只能活着,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活着。就在她即将踏上马车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嬷嬷有些惊喜的声音。“太后,是皇后娘娘!”福平太后回头望去,竟然真的是班婳过来了。她脚下一顿,转身正面对着班婳。“娘娘,”班婳把一个木匣子递给太后身边的嬷嬷,“去了别宫多多保重,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就派人来宫里说一声。若是得闲,我也会去探望您的。”福平太后嘴唇微颤,半晌才道:“你不该来的。”她是前朝太后,班婳亦是前朝钦封的公主,还流着部分蒋氏家族的血液,她与他们这些前朝人走得太近,对她不是什么好事。“娘娘不必忧心,我心中明白,”班婳亲手扶着福平太后上了马车,她站在马车外,小声道,“到了别宫后,娘娘不要忧虑,陛下是大度之人,定会善待和亲王与安乐公主。”福平太后眼中有泪光闪过,对她鞠了一躬,放下了马车帘子。“如意,”班婳转头看向如意,“你送太后出宫。”“是。”班婳回到大月宫,容瑕还没有下朝,随她一起进宫的常嬷嬷走到她面前,把亲手熬的养颜滋补汤呈给班婳,“娘娘这是怎么了,宫人惹得你不高兴了?”“没有,”班婳沉默地喝完汤,漱口擦嘴以后道,“我刚才去送了送太后。”常嬷嬷笑着十分慈和:“娘娘去送她是对的。”“一是全了你们的私交,二是彰显了你国母的气度。”常嬷嬷跟在德宁大长公主身边多年,又是大长公主的心腹,所以听过不少见不得人的阴私。太后此人除了刚嫁给云庆帝时吃了些苦,之后的日子一直风光无忧,男人最敬重她,庶子庶女根本进不了她的眼,这比大业历代皇后可省心多了。越是省心的日子,就越让人性格天真烂漫,看到的黑暗面有限,太后便如是。“什么气度不气度,”班婳垂下眼睑,笑着道,“嬷嬷你不用把我说得这么好。”常嬷嬷笑着摇头:“娘娘很好,就像公主殿下一样好。”“我不如祖母。”常嬷嬷慈祥地拍了拍她的手:“娘娘不必再想这些,不如看看封后大典上的衣服首饰,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还能让绣娘改一改。”班婳点头:“好,让他们呈上来看看。”“陛下,这样不妥!”礼部官员跪在容瑕面前,“纯明皇后的登基大典规制,是八百年前的旧规矩,此后历代封后大典便再没这般隆重过,怎么能在我朝开这个先例。”“古已有之的规矩,又怎么算是先例?”容瑕不看跪在地上的吏部官员,“皇后替朕打天下付出良多,按照这个规制来举办封后大典才不算辱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