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其他小说 - 软色情女主在线阅读 - #8203;深渊的底部

#8203;深渊的底部

    深渊的底部是一处老居民楼,飘散着二十年前的气息,女孩进入简陋的门洞、沿着水泥楼梯向上爬。

一层,两层,三层……她小时候的家住在七层,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

七楼最左手的一户是她的家,她已经遗忘了的六岁前的童年。

“你爸真是的,去干保镖几个月也回不了一趟家,我嫁给她和没有老公有什么区别……”一个高个的女人幽怨地说,很显然是她已经记不太得的mama。

有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衣服已经穿了好多天了,mama也不知道给她换,甚至连内裤都是穿了有一阵的了。

出于天性的活泼,她仍在一个人拿着玩具过家家。

mama要出门了,她经常一出门就好久,把女儿留在家里,到了饭点也不回来。到了晚上幼儿园放学时,她经常忘了去接女儿,仿佛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孩子似的。

mama最常做的事就是望着远方失神,再就是唉声叹气,她只有带女儿去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时才会开心一点。

这种凄清、冷寂的氛围是女孩人生的底色,她一直以为是舅妈家的不幸遭遇带来的,但其实自打出生起,她的灵魂就飘在这片荒凉之上。

“mama……mama……”太初想喊,但是声音像在水下似的被吞掉,她好像是一个鬼魂在看人间的事物,能看得见别人当别人却看不到她。

灯光昏暗而压抑,铁门吱的一声开开,进来一个身材结实的男人。不消说,这一定是她的爸爸了,她那根本没有印象的爸爸。

屋里的小女孩看到进来人了,并没有动,只是略带犹疑的看着陌生的男人,她显然太不熟悉他了,和他完全没有亲人间的密切。

中年男人戴着帽子,看不太清脸,成年的女孩想跑过去和他相认,她从照片里见过他的。她想问问着二十多年里他去哪儿了,为什么他主顾的儿子竟比他的亲生女儿更了解他。

她刚要靠近他,房间被一句从天而降的“杀死她的是我”击碎,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尹藏的别墅,正坐在他的书房里动弹不得。

惊醒她意识的是舞台上他的台词,她本来还有两三句台词的,但“女仆”发现她躺着一动不动后,以为她忘记了最后的戏份,便和“男主演”继续演剩下的戏。

好在这时女主角也死了,她躺着正好符合戏份。

女孩每一句都听得见,就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此刻她的意识既在他的书房里也在舞台上,但像被粘液粘住的小飞虫一样陷在混沌里挣脱不开。

直到——温暖的液体滴在她脸上,淡淡的腥味流进鼻孔,是他的血。

说完“我在杀死你以前,曾经用一吻和你诀别;现在我自己的生命也在一吻里终结”,男人便用手环上的锋利划过脖颈,倒在“苔丝狄蒙娜”的身上。

太初猛然睁开眼,猩红的帷幕正在拉上,她突然从水中浮出似的大口喘气,惊恐地看着血流了自己一身的英俊男人。

“他受伤了,快叫救护车!”她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前排的观众听到。

等到帷幕再次拉开时,已经不见了女主角。

真正的男主演在一个角落被人发现,已经昏迷多时了,他被叫醒后匆匆赶到前台加入谢幕式。

而刚刚以身试戏的主角则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躺在担架里无法回答女孩或任何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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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我会先杀了你,再和你一起死。”

女孩的脑海里闪进这么一句话,这是她在别墅时尹藏曾说过的。

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实践了,只是没成功而已。

她当然应该痛恨他的,可是她却觉不出一丝恨意,只是看着他苍白的脸出神。

她刚刚游移在生死之间看到的童年,就像现在一样是出无端的悲剧,令人遗憾而又无法改变。

不过她总是有些释然了,这便是她的命、她人生赌局开局时拿到的牌、她开始生命这场游戏时的初始模式。

很显然她抽到的是困难模式,尽管肯定不是最难的,这世上比她倒霉的人还有许多。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已挺过来了,既然开局已经无法改变,那为初始设定而纠结痛苦,似乎就成了一种生命的浪费。

她打算把那一切都抛开,彻底的和过去说再见。

其实太初今天是幸运的,他如果手重一点的话,她早就已经没命了,她不知道他是失误还是最终没下的去手。

救护车呼啸着驶过城市的街道,来到最近的一家医院。

秦仁的几个重要部下接到消息,很快赶了过来。

金家的主枝本来有两个儿子加上他,后来二哥出车祸死了,大哥又因意外双腿残疾,现在只剩他一个掌握实际大权。

老大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个部下都惊慌失措,又怕旁人听到机密,便用日语激烈地讨论该怎么办。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说秦仁已经脱离危险了。好在刀片只划到静脉,没有伤到动脉,输了血之后人就无大碍了。

?“家主醒了!醒了!”一个被护士叫来的人激动地大喊,几个部下冲进病房,看到已经醒来病人,都如释重负起来。

如果金家的主人死了或者残了,那满洲的局势也将会不稳,这是任何有产业家室的人都不愿看到的。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秦仁虚弱地问道。

几个部下也回答不太上来,他们被告知是他在舞台上出了事故,可是这种事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生,除非是有人故意行刺,就像上次在法国一样。

“等一下,我不是刚刚还在颁奖典礼的吗,怎么会在医院里?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男人困惑的问道。

几个部下面面相觑,什么颁奖典礼……

等到宋家兄弟和女孩过来时,大家才发现男人指的是几个月前的电影节。

他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那个时候,根本就不记得刚刚的事故了。

一个大胆的下属正要责怪剧团,马上就被阻止了。

“XX,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对宋先生和这位小姐无礼。”有气无力的声音透着一股久违的斯文。

这绅士的气质和温和的语气好熟悉,就像她在他身份转换前见到的那样。

等一下,这该不会是……秦仁回来了吧。

上次尹藏出笼就是受了伤以后,现在他又受伤了,难道真的变回去了吗?

她努力观察着男人的表情,想从其中找出点蛛丝马迹。

尽管和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都不长,但他们的差别是很明显的。秦仁的眼神总是温柔而彬彬有礼,而尹藏的眼里却释放着暴虐和怨恨;他们的行事、气场也截然相反,前者是个不会打扰到任何人的谦谦君子,后者则是举手投足都带着张狂和攻击性。

不仅是女孩这么感觉,就连这段日子见过尹藏数次的几个男人,都觉得有什么东西隐隐不一样了。

支开了多余的人,她单刀直入:“尹藏是谁?”

听到这两个字,床上的男人先是惊愕失色,接着颓然的闭上眼。

“你都知道了……那么这段日子以来,代替我过活的就是他吧?”他恍然大悟似的说。

一旁的三个男人都没听懂,太初便简单地解释了一番,说绑架她的人自称尹藏,说自己和秦仁是仇人。

“你他妈装蒜呢?少在这儿玩什么骗小孩的把戏!”宋淳祐不信,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死瞪着他,直到片刻后脖子上的纱布开始渗出血迹。

宋淳熙叫来了护士,冷冷的看着秦仁的反应,他刚刚没有挣扎、又喊退了部下,的确不是他最近经常打交道的那个男人的作风。

陆建华没有说话,他见过的异于常人、甚至略微发疯的演艺界人士很多,眼前这个是真是假不好说,但以他的身份不好去得罪对方,最好秦仁和宋家打起来才有意思。

“他都做了什么残忍的事?会让你们如此……”等护士走了,秦仁才咳嗽着问。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是女孩的尴尬和几个男人克制的愤怒。

从前尹藏跑出来的时候,做过太多令他难过、痛恨的恐怖行径,这个恶魔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太令他惊讶。

不过看他们的反应,这次尹藏的施暴对象一定是和他搭档演戏的少女,他会对她做出什么?囚禁、强jian、虐待、甚至谋杀?

想到这里,秦仁苍白的脸泛起了病态的红晕,这张酷似安柔的面孔,也激起了尹藏如此剧烈的反应吗?

他第一次见到她,就仿佛是一直在走钢丝的人一下从高空坠落,以为会粉身碎骨,谁知却跌入了温柔的云端,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缠绵缱绻。

正因为这样,他才主动联系了久未谋面的福山,非要出山重拍电影,就是想重温一下过去的旧时光。

当然,他也知道她身边是有别的男人的,他不会去过分地打扰她,有这样一个面容、气质相似的人共处就够了。何况以他的情况,他是不想把任何人拉下水的。

可是自打他进组没多久,被封禁已久的尹藏就出乎意料地复苏了,以一种惊人的、他阻止不了的速度开始占有他的躯体。

他试过很多方法去压制他,却依然在某些早晨头疼欲裂的醒来,惊惶地发现手上沾满了血、房间里多出陌生的物件、或是眼前闪过夜里纵欲的片段。

情况越来越难以控制,他一拍完戏就不辞而别,狼狈的逃回去每天给自己服用各种药物。等到病情基本稳定了之后,他去首映式时又一次感受到了逃犯的跃跃欲试,还好当时那个人没来得及做任何事。

等到了法国的电影节,他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见这个女孩,因为他怀疑她可能是尹藏逃出来的关键。

记忆到这里就停止了,之后的一切都是空白,以及一种淡淡的绝望感。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活着醒来了。

“我大概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你恨我的话我可以理解。不过你如果需要惩罚我发泄,或是告诉我一些线索、帮我不让尹藏再出来作恶的话,那可以来城北的圣方济疗养院找我。”他平静地说道。

圣方济疗养院是天主教方济会开设的机构,专门为信徒和穷人提供各种简单的医疗服务。

就这样,几个半信半疑的人离开了医院,毕竟他们不能随意惩治这样一位大人物,更何况,现在这个人似乎已经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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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

回去后的几个星期,一直有人在报告“嫌疑犯”的情况。

自从秦仁医院出院后,他就搬到了圣方济疗养院,那里的条件并不算很好,而他又不是没钱,这么做确实有点奇怪。

太初却记起他在阁楼自我鞭笞时摆上了十字架和耶稣像,猜想他可能想借宗教的力量摆脱邪恶的念头。

宋淳熙接到消息说秦仁终止了军火交易,还撤出了与日本黑社会的合作。并且,他又在满洲兴建了不少医院和学校,还鼓励各种宗教建立自己的社群,以吸纳社会下层孤苦无告的穷人们。

任什么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大善人,只有几个知情人知道他的另一面。

“你是不是想去找他?”这天,宋淳熙和女孩在一起时问。

“谁?”她的声音有点不稳。

“秦仁。”

“你怎么知道?”她这些天来都没提到过这个人。

“你最近都心事重重的,还买了不少精神疾病方面的书,又经常看他以前演的电影。”男人对她了解颇深,现在还住在一处,怎么会看不懂女孩的异常。

“唔……”她支吾得像个做错了事被抓到的小孩。

“你真的想去找他的话,我并不反对,但是你必须多带几个人去。”宋淳熙的语气像叮嘱小孩子出去玩的家长。

为什么想去找他呢?明面上,女孩告诉自己的答案是,因为这样或许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从而得知他和尹藏转化的机制,以防自己日后再遭危险。

但是那个黑暗的邪恶男人,却歪打正着的迎合了她潜意识里的渴求。她既隐隐对被他凌虐羞辱有奇妙的快感,又不知不觉被他残暴肆虐的性格所吸引。

她自认是个好人,是个通常意义上的善良人,总是去有意无意的压制自己的阴暗面。

但其实,她内心也有一个充满憎恨、怨气的小孩,想毁灭掉世间的一切,不仅是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就连那些挡道的、看不顺眼的也一样。

有时候她甚至嫉妒宋淳熙,因为她认为他是那样的有底气、有安全感,她因此爱她、依赖他,可也忍不住会偷偷地嫉恨,就像一个没有玩具的小孩对有很多玩具的小朋友那样。

而那个危险可怕的尹藏,则是彻底的阴暗和无可救药,并且也从来不掩饰这一点。他像极了她难以触碰的某一面,一个被束之高阁的物件,表面上虽满是灰尘,但不小心打开一看的话,会窜出许多活蹦乱跳的虫鼠。

就这样,在这种一明一暗的驱动力下,女孩来到了圣方济疗养院,陪伴她的当然还有宋家兄弟。

本来是宋淳熙安排她和自己住的,这样更方便保护她,但是没几天,宋淳祐听到了风声,也死皮赖脸的挤了进来。

宋淳熙试过消除他的指纹密码、甚至找人给他很优秀的剧本引诱他去外地拍戏,但这些招数通通不管用。

宋淳祐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搞定了银行保险库似的厚门,加上他现在已经是剧团老板了,对表演事业也就没那么上心了。

“你工作那么忙,经常出差或有事回不来,留她一个人在家真的放心吗?”日渐有心眼的弟弟打出哥哥最在意的牌。

“我们现在应该一致对外,不要让陆建华那个暴发户抢了风头。”宋淳祐昧着良心瞎说,“更何况,她如果怀孕了那怎么说孩子也是姓宋的,是你的是我的倒还没那么重要。但如果是姓陆的话,那悠悠岂不是要和那个土鳖结婚?他们一旦成了合法夫妻还有你我的事吗?”

他想要和哥哥暂时“结盟”,就要把焦点转移到外部。他们的共同点是父亲在的时候都无法给她名分,那么利用有人能给这点作为潜在威胁,就是很好的论据了,用这种逻辑来看,现在的他怎么说威胁性也比陆建华要低得多。

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宋淳熙也就勉强接受他和他们住在一起的事了。用宋淳祐来牵制陆建华甚至将来可能的秦仁,不失为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折中策略。

宋淳熙习惯了作为一个群体里的主导男性思考:分一点甜头给同一群体里阶层低一些的男性,可以换来他们的忠诚,以及对敌对群体中领导者的制衡。这些他做的太经常了,以至于成了本能的反应,甚至在排他性的爱情中也习惯性地使用。

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女孩在两兄弟的陪同和一群保镖的警戒下,来到了圣方济疗养院。

陆建华当然不在,这么重要的事另外两个男人怎么会通知他。

秦仁在花园里有石桌石椅的一处等她,保镖走到足够近但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

“你来了?”他温和的微笑道。

“是。”

“今天天气很不错,不是吗?”

“对。”

来是来了,但要说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你介意我给你讲个故事吗?”男人看她迟迟不讲话便先开了口。

“不介意。”

“从前有个妓女的孩子,六岁的时候被一家人收养了。”

六岁……也是六岁吗?和她一样,这么巧。

“养父对他很好,一直教他要做个善良正直的人,他也很热爱、敬重养父,直到十岁那年偷看到这个他爱如生父的男人在和别人一起、亵玩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他的世界就这样突然崩塌了。他想回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已经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后来一次跌到头部的意外,他忽然记起来自己的生母,还有过去的的事情。”

“他去了从前待过的妓院找她,却被告知她已经吸毒过量死了。从这开始他就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身体里仿佛有两个人,一个是单纯、乐观的少年,另一个则是一身怨气的小孩。后者恨自己的养父,恨他为什么要收养自己、为什么会背叛自己,也恨他的生母,恨她为什么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却不能给他爱。”

“后来他一个人离家出走了,流落到关内的一处天主教收容所,被神父感化、才没有自我厌弃到自杀。没多久他就被养父找到,回家去继续完成学业了,一转眼他也成年了,又想起雇人查找自己的家族,然后发现他母亲这一族的男性,多患有神经分裂症,不少人成年后发疯了甚至自杀。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为了避免遭受同样的命运,他听从别人的意见去做表演工作,希望在角色中将那些能量疏导出去。并且他也在研究对抗体内异常的药物,不仅跑去日本找了很多科学家,自己也埋头于药理的学习。只是事与愿违,他最终还是发病了,几次三番地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

这个人不用说,便是秦仁自己了。

他们的经历还真是有很多共同点,都是不幸的童年、六岁被人收养、曾经不记得以前的事,只不过,他比她的遭遇更可怜悲惨一些。

女孩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怜悯,怜悯眼前这个可怜人、也怜悯她自己。世间为什么有这么多苦难呢?

“你说的那个小孩,是不是叫脏脏?”她试探的问道。

男人的肩膀抖了一下,他已经有很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上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叫这个名字的,是他可怜又可悲的美丽母亲。因为她懒得给他洗澡换衣服,所以他总是全身脏乎乎的,这才被自己的mama戏称为“脏脏”。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我听尹藏自言自语的时候提起过。”

“哦。”他没有过多表露过去的一角被揭开的震动。

秦仁已经不再是脏脏了,他摆脱了那个低贱的身份、并且真心实意地认同了后来的人生。

只有尹藏,这个他所有怨念的容器,还在沉溺于过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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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在不知情的期间,对你做出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你可以随意惩罚我。”秦仁颈间的伤痕还没消失,被一条乳白的丝巾遮盖住。

惩罚……女孩忽然想起那些她被绑缚的画面。

现在的情况,她怎么忍心去惩罚这个和她同病相怜的人呢?何况她有义务先告知她被惩罚的理由,那些场景是她十分不想描述的。

“尹藏告诉我,他总记得你做的事,你却不记得他做的吗?”太初换了个问题。

“不,我对被秦仁侵占的时候,总是不记得那么清,事后或许回忆起一些,但是也不甚详细,”男人耐心的解释,他比以前看起来更虚弱了。

这场试探性的会面很快就结束了,虽然解答了女孩的很多疑问,却也留给她不少困惑。比如,尹藏为什么会绑架过去和他毫无交集的她,而且翁爱玲提过的他的meimei又是怎么回事,翁爱玲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

这些都要等到下一次去时再问了。

“我养父的独女安柔,是个很纯洁美好的人,她是金家唯一不带有色眼镜看我、给了我完全的善意的人。”男人眼里尽是温柔。

“那她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找她求助?”

“她已经死了,父亲把她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一年后她就难产去世了。”他说的很简短,但声音像枯掉的树。

“哦,我很抱歉……不过有人告诉我,她和我长得有点像?”她引出话题。

“……是。”

两人陷入了沉默,既然这个安柔这么好,那尹藏似乎没有恨她的理由?那他绑架自己就很可能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畸恋,如果问出来的话,不就等于问秦仁对她、对自己是否也有这种念头吗?还要解释一番别墅里发生的事,不免尴尬。

“你和翁爱玲很熟吗?她似乎很了解你的事。”她说到被女人提点的事。

“她也是满洲人,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的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如果被情报系统的人员发现不奇怪,我记得她是个小军阀的女儿、前夫也是韩国的议员。”直到电影节那时,他都没发现过她的任何异常。

或许尹藏在前一段时间有调查过翁爱玲?但他实在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仁没提他注意到这女人曾经对他有意,毕竟一个男人说出去某个女人喜欢自己,这行为既不绅士也不够尊重女方。

翁爱玲的恋慕,大概只是年轻时心绪的潮起潮腿,从拍摄的那段日子来看,她对自己只有朋友的关心,因此不相干的东西他不想多说。

去疗养院的次数多了,宋家兄弟就渐渐少跟着了,既然秦仁似乎不再危险,那只要保镖带齐就可以了。

她仿佛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另一面,一个自己有可能最终沦为的样本。如果能帮助他消化掉过去的不幸,溶解掉那个阴影面的诡异人格,似乎她就改写了自己的过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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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很认真的当起心理医生来,每次去都会和秦仁聊一个小时,讲他的童年、他的恐惧、和对父亲的爱恨。

当然,她这么做,是因为他说不信任任何其他人,怕自己知道的各种机密会泄露出去。

她对自己的内在世界都没这么关注过,现在却充满执着的想去“救赎”另一个人。

她学着书里的各种方法,有的是讨论梦境、有的是自由联想,也就是她说一个词,让男人即时说出他脑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并记录他的反应速度和心跳频率。

“母亲。”她说。

“死亡。”他说。

“父亲。”

“斧头。”

“爱情。”

“……克制。”

“爱。”

“悲叹。”

“尹藏。”

“背叛。”

“我。”

“白鸽,不,云。”

她对这样工作的效果感到好奇,也忍不住想自己试一试,思前想后只有秦仁一个人对自己还有所了解,只好请他提出关键词。

“表演。”他说。

“释放。”她说。

“情色。”

“表达。”

“爱情。”

“占有。”

“男人。”

“……温柔……”她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宋淳熙。”

“爱。”

“他的弟弟。”

“我不想放弃……”

“多角关系。”

“……违背世俗的、不受祝福的……”她突然如梦初醒似的,站起来结束了这场“治疗”。

自己简直太糊涂了,怎么能找他来做内心的见证者呢。

从此之后她就没再去过疗养院,而几周后秦仁送来消息说因为要回满洲而不得不结束他们的会面时,她不禁感到松了一口气。

秦仁的别墅里,好多东西都被搬走了,他不打算再驻足这个尹藏生活过的地方。

很多机密的文件从书房清理掉了,男人在厚重的地毯上踱步,思考着还能带走什么。

对了,还有一扇暗门的,他差点忘了。

暗室里没有电灯,他只好点上一支蜡烛进去。真奇怪,他原本是不知道这栋别墅里有蜡烛的,可是身体的记忆将他带到某个抽屉,那里有粗大的白色蜡烛和老式的打火机。

尹藏也喜欢复古的东西,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点之一。

摸索着暗室里的巨大书架,秦仁发现一个用丝绸包起来的扁扁的盒子。

拆开来一看,里面是一张光盘,昏暗中映出他的脸。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这字迹是他的邪恶肮脏的分身和兄弟所留。

管家正欲敲开书房的门时,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呻吟,他知趣的悄然下楼去了。

书房里的主人,正在看几个月前尹藏所录的影像:他的小“心理医生”和混血好友在床上疯狂而不知羞耻的交合,没多久,连摄影者也参与其中。

胸口好像有沸血在汹涌,猛烈击打着男人的心房,他的呼吸变得快而粗重。

过去那段时间消失的记忆,随着这段影片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回来了。

女孩在戏院门口已经等了很久,但就是迟迟不见秦仁的身影。

他临走前说要一起看的舞台剧,以作为他们送别前的最后相聚。

这个故事她小时候看过动画片版本,但是已经不记得讲什么了。

已经到了开演的时间,还是联系不上男人,她犹豫要不要就这样离开。

“是吴小姐吗?”一个人走过来。

“对。”

“秦先生说他有事来不了了,还请你海涵,但希望你一个人也能看完演出。”来人递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票和便条——

很抱歉我来不了了,本想以这出戏中的两个角色,来向你剖析我自己的内心。祝你永远美丽、幸福。

——你忠实的朋友

后面又加了一句:我们有朝一日会再见的。

最后一句字迹潦草,与前面工整规矩的字体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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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奇怪的人,她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

当你以为对一个人的了解已经够多了,他却总能做一件你意想不到的事,来打破你真的认识这个人的幻觉。

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不妨把戏看完吧。

检票员发给她一个小册子,里面是剧情简介和演员介绍。

“杰基尔医生是体面绅士,因抵挡不了潜藏在天性中邪恶、狂野因素的耸动,发明了一种药水,可以将平时被压抑在虚伪表相下的心性,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同时随着人格心性的转变,身材样貌也会随之改变。因此,原本一个社会公众认为行善不遗余力的温文儒雅之士,一旦喝下药水,即转身一变,成为邪恶、毫无人性且人人憎恶的猥鄙男子——海德;一个是善的代表,另一个则是恶魔的化身。后来,杰基尔医生因控制不到自己内心的恶魔(海德),而以自尽的方法来停止自己以海德的身份作恶。”

看了这一段,太初明白秦仁为什么找她来看这出戏了,这讲的不就是他自己吗。

演员们跳的是现代舞,不同于以往的电影或歌舞剧,这个版本主要用肢体动作去表现人物,杰基尔和海德也是由两个人分别饰演。

前者是一个体面绅士,舞者高大挺拔、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都是正直与友善的味道;后者选了一个身材矮小但年轻体壮的舞者,画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妆容,肤色也特地画暗了一大截,海德的残酷、无情、暴力、邪恶都被他用肢体语言表现出来。

原书中没细写海德究竟做了哪些坏事,因此影视版本都是按编剧的想象来的,而且不敢有太过露骨的细节。

这版舞剧倒是也跳不出真正少儿不宜的东西,但海德和女演员的双人舞明显暗示了强暴和将人摧残致死的性爱。

如果自己没有被及时救出的话,大概也是这样的命运吧,女孩突然觉得有些冷。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才看到,海德的原文Hyde是hide(意为隐藏)的谐音。

而尹藏……难道不就是隐藏的谐音吗?

她原本一直以为那个字要读zang的……

所以,秦仁在很早的时候,就决定以这个故事为蓝本定下自己的黑暗人格的名字了么?……

那他会有同样的结局吗?或者说,尹藏会再一次破土而出,最后被他以自杀的形式消灭,两个人玉石俱焚吗?

从剧场出来,太初半天还沉浸在情绪里,既为杰基尔感到惋惜,也对秦仁感到同情和几分恐惧。

在人的潜意识和某处黝暗深沉、无法探知的内心角落里,善恶是并存的,角色如此,秦仁如此,她也如此。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对一个绑架自己的人如此关切吧。

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性格方面的两重性:她一方面向往着自律,而另一方面渴望着放纵;一边认可传统的伴侣关系,一边又罪恶而快乐地享受多人行。

好了,不要再去想了,以后还是离秦仁远一点吧,如果他还会出现的话——她这样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