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Chapter 32
冬雪消融,树发新芽。 程栀的实验受到了很多瞩目,大二就出国观摩又接手项目,赞誉是与压力成等比的。常常是深夜张越打视频过来,她还没有回到宿舍,仍留在实验室里。 而张越的不安,因为出国日的临近,rou眼可见地变得明显,一天没课的时间都要听着她的呼吸才能缓解心中恐慌。有几次程栀手机静音没接到电话,他还发了脾气。 所以当学校组织了与厦大的交流会时,程栀暂缓手里实验,申请了一个交流名额。 时间在周一,她没有告诉张越。 周六晚上,程栀找出短期旅行用的的小行李箱,往里面放进自己的东西,另一半放张越衣物。拉上箱子,推到客厅。 张越洗完澡出来,看见行李箱愣了一下。 脚步一转快速朝她走来,你要去哪? 程栀随意道:没去哪啊,给你收拾东西。 带了什么?这么多。张越平时往返京厦是不用行李箱的。他伸手拉了拉箱杆,被程栀拦住。 一点零食,你别打开了,我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 语气也许有点急,显得冷漠。张越不开心地哦一声,坐沙发上打开手游。 还没登陆,他手机响起。 是陈映之。 喂?妈。 那边说了什么,张越看了程栀一眼,起身走到书房阳台。 这个举动让程栀起了疑惑。她了解张越,他在她面前不藏也藏不住秘密的。但她没有问,也许是家里的事情,男生总有点自己的自尊心,不愿意一些难以启齿的家庭琐碎被喜欢的女生知晓。更何况像张越这样,骨子里仍然透着点大男子主义的人。 睡前,张越输了几把游戏,闷闷不乐。程栀将牛奶递到他面前,他抬头瞥一眼,接过,一鼓作气喝完。 去刷牙,睡觉了。 程栀说完,收回杯子去厨房清洗。张越看着她的背影,抿唇,腮帮子微鼓,像憋一股气。 浴室镜子明亮,照出一个二十一岁的男人。 二十宛如一道界线,少年与青年的区别。 但现在很少人会称呼青年了,只用成熟来代替。 张越边刷牙,边用左手捋起自己刘海,端详这张脸。 真年老色衰了? 他捏捏腮帮子。 卫生间门没有关,程栀进来,看见他自虐的动作,呆了一下。 你干嘛? 张越通过镜子望她,不说话。 程栀走到水池前和他并排站立,接水,挤牙膏,刷牙。 镜子里两人并列紧贴的手臂让张越心里得到一点安慰。 他别扭地开口:我是不是老了? 程栀莫名其妙地转头。 他叹气,年老色衰,惨被抛弃。 怨妇语气把程栀噎住。 她吐出嘴里泡沫,漱口。然后转向他,正色道:你看看我。 张越低头。 程栀问他:看见什么了吗? 什么? 程栀手指自己的眼睛。连轴转好多天,眼下淡淡青色。 黑眼圈,痘痘。我好看吗? 好看。答得很干脆。 他眼神清澈,没有骗人,是真这么觉得。程栀沉默两秒,微扬嘴角,说:你也好看。 他投来哀怨的一眼。 骗人。 骗你干什么? 我二十一岁了。 嗯。 不年轻了。 十八岁你喜欢我的脸,二十八岁还喜欢吗? 张越。 哼。 程栀手抓着他的手臂,掰过他身体。 玩笑地说:你最近好不对劲。 是吗?张越硬邦邦地反问。 闺怨了? 又是声冷哼。 这幅样子摆明了要程栀哄,程栀顺着他的意,问:怎么了嘛? 她主动打开一个匝口,供他倾泻连日的委屈和难过。 你不喜欢我了。 哪有?我怎么不喜欢你了。 你晚上好冷漠。 怎么说? 不理我,还凶我。 我不是在给你收拾行李吗?你不要乱想。程栀垫脚,捧起他的脸揉捏,还这么嫩,怎么一天到晚担心自己老不老的,让那些比你年龄大的男人怎么办?再说,你老了也是老帅哥呀。 真的? 真的真的。虽然笑会长皱纹,但我还是喜欢你笑。亲他一口,张校草,对自己自信一点,你别说今年二十一,八十一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取悦了张越,再亲亲。他撒娇讨吻。 程栀后腰顶着水池边,仰头承受他的探入。带着同款清淡柠檬味,衣角也被撩起,沾了水的指尖冰凉,反而在腰上窜起一团火。 第二轮从卫生间到卧室。张越趴在程栀身上喘息。 炉火熄灭,留下碳的余温。是适合情侣交心的时刻。 程栀抚摸他脊椎骨的弧度。和实验室里的模型或真人骨都不一样。他的骨是有温度的,凸起、凹陷,每一处皆在细水般流逝的时间里被她熟悉甚至亲吻过。她比张越更要了解他的骨骼结构、肌rou纹理。 不是医学上的骨节名称,是经她手掌探索出的部落。 程栀忽然问他,你这么在意脸,喜欢我什么。 倒是把张越问懵。 他从前不在意脸的。知道自己好看,也从不遮掩,但却没有精心爱护过。 直到和程栀在一起。 她喜欢他的脸。容貌便成了他唯一骄傲的地方。 眼皮在锁骨处轻蹭,声音从唇与乳的夹缝中溢出。 答非所问:我爱你。 喜欢这件事哪有什么文绉绉的原因,他只跟着感觉走。 正如程栀大一生日那年,他想她,就临时买机票飞来了北京。 张越这句用的是闽南语,声音低,几乎是贴着rou说。程栀没听清,也听不懂,微支起脑袋问他:什么? 林北喜欢你还要原因?他身体往上移了点,脑袋在她上方,凶狠地瞪她。 我又不好看。程栀故意讲。 他眉一拧,谁讲的?头低下去,对于说情话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气势汹汹地开口:你在林北心里就是仙女。 程栀忍俊不禁。 他又讲:没跟你开玩笑。 嗯。程栀信他。 如果张越喜欢好看的人,凭那张脸就已经早恋百八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