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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车回去的一路上江年都是沉默着的,他的脸部线条本就硬朗,这下更像一块冻了许多年的寒冰了。 江念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他捂热了。 但,事在人为。 前面停一下,我想买点东西。 江年看了一眼路边,只有一家药店还开着门,他当即刹了车,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江念揉了揉腰肢,道:刚才扶林青云的时候好像撞到了桌角,有些疼。 我去给你买。江年说完便解开安全带,却被江念拉住了袖子。 听她无奈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好像是要去抢劫一样,我怕吓着人家。 从饭店出来到现在,江年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再说,我自己也算是个医生,该买什么药还是我清楚。 安抚住了哥哥,江念便自己打开车门然后走进了药店里,没有耽搁太久便提着纸袋回来了。 江念重新坐上车,温声道:你饿不饿? 其实因为要监听江念的缘故,江年从下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过,可他却没什么胃口:我不饿,你要是饿的话我去给你买吃的。 江念点点头:好啊,不过还是一起去吧,我记得我们以前常去吃一家烧烤店,就在这附近,我还记得路呢,去看看还在不在好吗? 幸运的是过了这么多年,那家烧烤店还开着。 将近凌晨一点,烧烤店里的客人已经很少了,而吃的也所剩无几。 他们把剩下的各捡了几串,便坐着等了。 江念的模样倒是有些开心,没想到这里还开着呢。 江年抽出筷子,用纸巾擦了擦,放到了江念跟前,点头道:我其实前两年还来过。 一个人来的吗?江念倒是看不出江年是个没事会故地重游的人。 嗯,一个人。还不是想找她一起,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的缘故。 好像那一天他们又因为什么事而不欢而散了。 江念难得揶揄他:怎么,没带女朋友来过吗?你不是说这么好吃的店以后一定要带女朋友来一次? 江年瞥了她一眼,心说女朋友没带来过,只不过心上人倒是和他来过很多次就是了。 你呢,这么多年没有再来过一次吗?他反问道。 没有。江念有些无奈,上大学又不在本地,回来之后进警局就更忙了,平时又要去店里待着,更是没什么时间。现在想想竟然是做卧底的这段时间是她最悠闲的时候,也是和他十二年来见面最多的一段时间。 江年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问道:念念,你当初说不再跳舞了,是因为林青云么? 那你也把她想的太重要了。江念笑道,我知道那天她就在门外,可是就算她那时候报警也不会改变什么,也知道是她背后把消息透露出去的。于是那么多年她便没有再联系过。 哥,我不跳舞了不是因为学校撤销了我进中央舞剧院的名额,也不是因为好友的中伤,是因为我自己真心想做法医。 她语调轻柔,而江年终于直视她的眼睛,发现那双清澈的眸子正将他清楚的倒映在里面,仿佛心里也只有他一人那般缱绻温柔地注视着。 江年的心又疼又悔。 和林青云又有什么关系,间接导致江念被伤害的人是他不是么? 如果不是他从前太混蛋,怎么会招惹到那个流窜的毒贩,又怎么会让江念替他吞下了所有的恶果。 好了,东西都好了,吃完我们就回去吧。 嗯。 江念吃了两串,感慨道:味道还和以前一样呢。抬眼去看江年,却发现他没怎么动,怎么了,觉得不合口味了吗? 江年摇摇头:没有,你吃吧。 我记得以前你总喜欢和我抢着吃,江念失笑道:所以那时候吃什么都好吃。 以前太幼稚了。江年抽了一张纸巾,替meimei擦了擦嘴角的辣椒,也笑道:不过有的人到现在还是有些马虎的样子,吃东西还会沾到嘴角。 江念低声道了谢,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你明明就可以当做没看见。她递了一块有很多辣椒和盐的烤rou给他:不逗你了。给,我让老板特地烤的。 江年接过吃了一口,楞了楞,看向meimei: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做的菜总是拿捏不准放盐的程度,别人做菜都是趋于稳定,而你是忽上忽下的。江念叹口气,为了迎合我的口味,你最近做的菜自己都吃不出来什么味道吧? 江年笑了笑,不怎么在意:也没什么,但下次我要是做的太糟糕你记得要告诉我。 你的味觉,为什么退化了?江念看着他疏朗的眉眼,觉得心口有些堵。 执行任务总是有很多意外的。江年认真地看着她,眼里是不容忽视的坚定:念念,哥能当警察觉得很高兴,我能多抓住一个毒贩,就会少一桩悲剧,可同时,这真的非常危险,所以我不想你也遭受我不能再让你被伤害。 我知道。她回望他,轻声道:我们今晚回去,好好谈谈好吗? 江年的内心颤动了一瞬,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觉得嘴里发苦得紧,又觉得该是这样。 无非两个结果,要么他们从此不再见面,老死不相往来,要么 回到家,江念先去洗了澡,而江年则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脑子里想了很多事,从小时候和江念的一点一滴,到长大后他对meimei畸形的爱恋,从十几岁开始,他就爱上了她啊 为了逃避对江念的感情,他逐渐放纵自己,去不学无术,去堕落,只求能让自己忘了对江念那无望的爱。 然后才会结识了那个毒贩,也才会让他从小就乖巧娇弱的meimei被摔碎了。 江年的拳头紧握了起来,他闭上眼,脑海里不可控制的出现那一日的记忆。 他眼睁睁的看着meimei被那个人打了一巴掌,白皙修长的脖子被死死地掐住,被撕开衣服,被狠狠地伤害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江念! 他绝望地看着那一切却无法阻止! 而江念却为了他从始至终都忍着痛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只是为了能减轻他的痛苦。 他总是让她在付出。 哥。 一只冰凉的手掌贴上他的侧脸,他睁开眼睛,她姣好的容颜出现在眼前。 顿时脑海里蔓延着血色的痛苦回忆都烟消云散了般,他喃喃地唤她:念念。 我在。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她柔声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去休息吧。 他握住她的手,低下眼睛:不,我不累不是要谈谈吗? 江念笑道:你这幅要上刑场的模样,倒叫我这个刽子手有些害怕。 我江年语塞。 还是请你先帮我搽药吧,我看了下位置,正好在后腰,我不方便用力揉开瘀血,得麻烦你来了。 江年接过药,看着meimei略显无辜的眼神,只得道好。 他跟着她回了卧室这是从十七岁后他第一次进她的卧室,和以前母亲给她布置的风格大不相同,这里几乎只有三种颜色,黑、白和灰,极为简约。 看着还真是像一位严于律己的女法医。 她撩开一段衣服,然后反扑在了床上,看向他:好了,你来吧。 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面红耳赤,好在房间里只开着床头台灯,昏暗的环境应该是看不出他的脸色的。 他在内心唾弃自己,却还是忍不住靠近了她。 她的腰肢纤细极了,他的两只手差不多就能握住,她的肌肤白皙柔嫩,所以那淤青在她身上就格外扎眼。 哥?江念见他迟迟没上药,便疑惑地开口叫了他一声。 江年的魂这才给叫了回来。 嗯。他实在是不知道回她什么好了,将药酒瓶子拧开,倒在了手心里揉匀,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碰meimei的腰。 可再耽误一会,江念就该察觉到他不对劲了。他几乎是自暴自弃一般,将手贴了上去,而他也察觉到江念轻轻地颤了一下。 江年想,她大概也是不习惯让人碰自己吧,还是腰肢这样敏感的地方。 你你这样用劲,瘀血能散吗?江念有些郁闷,他那轻柔的力度直把她给搅得心神不宁,不像在上药,简直是在调情。 抱歉。明知不会,可他还是怕太用力就把她纤细的腰肢给弄断了。 他暗自深呼吸着,手上才开始用力。 可她的肌肤触感实在是太好了,又嫩又滑,贴着他的掌心时不时地轻颤,腰窝又深,而再往下江年几乎是六神无主,可欲望还是被挑逗了起来。 这药上到最后,两人都是一身的汗。 好了。江年的声音有些低沉,帮她把衣服拉了下去,盖住了赤裸的肌肤。 可他没有动,他怕江念看出他不齿的境况。 江念觉得自己手脚都有些发软,她缓缓支撑起身体,双颊绯红的回望他的脸,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显得他更不苟言笑的一本正经着。 她突然就笑趴在了床上。 江年颇为无语,可随即也笑了出来,你笑什么? 笑你啊,假模假样的。江念回答道。 是啊,假模假样,可不就是他么,明明对她有心思,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彼此,明明从以前开始就对她有畸形的欲望,又要装出一副刻板的模样。 真是假到了极点的人生。 江念突然把灯关了,然后凑近了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哥,你想看看现在的我的身体吗? 江念,你他被她捂住了嘴,震动的瞳孔里全是不可置信。而江念继续道:嘘,听我说 江年,你一直记得那天吧,我最后失血过多已经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可是你抱我去的医院,我那破破烂烂的身体,你也看到了。她捧住他的脸,迫使他不能逃避她的眼神,温柔又残忍。 可是,那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啊你不想看看我吗?我的身体再也不是原来那样,伤口也已经愈合了,那条疤早就不痛了她目光中带着怜悯和悲伤,可你却一直不敢看我,也一直替我痛着。 她语气冷静:现在我就在这里,江年,你打算逃避我到什么时候,下半辈子你还想和我互相折磨吗? 作者:看我这断文的地方妙不妙? 下章开始就要开启黄暴模式了,男主的心结被解开,就要开始变态了嘿;-) 女主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两绝非小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