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K的黑猫
名为K的黑猫
男人与猫从不同时出现,唯一相同的地方是,每次都等在独居的她家小院门口。在这个父母留给她的老房子,所有东西都晦暗破旧,唯一方便的是,让男人或猫有块地方蹲。 她会为猫准备一个罐头一碗水,男人麻烦一点,要蛋炒饭与玉米浓汤。 猫吃完饭,通常仔细清洁一番后默默走掉,但偶尔会留下陪伴寂寞的她,用它柔软的脚掌按按她的胸,睡在她身上。 男人也是。 有时他吃饱后不离开,径自跑去洗澡,把跟猫一样黑的衣服丢给她洗,只围着一条浴巾,优雅如猫地走出浴室,然后睡她。 他的身体看似瘦削却很扎实,压在身上很沉。带茧的指尖,炽热的唇舌,让她自然而然为他绽放,就像接受黑猫般,只是形式不同,拥抱起来都非常温暖。 她常态干涸的身体会为他湿润得惊人。他低笑出声,俯身亲吻那羞耻的缝隙,她像条鱼在他手中弹跳,被捕获,被穿透,流出更多他喜欢的液体,被他饥渴地吞噬。 他撩起的情欲是流动的水,燃烧的火,无孔不入的风,渗透、剥夺、吹拂浸润她,掠取她、侵蚀她。 等她的浪潮渐渐平缓,男人摆好姿势,神情近乎虔诚地插入她。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他的女神,愿意满足取悦了她的信徒一切愿望。 他需要的非常简单,只要她容纳他,就能让他欣喜若狂。 她外表的柔软与内里的紧绷,反差极大,她的形状于此刻完全变化,眼波、发稍、乳尖、含着他欲根的粉红色rou瓣她并不晓得,情欲浸染后的她,让男人迷恋沉醉,快融化在她体内。 她跟他的每次都觉得,这具身体是因为他才有了存在的意义。他是如此享受她的身体,漂亮的脸泛着诱人的红,低低粗喘着说舒服。他的耻骨用力撞击她的私处,震荡传导而上,直击她心脏,她感觉被胀满,满得要溢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更加用力抱紧他。 他通常以正面做到她泄出来一次,才会把她翻身。 她瘦弱的背脊苍白病态,中长头发遮住了脸,臀部随着男人喜好,摆出像只母猫正在交媾的姿势,翘得高高,使滴水的雌户与紧缩的菊蕾一览无遗。 他会坏心地欣赏片刻,直到那鲜美的蚌rou难耐翕动,才再度插入。 她联想到剖开生蚝的刀,瞬间切断了壳内的韧带,汁水哗啦流泻,他扳着她的臀,注视自己的茎搅乱她,绯红rou瓣不停翻动,挤出吱吱啾啾的声音。 好下流的声音。 她却不羞耻,反而喜欢被他如此对待。 已经剖出了最嫩的rou,那刃还不善罢甘休,反覆切割她,让她不停流出体液,淌泪般的滴落。 身体如此yin荡,她的叫声却很压抑,几乎从不呻吟,所以偶有几个闷哼,更显得珍贵。 在他之前,她只有几次糟糕的经验,性对她而言充满蛮横与掠夺,一点也不美好。他开发了她所有敏感点,取悦她,教她放纵享受身体的欢愉,让她理解性的纯粹。 不需要虚假爱情包裹,这只是像动物般的快乐。 沉沦吧,堕落吧。 你以为是人吗?其实全是兽。 她醒来时男人已经离开,老旧房间里余留yin靡气味,狂欢后的身体慵懒倦怠,一点也提不起劲来。 今天是月曜日,她叹了口气,起床穿上灰鼠色套装,出门搭电车。 一成不变的风景,一成不变的工作。 年轻的后辈在茶水间窃窃私语,笑她铁处女,她听见了,一句话也没有责备,面无表情返回岗位,同期的男同事过来攀谈,他有女友,却总是爱来招惹她,偷瞄她高耸胸脯绷开的扣子缝隙。 短大同学传mail说某某要结婚了,谁生了宝宝,诸如此类,象征时间流逝的消息。 她就是停留在原地。 如果普通的人生像条流动的河,那她什么也不算,只是一颗石头,看着四季纷繁更迭,花开花落皆与她无关。 当她察觉时,已经是如此。 一天过完,她下班绕去超市,购买打折便当充当晚餐。 蓦然,路边的大萤幕,广告吸引了她的注意。 Yggdrasill。 尤克特拉希尔。画面是五名男人高挑修长的剪影,背后是浓彩绘制的大树,却配上撕裂般的音乐。 短短一段,听得她莫名心脏怦然。 惊吓地逃走。 这个世界一直改变,就她没变,也拒绝改变,如同父母留下的老屋,慢慢腐朽,谁也不想看她一眼。 她宁愿这样,爱情与婚姻,她都不期待,人们蔑称这样的女人是败犬,她也无所谓,只要黑猫来陪伴,就足够安慰。 但是连黑猫也越来越少出现。 更别说男人了,那天竟然是最后一面。 她被他唤醒的欲,无所适从,翻腾着欲求不满,命令她面对。 于是某个夜晚,她换上网路购买的连身短裙,化了浓妆,踩着不习惯的高跟鞋,去到六本木。 大家都是迷失的兽。 她根本不该来的。兽群推挤着,陌生人抓了她的胸,她恶心得想吐。 欲望也有千百种形状呢。 美丽的丑陋的炽热的冰冷的浓烈的淡漠的 有的端着高高在上,有的随手丢弃,也无人问津。 她茫然看着纷乱人海,觉得那是一颗颗孤星,以为很近的相邻着,事实上隔了几百万光年的距离,谁也触碰不到谁。 灯光闪烁,她在轰隆作响的舞曲声中流泪。 寂寞的快要死掉,想要一个温暖拥抱。 猫来了。 它的毛有点黯淡,瘦了非常多,罐头只勉强闻了一下,便躺在榻榻米上喘气。 她手指摸过它的身体,全是嶙峋的骨头。 抱住猫,让它躺在柔软的胸口。 她低声唱歌给猫听,是摇篮曲。 黑猫的气息渐渐变得急促,最后用力抽了三声,再也不动了。 阳光照入,又是月曜日。 她请假送猫最后一程。 在庭院一隅挖了一个洞,把黑猫装在纸箱放进洞里,再搬来石头压住。 做完这些已经汗流浃背。 不想一个人待在家,她搭车去了海边,漫游江之岛,参拜神社,跟岛上的猫玩,最后来到稚儿之渊,站在岩台上,看着苍茫辽阔的大海发呆。 这处岩岸有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所以后世被称为稚儿之渊。 远方有人在拍婚纱照,春天的海风其实还很冷,新娘真的很坚强,顶着寒风,穿着白色露肩礼服,站在海浪旁摆姿势。 而他们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呢? 轰轰烈烈的恋爱?条件符合的相亲?肚子里已经有宝宝的奉子成婚? 不论爱不爱,深或浅,他们要成为家族了。 她拢紧深灰外套的襟领,觉得有点冷。 没办法想像呢,她身边出现丈夫、小孩这种平凡普通的幸福画面,她似乎天生不懂得恋爱,情绪也淡漠,唯一被开发了的,只有rou体的欲念。 她觉得这比什么都简单明了,在欲望之前,每个人都一样,只是rou块,形状各异罢了。 晚上男人突然出现了。 本来以为他再也不会来了。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也不好,漂亮的脸看来苍白又疲倦。 她默默要去做蛋炒饭,男人却一把抱住她,在小小的和式客厅把她脱光。 她被压迫趴在地上,翘高了臀。他只解开裤腰,啐了一口唾液朝男根抹上,紧接着一挺而入,让她相当疼痛。 她瑟缩了一下,被男人一掌打了屁股,啪地一声,警告她不准乱动。 他第一次这么粗暴,仿佛积蓄了满腔的怒火,一口气发泄在她身上,室内回荡着rou体撞击的声音,听起来很痛,实际上是麻木的。 她乖乖不再挣扎,脸贴在榻榻米上,希望他快点结束。 身体为了保护自己,慢慢开始出水,熟悉的滋啾声取代rou体相撞的闷响,男人不知在愤怒什么,抓住她头发朝后拉,用力咬她肩膀。 他好像在流泪。 真奇怪,怎么是使用暴力的人比较痛苦呢? 膣内又热又刺痛,即使流出水来,被暴力对待依旧很难受,男人还用力捏她的rufang,使她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 结束时他射在她体内。 她软软躺着,想到这是第一次被内射,觉得很荒谬。 她终于哭了。 连男人也变了。 他抱着她一起哭,并没有解释这一切。 后来她睡着了,醒来时是在自己房间里,男人不在。 照常上班下班,什么也没发生过。 猫的坟墓静静在庭院陪伴她,好像,没那么寂寞了。 她想了想,似乎不曾帮猫取名字,决定叫它为K。 薰对那无辜女人施暴后,更加讨厌自己了。 事后他哭着回到公寓,被经纪人抓到,数落了一顿。 说他不该嫌弃工作,所有团员都适应良好,只有他这么任性,要他好好整理心情。 他就是觉得很烦躁。 这些是他要的吗? 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复杂? 要健身要拍照要上节目要对粉丝友好 他讨厌这一切。 没办法任意行动,什么事都被经纪人掌控,明明他讨厌化妆还要逼他,说什么现在需要这样包装,他的音乐他的人格都不重要,大家只看他的脸,维持得漂亮就好。 所以他跟团长天马大吵一架,逃去找她,却因为心情激愤,做出跟强jian一样的事。 想到这里,薰又哭了。 把自己的痛苦施加在女人身上,他好烂。 他会不会越来越糟?薰觉得很害怕。 她一向不看电视,所以很久以后才赫然知道,那个漂亮男人竟然是当红乐团的一员。 他在萤幕上的脸看起来很遥远,噙着有点冷艳的笑,抱着电吉他正在solo,然后主唱搭着他的肩,唱着她听不太懂的歌。 一曲结束,镜头带到台下观众,多数是女生,各自尖声叫着支持的偶像名字。 天马、宙、薰、翼、辉。 她连忙上网搜寻关键字,乐团叫做世界树,那个男人叫做薰。 Kaoru。好巧,字首也是K。 猫的K其实是来自Knight,很久以前她看过一篇故事,里面的黑猫叫做骑士,所以她把猫取名为K。 薰他过得好吗?萤光幕前因为镜头的缘故,听说人会显得胖一些,然而薰看起来好瘦好瘦,他有好好吃饭吗?那些歌迷没人注意到他的病态吗? 她满腹疑问,回到家,将近一年未见的薰,蹲在她门口。 扫了一眼瘦得夸张的他,她默默开门,放他进屋。 他坐到餐桌前,茫然地发呆。 漂亮的脸好憔悴,看起来好累。 她去做了蛋炒饭和玉米浓汤,放到薰面前。 男人说了声开动,慢慢吃饭。 才吃了一半多,他就饱了。 以前他食量没这么小的。她疑惑地看他,收拾善后。 他握住她的手,哭了。 她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背,像是抚慰猫咪。 然后她带薰去洗澡,帮他卸妆洗头,让他泡进浴缸,看他舒服得快要睡着的模样,觉得有点幸福。 她也洗了澡,洗好就离开浴室,留下薰一个人,约莫10多分后回来把他擦干,带到房间吹头发。 男人的头发蓬松而柔软,挑染了好几条金色,有点可惜,她喜欢他纯黑头发的样子,不像她天然带点棕。 然后她抱着薰入睡,没有zuoai。 两人缩在一个被窝里,宁静又安详。 隔天薰没有离开,她醒来时,他侧躺在旁边看她。 他终于问了她的名。 玲子。 他抱住她,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玲子轻轻拍他的背,什么都没说。 今天是休日,他们仿佛普通的家族,玲子准备早餐,薰坐在一旁滑手机。玲子端来了白饭味噌汤,还有烤鱼。 薰说想要海苔,很孩子气。 玲子很抱歉,她没有那种东西。 薰就安静吃饭,还是吃得很少。 饭后左右无事,玲子索性按照原定计划,整理院子。 薰坐在沿廊看她除草,剪掉多余的枝叶,然后他发现角落的石头堆。 他汲了室外拖鞋,走向那石堆。 玲子说那是K。一只黑猫。 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石堆,她就没解释了。 薰蹲在石堆旁,莫名感到有点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