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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質疑自己不是自己

    

被質疑自己不是自己



    「你這沒有感情的怪物去死吧!去死吧!」

    一個不留神就被捲入變異植物的攻擊範圍,雖然這些對她而言算不了甚麼,九級變異紫藤蔓,她有能力單獨對付,只是眼前這個人不知道罷了。

    回頭看見那人的眼神,充滿著執著、忌妒、憤恨,她突然覺得就這樣死了,或許也沒甚麼不好,她對生死本來就沒有太多執著,一直遊走在生死邊緣,哪天突然死掉也不奇怪,臨死前還能看到這麼熾熱的情感,好像也值了?

    雖然有點痛!

    「鹿枖鹿黎枖鹿!」

    「唔吵。」模糊的視線逐漸集中,看了四周,黎枖鹿覺得有點奇怪,幻境嗎?是哪裡?她記得九階變異紫藤蔓沒有這個能力,縱然她意識不太清,還是下意識地在判斷。

    「黎枖鹿,你是睡迷糊了吧!給我去外面罰站清醒!」低沉沉的聲音,男子幾乎快要把牙齒咬碎。

    不期然的哄堂大笑,真實地撞擊著黎枖鹿的耳朵,讓他清醒了許多,這個幻境好像有真實?

    因為本身對幻境有一定的抗力,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黎枖鹿還是不覺得有人可以用幻境困住她。

    「小鹿?」坐在黎枖鹿隔壁的黑髮男子一臉擔心的樣子,輕聲地問:「還好嗎?作噩夢了?」

    「半天?臉?」瞳眸不自覺放大。月半天怎麼會在自己身邊?他不是去別的基地了嗎?黎枖鹿表情微微不解,更讓她困惑的是,月半天左半邊已毀,尤其左眼徹底瞎了,現在卻看不出一些瑕疵,指尖情不自禁輕輕碰了一下,想要確認真偽。

    「臉?」月半天驚愣之餘還有一絲不可控制的薄紅爬上臉龐,因為黎枖鹿向來冷淡,絕不會主動靠近別人,今天卻反常的碰了自己臉,冰涼的觸感,讓月半天竟有觸電的錯覺。

    「咳咳!黎枖鹿、月半天,你們兩個一起去外面清醒!」看到這兩個學生居然不思反省,還公然調情,他都要氣炸了!老師的怒吼聲響徹雲霄!

    可是又能怎辦?一個雖然學習態度散漫,可是她的成績打一入學來就只有一個,學年第一,從沒有低過這個門檻,作為老師只好自我安慰,天才教不得。

    另外一個,嘖嘖,更是惹不起的主阿,月家可是掌管的重華國的經濟命脈阿,而月半天更已被任為下一任的接掌者!你說好端端的少主不去接受家裡的菁英教育也就罷,還硬擠來這平民學校是為啥?

    唉唉,一開始可是嚇壞一堆老師呢,甚至連校長都差點要跪迎了,後來總算知道,情字誤人阿!老師搖搖頭,收了收神,擺回莊嚴的師長面孔說才緩緩道:「好了,看甚麼看,回神上課上課!」以前總羨慕那些教到天才的人,現在才知道平凡的學生才是教導者存在的意義啊!

    「小鹿你要去哪?」看著黎枖鹿教室越來越遠,根本不像是要去清醒的樣子,月半天忍不住出聲叫住她。

    「翹課。」說出這有違學生本分的話,對黎枖鹿而言卻也不是甚麼新鮮的詞彙,規範之於她如無形。

    從這一路上接收的訊息,可以判斷這是大約十年前,喪屍侵入平靜世界的倒數幾個月前。

    黎枖鹿摸摸左手上的翡色玉鐲,她記得很久以前它還是翠色的,在末世的時候意外契約才成了翡色。如今依舊是翡色,但陌濘喚不出,所以可能是超高階幻境?還是重生?不期然的想到這個詞,可是重生真的有可能嗎?

    「小鹿,那我們一起翹課。」月半天假裝不經意地牽起黎枖鹿的手,想要試試看反應,這個黎枖鹿有點奇怪,可是月半天說不出哪裡怪,畢竟早上的時候,明明就跟往常一樣,怎麼可能在課堂上打瞌睡,就被人調換了?

    黎枖鹿感覺到手有異樣的溫度,撇了一眼,沒有說甚麼,只是點了點頭。

    這下換月半天錯愕了,停下腳步皺著眉的看著黎枖鹿的背影。

    黎枖鹿感受阻力,不解地回頭:「嗯?」

    「你是誰?」月半天瞇著墨綠的鳳眼,原本好看的劍眉現在也緊皺著,在他的認知中黎枖鹿對這種無理由的碰觸都會直接甩掉,而且觀察到現在,黎枖鹿的眼神好似對周遭陌生又迷惘。

    「怎了?」月半天那種打量的神情,讓黎枖鹿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臉,想著不成自己的臉出現了異樣?

    「小鹿她可不會允許別人隨意地靠近。」嘴角微勾起似笑,卻吐出冷冽言語,施壓握著本來不該被握住的手。

    一般人若被月半天這樣盯著,早就被其上位者的氣場給鎮壓住,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兒倒出來,就求月半天可以放過自己。

    可月半天現在對的是黎枖鹿,還是在末世打滾了十年之久的黎枖鹿,又豈會怕,只是對上那好似要吞人的眼神,一時間有些不解:「不喜?」

    「嗤,裝傻,冒牌貨,真正的黎枖鹿在哪?」月半天一手反折壓制,另一隻手迅速把貼身的銀色小匕放在黎枖鹿的頸動脈。

    黎枖鹿挑了挑眉:「冒牌貨?」黎枖鹿對於脖子上的威脅完全不放在眼裡,只是好奇為何他會出此言?被制住自然很不愉快,但對象是月半天,黎枖鹿思索三秒,她願意先忍耐一下,看他到底要幹嘛。

    月半天因身分特殊,加上黎枖鹿看似沒甚麼背景,所以偶而會遇到試圖對黎枖鹿下手,從而接近自己的,雖然基本上都失敗收場,可是總有不死心,自以為特別厲害的。所以月半天對於黎枖鹿的微微異樣,立刻就警覺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手筆。

    銀匕往黎枖鹿的臉皮上輕輕地劃了劃,月半天愉悅地輕聲說道:「你說這刀如果用力劃下去,是流血呢?還是不流血呢?不曉得這背後的藏鏡人,對於你這麼快失敗有甚麼想法呢?如果你快交出黎枖鹿的下落,或許還能輕鬆的死去喔~」

    月半天倒是不擔心,這個被威脅的會是黎枖鹿本人,縱然很像,但若真的是,早在月半天拿出匕首的那瞬間,武器就會被打飛,還會被反壓制。

    黎枖鹿判斷月半天大約是陷入奇怪的思考,就利用巧勁擺脫這個就算是成年男子也很難掙脫的束縛,一個蛇步就換了位置,順道打掉匕首:「還懷疑?」

    黎枖鹿的眼睛向來沒甚麼感情波動,就這樣淡淡地看著月半天,宛若方才一切就是鏡花水月。他看的出月半天這般平靜的外表下,其實已經很焦慮,所以才會這麼丁點懷疑就出手。

    「對不起小鹿我太緊張了。」歛起雙眸,月半天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如假包換的黎枖鹿,雖然還有微微異樣感,但那種古井般的眼神,這年紀的人罕有。

    看著月半天道歉,手不自覺的輕輕撫著他白皙的臉頰,與最初的指尖輕微碰觸不同,指腹摩娑著,原來半天在這麼早的時候,就如此在乎自己,黎枖鹿看著月半天那自帶貴氣的臉龐,如今卻暗忖著。

    「小小鹿?」月半天臉頰浮現一抹紅,那本來就白透的臉更顯鮮嫩欲滴,全身僵硬,連呼吸都快要忘了。

    「嗯?」黎枖鹿順著月半天的眼神才察覺,自己的動作好像有點親暱,才放開手,但是他覺得自己好像不討厭碰觸月半天,新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