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生活(一)
学院生活(一)
依文裹好斗篷,急匆匆的抱着一摞书本往石塔而去,那是神圣系学生的寝室楼,可惜只住着他一个,刚开始搬进去的的确很寂寞,除了老鼠没人会主动理睬他。好在他还有许多课程,即使每晚熬到深夜,他也有学不完的咒语。 艾塔的水系寝室楼在学院的的山上,他们自从进了学院便甚少见面,除了在水系课程上。 但她也只是和她的室友在一块,连个眼神都不会留给他,他估计在她的眼里自己比空气还透明。 咒语上的字母堪比蚂蚁,似乎还在爬来爬去,看了半个小时,他竟然连一个字母也没有记住,他或许该出去散步,呼吸下新鲜空气,两年的时间过的很快,他也不再是当初艾塔戏谑的豆芽菜了,他甚至比神殿的骑士都还要高,他偶尔也会去选修雷系课程的斗气,即使身材不够魁梧,但肌理分明,也算的上是个十七岁的俊秀少年。 他沿着林荫小道缓缓前行,几扇玻璃窗户在朦胧暗淡的月光下映射着朦胧的月光,他想起艾塔,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她说不定正倒在床上跟她的室友凯蒂开着粗鲁的玩笑,讨论为什么女人不能名正言顺拥有好几个丈夫。 两年前依文就是因为这个话题跟艾塔大吵一架,他反驳道法律上女人是不能拥有好几个丈夫的,如果有那个女人便会剥夺她的财产和继承权。艾塔辩不过他,她强拉硬扯说魔界的女子就可以合法拥有,但依文总会用坎德拉大陆上人族的法律驳斥她的理由。 自那以后她便再也不搭理他了,应该说是艾塔单方面不理他,他曾找过她好几次提出和好的请求,在课堂上堵她,花园里偶遇,给她买她最喜欢吃的糖果,帮她抄作业,替她作弊,利用完他之后,她都冷冷的笑笑,黑眸中漾着显而易见的讥讽,她告诉他:做梦。 艾塔伤透了他的心,他不想再为两人的友谊坚持下去了,可他一看见她跟她的朋友笑得那么开心,他就为自己感到不平,甚至是委屈。他嫉妒她的室友,明明他才是艾塔最好的朋友,可凯蒂硬生生夺走了这一切,但他为了他的自尊必须得装的毫不在乎。 他来到学院后也交上不少朋友,可他们几乎都敬畏他,即使他神圣系魔法学的一塌糊涂,但他们仍在他的面前显得拘谨,局促不安,还用着可笑的敬语,就算是好几个贵族子弟,也在他面前乖巧的像只小羊羔。上课的时候也连续好几个小时坐的笔直端正,连个喷嚏也不敢打,总是斜着眼睛捕捉他的神态,生怕他们滑稽的学习态度令他感到厌恶。 他还是怀念坐在自己身边的艾塔,随心所欲的在指尖把玩羽毛笔,趴在桌上打瞌睡,理直气壮抄他的笔记,忘了带课本时跟自己合看一本,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总会凑的格外近,几乎快要碰上对方的额头,依文能闻到艾塔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后调参杂了淡淡的果香。 渐渐地,他绕到了艾塔的寝室楼下,仰头而望,艾塔四楼的卧室竟然没有亮光!依文大吃一惊,每个夜晚艾塔的窗户下都会亮着他所熟悉的灯光,他知道她是坐在床上看书,空气中酝酿着一种含有敌意的沉默,依文仿佛觉得自己打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心里落空空的,艾塔去了哪?此时又和谁在一起? 松木下传来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正向着他缓缓逼近,是火系学院的亨利?麦格斯,也是他的学长,他似乎参加某处晚会回来,穿着正式的礼服,用一块精致的绸布打褶围在脖子上,再用花边缎带将其扣住,这是贵族常见的装扮。 他怀里还搂着一个女孩,女孩他似乎没有见过,不过长的十分漂亮,他们应该在小树林里偷偷摸摸的亲热过,女孩的紧身胸衣从敞开的领口露了出来,右边的rufang可能被麦格斯拽出来亲吻过,现又在衣领中随意的晃动硕大的rufang。 麦格斯率先看见了在楼下徘徊的依文,他热情的对他挥挥手:道尔学弟,你又在艾塔的楼下晃荡啊,我这都看见你好几次了,你们该不会真吵架了吧,要我说分了也好,你跟艾塔在一起老是莫名其妙的受伤,你还记得你刚进学院的那一年吧,你总共进了五十次校医舍啊,学院建校以来几个学院的次数加起来也没你一个人的多,那时候大家都议论艾塔这只女妖迟早要把你榨干。 艾塔那个时候只是想帮我熟悉魔法元素,是我自己资质太差。不过多谢学长挂心,我今天不是来找艾塔的,我只是路过这。依文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酒气,味道浓郁的就像从酒坛子里捞出来的。 麦格斯身旁的女孩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她笑着朝依文说道:我刚刚见过艾塔,她也在假面舞会上,她可真有魅力啊,要不是她穿着裙子,我今晚就是她的了。 宝贝儿,你这话可真叫人伤心。麦格斯捏住女孩裸露在外的奶子用力揉捏一把,女孩娇笑着缩进他的怀里,一副媚态倚在他的肩上,举着拳头捶打他宽阔的肩膀。 假面舞会?什么舞会?在哪? 礼堂后面的房子,老弟,这可不是你所想的正经舞会。 依文看到他手中的面具,说道:把你面具借我用一下,明天还给你。 麦格斯嘟嘟囔囔几声,跟那女孩嘴对嘴热吻一会儿,才十分不情愿的给了他:千万别让那几个老学究知道面具是我给你的,我还想顺利毕业呢。不过老弟你担心什么呢?艾塔的击剑术连我都打不过,谁还敢占她的便宜,可她毕竟单身,她若是跟谁好,这也不很正常是吗? 他目光低垂,对麦格斯道谢后,沿着小路慢悠悠朝礼堂那走去,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毫无血色,手骨无力的垂下是折断一般,他目光久久盯着礼堂后面灯光四溢的小屋,又默默地垂下去,碧色的瞳孔中交织着一股恶狠狠的目光。 他一想到艾塔出现在这充满情欲rou欲的小屋内,他就感到一阵心悸,她才十三岁啊!尤其是想到那些男人带着虚伪的笑意,羞赧温柔多情的面孔去讨好她,他就害怕,害怕到手都在哆嗦,只要想到那些男人会把她诱拐在床上,依文的胃就隐隐做呕,现在气愤,哀怨,委屈,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滋生成长。 夜晚像一只巨大的魔兽,既可怕又藏着引人探索的秘密,离小屋越来越近时,他能看到屋里面的人影在晃动,他似乎看到了艾塔,她带着春之神的面具,跟两个带着面具男人在一块,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时而拉长,时而缩短,时而交缠在一起,那些男人似乎黏在了艾塔身上,还黏的很紧,他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刺得他脑袋昏沉麻木,感到万分压抑,使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对艾塔太失望了,她怎么能这样呢?他又失望又是疲惫,他想离开这,让脑子摆脱那一幕的景象。 他摇摆不定的在门外走来走去,没走几步又绕了回来,他深深吸了口气,不由自主的说着:她还小,我得去帮她,对,我要帮她,不能让她这么堕落下去。 他带上麦格斯的面具,打开了小屋的门。 艾西利亚靠在钢琴边,背挺的和直尺一样笔直,她既没有拿着酒杯,也没有和男人调情,在她专注的倾听隔壁两人的交谈时,就被冒失的依文一路跌跌撞撞拉扯出小屋。 她甩开手里的面具,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扔在依文的脸上,看着他完美无瑕的脸蛋被她砸出个大洞,手指痉挛的抽搐几十下,她咬牙忍下来,没好气的冲他嚷道:你来干什么? 艾塔,他们都不是好人,你会有危险的。依文耐着性子解释,伸出手替她捋顺发梢打结的卷发。看见艾塔一个人安静的缩在角落,心里的怨气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塔冷哼一声,不屑的冷笑:就凭他们?她对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白兔可没有丝毫兴趣。 那你大半夜跑来干什么?依文继续刨根问底,澄澈的碧眼专注真诚,在黑夜中犹如一团耀眼的星云。 她不自在的转过头,干咳一声:看书看久了也乏味,听听同学们最近的八卦也不错。 艾塔知道了什么有趣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我见你上课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好奇心。 艾塔知道的我都想知道。他笑了起来,优雅的脸庞显露出一丝局促。 好吧,我根本没听到什么丑闻,他们老是谈论着圣子,就好像他根本没死一样,圣子的事迹一直都占据着他们的脑袋,还让那些蠢货爱他诚挚到心碎。艾塔很遗憾没能探听到一丝神殿的消息,那些王公贵族的少爷小姐闲来无事的话题都喜欢围绕圣子,还是平时课本里的事迹,他们谈论就罢了,但是为什么魔王就非得是阴险狡诈之辈,还污蔑她深爱圣子,以致于对圣子强取豪夺,圣子受到侵犯,不甘受辱自裁而死。 简直一派胡言! 依文眉头微皱:艾塔不喜欢圣子吗? 不喜欢,对于伟大的人,我都是敬仰。艾西利亚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违心的话。 依文嘴角露出一丝落寞的笑容,叹道:我也敬仰他,可是老师们都希望我成为他,可我无论怎么钻研,都摸不透神圣系的奥义。 依文也听到了许多有关圣子的传言,每一个同圣子说过话的人都记忆深刻,圣子总有种超然的气质,他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污浊的世间,而属于另一个世界。 那些老学究只是希望你能成为他们精神寄托的替代品,你不是圣子,没必要成为他,况且当圣子很累的。艾塔突然有点可怜他,他生来自卑,本就希望获得老师的肯定,可是自己的学业一塌糊涂,没少挨老师们的批评。 放心啦,我会帮你补习水系魔法的课程的。她补充安慰道。 他抓住她手,嘴角扬起温暖的笑容:艾塔,我们这是和好了吗? 我很欣慰,看来,你已经赞同女人能娶很多个男人的理论了。艾塔面无表情的抽出手,她不记得他们绝交过,不过她单方面因为他拒绝接受她的思想,对此极尽嘲讽他倒是真的。 好吧,艾塔,只要你能高兴,不过这话你除了我前往别对任何人说,他们会把你关进监狱的。他无奈的耸耸肩,只要她能自己和好如初,接受她的歪理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她一个小女孩也不可能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 依文就是喜欢瞎cao心,她裹好披风,对依文说道: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你早点回去睡吧。 我也不困,我和你一起。依文急切的说道,快步上前,与她并排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