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其他小说 - 无与伦比的那喀索斯在线阅读 - 三,暂时能被忍受的极度无聊

三,暂时能被忍受的极度无聊

    

三,暂时能被忍受的极度无聊



    对于jiejie,千因的记忆里只残留下模模糊糊的碎片,但并没有令她头疼的迹象,所以,应该是美好的记忆吧。在同一个zigong汲取营养,再从同一个yindao爬出来,吸食同一个rutou,真是种诡异的感觉。千因不知道血缘关系到底有什么意义,凭借着相近的染色体就能产生爱了吗?

    她摇下车窗,南方初冬的凛风还带有些湿气,吹散了计程车里前几任陌生乘客留下的味道。失语症。她想起中学时期读过的一种概念。一个正常的人,他有朋友有工作,突然有一天,砰的一声,也许是脑里某条神经绷断了,他再也无法理解人类语言了。但她也不完全是这样,千因吸吸鼻子,她只是遗忘了周边的人,越是亲密,越是空白。

    小兔,在想什么?她倾过身子,将头枕在男生的肩上。男生没有吭声,低头看到她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还有她好看的rufang形状。虽然他不理解大衣配内衣是什么穿搭理念,但他还是默默地帮她把风衣扣上了。

    又在跟她闹情绪了,她可没那心情时时刻刻当妈哄孩子。不乖的小孩,打到服气为止。她一言不发,手起手落,一巴掌往他的脸上招呼过去。男生根本没反应过来,被强大的力量打到身体失去平衡,头重重地撞向车框。

    前座的司机被后座巨大的声响吓得手直发抖,瞥了一眼后视镜,看见男生迷离地抬起头,一道鲜浓的血迹从他的鼻孔缓缓流下。司机胆颤心惊地继续开着车,不敢作响。

    听着,她掐住他的脖子。别试图在我的面前耍什么小把戏,我的生活已经够一团糟了,不需要额外的傻逼再给我增添烦恼。我问你,你就得答。我说要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待在我身边,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懂吗?

    男生被她的凌人气势眩晕了神智,不自觉地点点头。

    那好,自己擦擦吧她松开手,从Niki包里翻翻,丢给他一包纸巾。

    刚刚男生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着脸上的血,欲言又止。你叫了我两次小兔,一次小羊。

    所以呢?

    你把我和其他的男人弄混了。

    哈。她实在是无法理解小男生的脑回路了,但把他当成宠物逗逗还是挺能解闷的。没有别的男人了。只有你。

    至少现在还没有。

    她将脸贴近男生的鼻尖前,感受他带有血味的呼气。微微仰头,吮吸着他像果冻般饱满多汁的双唇,吞吞吐吐,像是在品尝什么甜品。将灵巧的舌头卷进他的口腔,舔到一丝淡淡的奶味,应该是她早上喂他吃的喜糖吧。千因突然萌生一个恶作剧般的想法,她想把这个男生浑身上下涂满她的味道,标记她的领属权。边想着,她把手伸进他的裤裆里。男生这次没有反抗,顺应了自然的反应。她感觉到一个粗粗的roubang在她手中变涨变硬,不安分地想从她手中挣脱出来,便握得更紧些,一上一下地帮他纾解着。男生的呼吸变得模糊粗重,心里想的全是她挺拔的双乳,和他想一探究竟的花径。

    呼吸。她松开了两人交合的嘴唇,同时也停止了手上的摆弄。男生面红耳赤,害怕因为自己的表现不好而惹她生气了。但千因没有想到小处男心中的峰回路转,她只是有点累了。

    婚礼现场布置得很温馨,尽管如此,千因一踏进那花花绿绿的大厅时,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她仔细端详着门口迎宾处展览的新人照,一副和她有着相近面孔的女人在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言笑晏晏,不禁觉得反胃。

    我和她像吗?她问身边在观察她观察照片的男生。

    不像啊。世上没人能与你相像。

    因因,是你吗?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笑着向她喊道,并迈着快步走近她。这是她们姐妹俩的母亲,她从女人旗袍上的胸牌看到喜帖上熟悉的名字。杨冬梅。因因,你今天好美。看看你,白了,又长高了些,穿衣服又好看。不像我,一把年纪还穿得这么鲜艳,不像话哟"女人边说边抹去眼角的泪花,不知道她是因为大女儿的出嫁还是因为小女儿的归来而激动,或许是二者皆是吧。

    哪有,妈咪,今天你也很漂亮。千因握住女人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至少今晚她要努努力不让这份陌生的亲情失望。

    嗯?这个男仔是你的男朋友吗?母亲握紧千因的手,注意到千因身边尬尴站立的男生,疑惑地问道。

    我妈问你话呢,千因用手肘捅捅男生。说话。

    因因,女孩子不要这么凶"

    "阿姨,我叫安逸,是千因的朋友,不是男朋友。暂时还不是嘛。同时偷偷观察千因的神情变化。

    很好,很好,小靓仔真有礼貌。别站着啦,快点入席了。母亲牵着千因的手,千因又拉着安逸,三个人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入座。

    喝着席间稍显廉价的洋酒,千因却觉得十分过瘾。酒精酒精,你为什么能让人感到苦涩恶心,又能让人快乐轻松。再喝一口,会发生什么事呢?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我能变得更加开心。再喝一口,我就能再次与脑里坏绕的那个声音再度相遇了,这次我们将畅所欲言。

    在千因打算把手伸向第二杯酒的时候,现场的灯光突然变暗,柔和地打向进场的一对新人。千因想尽量看清眼前进行中的事情,但意识就像断线的珠子,哗哗啦啦地冲击着她的理智。耳边传来新郎对新娘的深情倾诉,从他们相识到相爱,没有我负责赚钱,你负责貌美如花之类的屁话,太好了。

    千因讨厌仪式,讨厌把人类欢喜悲伤摆上台面公之于众的仪式,因为她无法理解这些由人类想象出来具有象征意义的事物。嘴唇相贴交换唾液,就代表爱恋和亲密;给手指套上戒指,就代表着承诺和永久。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清醒地活着,和混乱地活着,对明天升起的太阳也没有差别。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坚持过今晚。为亲爱的生命。也许世界就是荒谬的,没有逻辑的。又或者世界自有它自己运行的一套规律,但谁能来解答她的问题呢?不会。他们只会用成功和失败来评价你。但酒精不会。酒精会燃烧你的苦楚。

    安逸注意到千因的异常,她脸上出现他最害怕的一种神情,一种自我毁灭的冲动。如果我们发现某种人具有自我毁灭的倾向,首先要做的事便是让他们远离高楼。因为从高处往下望,会使他们感到低处迫切的召唤,意志抵挡不住这种诱惑的人,会纵身一跃投入那种未知中。

    但已经太晚了,千因已经走到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一辆蓝黑色的布加迪威龙驶入酒店的弯道,千因仿佛能听到那令她激动的引擎声。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虽然在高处并不能看清男人的长相。但他一举一动深深吸引着千因,她相信男人是为她而来,是走向她的。她要和他zuoai--在大床上--直到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