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心事
饭后,叶锦瑟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拨通一则电话:Eric,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埃里克·霍华德勾起一抹笑。 她总算想起自己。 埃里克: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 电话那头,他用汉语回应,带着一丝异国腔调,一本正经,一字一句。 和以前相比,进步神速了。 听惯他伦敦腔,叶锦瑟觉得很不习惯,憋着笑:帮我分期刊登几篇报道,内容发到你邮箱里。 好几秒没等来回应,她皱起眉头。 许久不见,一见面就是托人帮忙,确实说不过去,这篇报道真不能动用国内资源,可能给他们带来打击报复。 落地窗边,埃里克坐在沙发上,滑动笔记本,浏览最新的邮件,湛蓝的眼眸划过一丝赞赏。 她总能给他惊喜。 会有风险。叶锦瑟友善提醒。 Jean.他呼唤她英文名。 叶锦瑟的心咯噔一下,觉得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为什么要帮你?埃里克说,语气带着笑意,和一点点轻佻。 算了。 赶在她挂点电话前,埃里克赶紧说:我也没说不帮。 叶锦瑟露出得逞的笑:谢啦! 一起吃晚饭? 你请客吗? 埃里克用指尖揉揉泛疼的太阳xue:什么时候让你花过钱? 我考虑考虑。 醉红楼,顶楼中式贵宾房,黑胡桃木色屏风隔断了客厅与餐厅,客厅墙壁上的水墨画增添了不少古色古香。 贾仁意拿着设备走了一圈,朝段燕平说:段少,检查过了,安全。 段燕平点点头,挥手示意他出去。 贵宾房里只有段燕平和谢志康两人 段燕平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谢志康,默默地不说话,仿佛在衡量怎么将他大卸八块。 谢志康感觉背后发凉,硬着头皮说:翻遍黄毛呆过的地方,账本还是没找到。 他心里害怕,很快添一句:警察也没找到。 段燕平吸了口烟,缓缓吐了出来,语出阴冷:落到警察手里,会怎么样? 端诚集团,端诚二字分别取了段燕平和陈平贵的姓氏谐音,旗下有4家子公司,九成资金来自于源华集团,主要用于洗白走私香烟和原油的赃款,账本一旦落在警方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谢志康不敢直说。 空气越来越安静,取而代之的是叫人窒息的杀气。 你他妈的说会怎么样?段燕平气的一把掀掉整个茶几,水果杯子散落一地。 他眼睛通红,死死地盯向谢志康。 谢志康双腿重重地跪在地上,求饶的语气:段少,饶命! 段燕平脸部肌rou紧绷着,神情睥睨:你能不能好好地活着,就看这件事解决的怎么样。 明白,再给我一次机会!谢志康双手拽着段燕平的裤脚,像个摇尾乞怜的狗,没有半点尊严。 听到里面的声响,欧冬梅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不敢贸然进去,在门口敲了敲门:家里电话。 得到段燕平许可,她才敢推开门,看到谢志康狼狈地跪在地上,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斟酌用语:段总让您明天中午务必回家一趟。 她口里的段总指的是源华集团董事长段昌荣。 谢志康呼吸一滞,眼前有些发黑,好似世界末日。 夜色降临,西班牙风情街到处都是年轻人。 很多穿着讲究的年轻人们往初遇Bar走去,与其他嬉闹的high吧不同,这里装潢雅致奢美,灯光非常有情调,透着满满的高级感和华丽,尤其是正中央的吧台,酒柜上摆满名酒,随便一瓶都价值不菲。 陆言修在吧台坐着,手里拿着一杯葡萄酒,轻摇酒杯,红色的酒液沿着水晶杯壁均匀地转圈流动,姿势优雅,容颜俊美,吸引了绝大多数女性的注意力。 一个高挑的女郎在朋友的鼓励下,扬起自以为很有魅力的微笑,走过去,站在陆言修旁边空荡的位置上,不失礼貌地问:我们以前见过吗?你看起来有点面熟。 这算是酒吧万能开场白了,漂亮女孩用这个搭讪,几乎是百发百中。 女郎对自己容颜身材气质都极具信心。 然而,她今天惨遭滑铁卢。 陆言修没拿正眼瞧她。 她显得很狼狈。 奈何眼前的男人近看更出色,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雅致矜贵。 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倾慕:朋友还要五分钟才来,不介意我在这里坐坐吧? 女郎主动伸出手,快要搭到他肩膀的瞬间,他似乎早有预料,身体微微一侧,避开她的触碰。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陆言修犀利冷淡的眸光掠过她,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女郎被他的目光震住,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感觉到有人拍拍肩膀,侧眸,谢暮江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缓过神后,近似逃离般地离开。 谢暮江一过来,Ken很识趣地给他上了一杯威士忌。 可以打九分了,这也不吃,暴殄天物。谢暮江扶额叹息,仿佛陆言修做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 你怎么不上?陆言修扯了扯唇,不以为意。 人家看上的是你!脸蛋很熟悉,好像是谢暮江一时记不起来。 柳妍,最近大火的超模。Ken凑过来补一句,贼兮兮道,她是今晚第18个搭讪被拒的,破纪录了。 要不你去包房里待着?继续在这里,女人只注意到你,其他男人得走光了。谢暮江面露嫌弃。 陆言修抿了一口红酒,对他的建议视若无睹。 这倒是引起谢暮江的好奇心,他鲜少在吧台抛头露面,几乎都待在顶层VIP包房,俯瞰一切,什么时候也坠入凡尘? 不过他孤家寡人这么多年,该脱单了。 察觉到他心不在焉,谢暮江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单身这么多年,是该考虑考虑了。 憋久了会有毛病的。谢暮江不怀好意道。 这些都没感觉。陆言修说。 对谁有感觉?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给你找来!谢暮江信誓旦旦。 陆言修望着他,不说话。 眼神很复杂。 被他这样看着,谢暮江心里直发毛。 不会是谢暮江放缓语气,带着难以置信。 他知道了? 陆言修眉宇一蹙。 我?谢暮江指了指自己,猛摇头,我不行。 我真不行。谢暮江再次澄清自己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