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襄海
2襄海
周游脚着地的时候,表情还恍恍惚惚的,他刚刚坐在橘之身上,从合城飞到了照城,他怀里的栖栖低头咬了他的手一下,周游啊地回过神来。 大人,我们去找蓬肖大人吗?周游从善如流地进入橘之的奴隶角色。 橘之点头,她送出的纸鹤飞到附近的照城后便集体没了音信,几天后却有一只返回的身上带了蓬肖的气息,正是指向照城。 一到照城她就感受到了浓烈的妖力,和蓬肖的气息极为相似,仿佛在刻意地告诉所有妖怪,蓬肖就在这里。 即使是诱饵,她也不愿放弃这一丝希望。 橘之反手在周游身上扔了个隐身诀,随后带他来到了照城边陲的一处湖边,栖栖很是反常,不安地在他怀里发抖。橘之察觉,问道:毁你人形的妖怪在这? 栖栖刚呜咽了声,只见平如镜的湖面上突然涌出了许多浓墨似的气泡,接着一道黑影冲破水面,竟是一条比人还粗的乌黑大蛇,说是蛇,它的巨大的头颅上却有一个尖锐的长角,一对锃亮碧绿的眼睛中间有两道黑色的锯齿状斑纹,它的眼睛比拳头还大,其中一只眼皮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橘之和栖栖都认得那个疤。 大蛇缠绕在一个赤裸的女人身上,边贪婪地盯着橘之,边摆动身躯用粗硕的性器在那女人腿间抽插冲撞。女人神情迷乱,双手揉着大蛇的蛇身,敏感的双乳与鳞片摩擦,呻吟不停,她的模样竟和橘之有几分相似。 周游羞得连耳朵都红了。 橘之,我一瞧见那群纸鹤就知道是你,你真的没死!!寒姬满世界找你,你却这么明目张胆,真有点不识时务了。水中的大蛇蠢蠢欲动地摆动尾巴,铜铃般的双眼贪婪地紧盯橘之。 橘之只问:为什么你会有蓬肖的气息? 很显然,大蛇颇为自得,因为我吃了他。 橘之冷笑一声,就凭你? 橘之,我不愿伤你,舍不得伤你,我怜爱你啊!只要你从了我。我会比蓬肖对你更好,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渴望一分一毫没有变过。大蛇炙热的语气一转,可惜你生性下贱,看上了襄海那种低贱阴险的奴隶,上回败在他和寒姬联手的祭灵阵下,还没痛够吗?他嘲弄地吐着蛇信子,回想起橘之在阵下翻滚挣扎的惨状,永远高高在上雪白无瑕的橘之凌虐之下血泪交加的模样,不论几时都令他亢奋到全身发麻。 栖栖又气又怕:你怎么敢这般折辱 橘之打断她,赤林,你可知,我是怎么从寒姬的血魂鞕下逃出来的? * 橘之从湖边离开后,一个黑袍妖怪像是循着她的踪迹赶到。湖边一片狼藉,粗硕的墨黑大蛇血rou模糊地躺在一个大坑之中,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在坑旁伏着身体哭泣,及腰的长发散落周身,听到黑袍男人靠近的脚步声,扭过头来,表情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却遮不住眼中天生的媚意。 襄海襄海快他仿佛又看见那人长发披散,发似浓墨肤如雪,未着寸缕躺在自己身下,那湿润逼仄的地方紧紧的吸着他,她低低柔柔地喊着他的名字,撒着娇,求他别折磨自己,动一动,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上,他伏在她身上又深又急地撞着,用唇舌细细膜拜她脖颈细腻的肌肤,大人我在得到她因发痒而轻笑的回应。 求而不得的人,明明是他。 襄海大人赤林大人被那个贱人女人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腿边,试探地朝他伸手,但当她看清他黑袍的表情后,惊骇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有股力量压迫着她的心脏,致使她眼眶溢血,她费力挣扎:大人饶命 一息尚存的赤林怕被殃及,急忙说:是橘之,她没死!她说她不会放过所有伤害篷肖的人。 话音刚落,黑袍妖怪脚边已经七孔流血的的女人感觉压迫她的力量瞬间停滞。 橘之明明深受重创,却用最耗妖力的招式去对付赤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将他打在地面击出一道坑的一掌也使她自己呕了血,竟还想再补最后一击,赤林只好从腹中吐出蓬肖的一只手臂,说自己只是协助无魇夹击蓬肖时,撕扯下了他一只手臂。 而橘之看清那只手的一刻再次呕出一大口血,支撑不住倒在她带来的周游身上。 不会放过黑袍妖怪轻声重复这四个字,好像情人间的温柔低语,好啊,千万不要放过我。 赤林不敢多想,央求道:襄海救救我,那只猫妖趁机抢走了我的精元 襄海面无表情睥睨着赤林的惨状,在他的目光下,赤林逐渐感觉有一股力量在压迫他的躯体和内脏,他痛苦地睁大了眼,两颗眼睛胀满血丝,仿佛随时要从眼眶里爆出来。赤林无声地挣扎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最终全身经脉断裂,受尽折磨而死。 襄海把目光又投到脚边的女人身上,你叫什么? 她瑟瑟发抖,雪移大人,我是雪移。 * 襄海不是妖怪,但他的诞生是为了一个妖怪。他本是妖界中最下等的存在,谁都可以欺辱他,寒姬带着血魂鞕来收服他,他便随她的意。 血魂鞕是嗜血的上古妖器,妖怪的精血令它兴奋又狂躁,寒姬为了它特地寻来好多活生生的妖怪,既是以鞭打为乐,也为滋养血魂鞕。寒姬意外发现血魂鞕在抽打襄海时要比往常更兴奋,虽不知缘由但也喜闻乐见。 橘之一向对她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她看不起寒姬作为血魂鞕的催动者,却时常被这妖器反挟,癫狂地胡乱鞭打小妖,对寒姬又是轻蔑又是不屑。 那时无魇和蓬肖之间的冲突已经累积到了一定的地步,手下妖怪草木皆兵,大战几乎一触即发。 两方小妖不免如履薄冰,橘之却仍仗着蓬肖的纵容,无法无天地逗弄无魇手下的妖怪,平时最爱找寒姬的麻烦,理由很充分,她老是朝蓬肖抛媚眼,恶心死了! 寒姬就怕她不上当,借着两人不和的由头光明正大找橘之手下的小妖出气,趁橘之不在,污蔑橘之手下的白兔妖冒犯她,把白兔那一身极顺滑好看的毛皮抽得皮开rou绽,像是一团沾了血的棉絮。 新仇旧帐,一气之下橘之单枪匹马杀上门去,无魇和蓬肖没有撕破脸皮,寒姬的守门小妖不敢多加阻拦,一进去就撞见寒姬在鞭打襄海,那一鞭落在襄海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橘之看着那道疤竟然勃然大怒,寒姬不自觉地发怵,她毕竟不敌橘之。 然而自家地盘给了她虚张声势的底气,寒姬眼风一挑,一副你奈我何的得意又朝襄海挥出一鞭,但意料之中的鞕声却没有响起,橘之直接用尾巴挡下了那一鞕,她疼得几乎蜷缩,暗骂这鞭子邪门。 与此同时,跪在地上的襄海眼中红光一闪,微不可察地把视线投向橘之。 血魂鞕被橘之牢牢控住,寒姬拽不动也抢不过,气得脸色发青,橘之,你不要欺人太甚,仗着蓬肖宠信,连我的地盘也敢来放肆! 橘之怒极反笑,寒姬,你三番四次挑衅,我以为你多大的本事,怎么连自己的武器都守不住。说着便要夺走鞭子。 你! 襄海依然是顺从地接受惩罚的姿态,脖子处裸露的皮肤上暗红一片,橘之原本只是来给白兔出气的,不知怎的看到这面无表情的小妖怪受罚就有些心疼。方才他微微侧过脸望向她时,一双漆黑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却又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橘之自出生起就是妖怪了,她无父无母,大妖怪欺负她时,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看她逃窜哭泣,他们似乎很快乐;蓬肖一开始不是妖怪,他救妖怪时,好像得救的人反而是他;蓬肖的伴侣是一个人类,已经进入轮回许多年,蓬肖也找了她许多年,孜孜不倦。 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小妖投靠蓬肖,无魇开始忌惮他们,不露声色地运用妖皇的影响力打压他们,橘之却不收敛,偏要无法无天,全靠篷肖一直纵容。 长久以来,橘之都不知道是什么驱使妖怪们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她会痛却不懂忧愁,她成长却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强大。可是当襄海望向她时,她居然有了怜悯,有了触动。 橘之心甘情愿,哪怕襄海没有同样的感觉。 要我放过你可以,把他给我。橘之瞥了眼襄海。 想从我手里抢人,你做梦!寒姬竭力拖着鞭子,涨得脸通红。 我倒要看看你没有血魂鞕,还能不能作威作福。橘之脸上一派轻松。 你敢威胁我?!寒姬气得直发抖,踹了身边的小妖一脚,骂道:你们这群废物,都是死的吗!还不给我收拾她! 寒姬手下的小妖迫于寒姬的命令,硬着头皮接近橘之。 橘之大人好大的口气。寒姬的小妖们身后忽然走出一个身穿麻袍的年轻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橘之,久闻大名,橘之大人果然彪悍。 你又是什么东西?橘之没有察觉到他的妖力,却有一种本能的不喜。 在下秉虚。他煞有介事,彬彬有礼地作揖。 你是凡人?无魇居然把一个凡人收入麾下,必然有古怪。 秉虚!快给我教训这只母老虎!寒姬对着她以为的救兵大吼大叫。 橘之嘴角一勾,又加了几分力。 秉虚问:大人,夺走血魂鞕,你待如何? 橘之眼睛转了转,头一歪,无辜道,这鞭子伤了我家的小白兔,按你们人界的道理,我自然是要用这鞭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秉虚笑了起来,温和地看着她,目光如水。 橘之警惕地与他对峙,她不喜欢和这个秉虚打交道。 秉虚仿佛没有察觉她的排斥,和善解释道:橘之大人可知这鞭子 大人,我跟你走。襄海忽然开口,嗓音低沉,带着久未开口的嘶哑。 寒姬还以为这襄海是个哑巴,哪里想到他一开口就说要跟橘之走,急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寒姬的地盘,可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襄海自顾自起身,走到僵持的橘之和寒姬中间,伸手握住了血魂鞕,大人,请松手。 橘之在众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极快地收回了尾巴。 寒姬一得回鞭子的主权,想也不想又一鞭打在襄海身上,打完她还不解气,恶狠狠看向襄海,却在真正对上他的眼神时受到惊吓般退了一步。由于襄海和寒姬面对面站着,襄海又是背对橘之,橘之只看见寒姬挥完鞭子站立不稳似地往后退,于是没有出手阻拦。 橘之只当寒姬是有自知之明,懂得见好就收。 此后众人皆知橘之大闹寒姬府邸,从他手里强抢了一个奴隶,而襄海自然而然成了橘之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奴隶。连蓬肖也觉得稀奇,他打量着襄海,头一次不赞同橘之的任性行为,你抢寒姬的奴隶回来做什么? 橘之偏头看着襄海,理直气壮地说,他如今是我的奴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