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乔楚啊，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啊？

    彼时已过四年，她正待在宿舍，抠门的学校终于趁快放假了准备把她们寝室年久失修的空调换掉，收拾柜子的时候一张照片掉了出来被舍友捡到，素净的少女旁边站了个阴郁脸的少年，而照片背后写了两个字乔晟。

    嗯，重组家庭的哥哥，不太熟。所以没给你们讲。

    一句话交代的简洁又不失坦诚，让人想八卦都不好意思多问。

    哥哥？

    她忽然勾起嘴角，想到那年夏天的夜晚，少年额间滚落的汗珠滴在她的身上，她贪恋地汲着他身上每寸炽热。

    就像在玩火，像是簇拥着一团烈火，随时要把她吞并直至化为灰烬。

    一句放假了去哪里玩啊？把乔楚拉回了现实，我回家，好多年放假都没回去了。

    因为那个家实在算不上她真正的家，也实在不温馨。

    但乔叔生病了，她不得不回去。

    8岁那年乔楚见到了13岁的乔晟，彼时她那高傲的母亲低下了她的脖颈，讨好地对着满脸愤怒的乔晟笑：小晟啊，我是....

    她的自我介绍还没讲出口，就被冷冷扔来的那句滚给终结了。

    乔楚并不怪他，她理解乔晟，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这场两女争一男的战争中赢得并不光彩。

    可她无能为力，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讨嫌；能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共处就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手机铃声响起，她垂眼看到是mama打来的，站起身往小阳台走：你们聊，我接个电话。

    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母亲见不得人，可又只能装作无事人般继续乖巧懂事。

    喂，怎么了？

    小楚啊，你放假回来要不要mama来接你？还找得到路吗？好多年都没回家了，mama来接你吧，可以吗？

    她们极少通电话，乔楚忽然觉得电话那头的声音竟在这么几年之间似乎苍老了，心下隐隐作痛，却又拒绝道：不可以，我自己回来，不用来接我。

    通话仍在继续，但回答乔楚的只有沉默。

    片刻之后，她听到了好。

    她被送到寄宿学校时是极恨乔母的，自己喜欢无血缘关系的继兄，名义上的哥哥再怎么样也比她做小三来的光明磊落。她厌恶自己的母亲只许州官放火的行径，也厌恶自己竟作孽投胎成为她的女儿；现在回忆起来那股当时认为会刻骨铭心的恨却被冲淡了不少。

    小楚你还在吗？喂？

    乔楚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晟过几天也要赶回来。

    换做是她不语了，愣了一下，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晟也要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