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
大惊
春节有十天假期,喻星在家里过得滋润,不用面对一大堆数据,不用想着训练赛,每天接受父母的投喂,吃饱就玩手机打游戏,年快过完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肚子上的rou多了一圈。 梁屿前一晚被亲舅舅灌醉,头痛欲裂了一早上才缓过来,从家里打包了厨子做的芝士蛋糕过来找她。 车子停在喻星家巷子口的马路边上,不是主干道,附近都是老旧的居民楼,眼生的人在这儿进出会被住这儿的街坊多看两眼。梁屿靠着车门抽烟,他生得高大,又长得俊朗,路过的叔叔阿姨都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十来分钟后喻星才出来,一见面就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木香和烟草味让她的心情格外好。她退开半步,看了好几秒才开口:哎呀好帅。 梁屿被她逗笑,掐了烟帮她开车门,到附近的咖啡店买了咖啡又驱车去了江边。今天吹的北风很大,两人在室外迎着风散了会步,喻星脸都吹僵了。回去的路上兴致缺缺,没说几句话。梁屿以为她困了,便关了车载音乐。 先睡会儿? 喻星转过脸来的时候,梁屿才看清她微微发白的脸色。他神色一凛,匆匆靠边停了车,抓起她发凉的手,抚摸着她的脸,轻声问道:哪里不舒服? 肚子 她自己都说不清,觉得不是胃疼,这种痛感跟以前不一样。 梁屿当即决定去医院。他怕医院急诊要等很久,干脆把她带去了叔父家的私立医院。 哪里不舒服? 喻星按着隐隐作痛的部位,坐诊的是一位中年的男医生,他一边在喻星的腹部几处按压,一边作常规的询问。 医生收回手,双手在键盘上开始敲病历。有没有怀孕? 两人皆是一愣,下意识看向对方。 一句否定生生地在脱口而出之前咽了回去。不确定。 见她犹豫,梁屿错愕了,喻星咬着唇,像是在仔细思考。 医生皱眉,有没有做避孕措施? 有两次没做。 月经什么时候? 晚了两周。 那先抽个血,做个HCG。 梁屿率先反应过来,他去缴费,带着喻星到采血室。喻星被血管上的刺痛一蛰,眨了眨眼,看向梁屿,眼神无措。 不会吧? 对不起。梁屿被内疚充斥,除了道歉,他说不出其他安慰的话。 短短十几分钟,他的思绪过了几千道弯,喻星怀孕了怎么办,要生下来吗,她愿意吗,要是不愿意她做手术会不会很疼,不如结婚吧,喻星愿意嫁给我吗,不愿意的话那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个分手,要是分手了他要怎么挽回,挽回不了他是不是得用电手段让她屈服 喻星的内心没有他那么多弯弯绕绕,她的脑子现在还是空白的。一听他道歉,鼻子一酸,眼睛涨热,眼泪一滴两滴就开始了。 梁屿一看,慌得要死,连忙帮她摁着针口把她搂住贴贴。别,你别哭,你可以捶我,别哭。 喻星抽噎着抡起拳头就捶他,一点儿力气都没收着,要不是肚子还疼着,她还能更用力。 结果要等1个小时,抽完血之后喻星还是疼得厉害,医生给开了支止痛针。喻星攥着拳头嗫嗫嚅嚅,医生解释道:放心,就算你真的怀孕了,药效不会对胎儿有影响,这针打了会口渴,注意补水。 喻星打完针躺在病床上休息,梁屿这会没在身边,喻星不愿再作一些不确定是假想,干脆灌了两大杯水后就闭着眼睡了过去。 梁屿在室外吸烟区抽完了一根烟才打电话给梁峥。 我们家户口本放哪呢? 我哪知道。你想干什么? 领个证,就带个户口本就好了吧? 我哪知道,我又没领过。梁峥在那头沉默了半分钟,你说什么? 领证。 梁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他妈是不是把人肚子搞大了? 草,他怎么知道的。梁屿一惊。 还不确定。 梁峥短暂松了一口气,还没确定是事儿你就想着领证?万一是乌龙呢?爸妈知道没有? 梁屿被他质问得脑子又乱了起来,一声不吭把电话挂了调静音,回身又进了注射室。 喻星侧躺在那儿,身体蜷缩着,像个小虾米。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拨开垂在前额的发丝,在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检验结果还有半小时出来,他如坐针毡。他无视了亲妈打来的电话,亲哥的微信轰炸,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她边上等待。 当护士轻声告诉他可以去医生那里拿结果时,他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刚离开椅子,手腕被抓住,一看,喻星已经睁大双眼了。 一起去。 嗯。 检验结果从医生的嘴里念出,最后开了几种药,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喻星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半个身子靠梁屿扶着。而梁屿仰着头深呼吸,说不清内心是轻松还是失望。 结果是没有妊娠。 喻星只是胃病发作,她这几天饮食有些无节制,经常嗳气,刚才又喝了咖啡吹了冷风,要确诊胃溃疡还要另外再约时间照个胃镜。 喻星像是劫后重生,梁屿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这么开心啊? 她点点头,笑意有些收敛。我不想结婚,我对小孩子说不上喜欢,他们在我的生命里不是必要的存在。但,如果真的有了,我好像又舍不得把她杀死。 梁屿理解她,那是一种和自己一样的矛盾。他并不认为自己能胜任父亲的角色,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当父亲,可转念一想那是他和喻星的孩子,又不愿狠心将她扼杀。 走出医院,两人都一时无语。 梁屿的手机快炸了,他搂着喻星回到车里,才接起电话来。没等他出声,那头暴躁的方女士已经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梁屿你这个臭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怎么,连你妈的电话都不敢接,那你怎么有狗胆敢把人家女孩子肚子搞大的?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小畜生来,气死我了! 那头的人似乎在喝水,梁屿趁机插话认错。你说得对。 喻星瞠目结舌,声量之大甚至不用开免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想为梁屿说句话,又被那头的人唬得不敢出声。 我不想和你废话了,把电话给你女朋友。 好的没问题。 喻星接过递过来的手机,不知所措,踌躇着开口。阿姨您好。 星星你好呀,方惠珍的语气转了360度,是不是还很不舒服呀?你不用害怕的,梁屿说什么你都不用管,不要被他威胁了,你不想结婚可以不结,身体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有权决定生不生。 这番话直接把梁屿打成了用卑鄙手段强取豪夺的渣男。 喻星小心地开口解释:阿姨,是个乌龙。我只是胃病犯了。 那头一阵沉默。半晌后又继续数落梁屿:会出现乌龙就代表梁屿没做好措施,本质上他还是做错了。你以后也别惯着他,你的身体健康也是很重要的,知道吗? 梁屿拿回手机挂了电话,转头又打给梁峥,直接喷了一句话就挂掉。 你他妈是不是闲的? 手机被他丢在中控,声响不小。 喻星后脑勺靠着椅背,低声说:你怎么这么跟你哥说话...... 傻逼梁峥。啥啥都慢,就告我状最快。 那你mama...... 梁屿踩了油门,先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遵医嘱。 你呢? 回家接受毒打。 ...... 喻星到家之后感到疲惫,一头扎进房间里睡到过了饭点还没醒。她不知道梁屿这会在家里经历了什么。 两人再见面时假期已经要结束了,梁屿开车来接她回东方天城。行李刚放进车尾箱关上,面前就多了一对对着他打量的老年夫妇。 梁屿一怔,哪位? 喻星在副驾等了一会还不见梁屿上车,从倒后镜看了过去,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吓出惊叫来。她匆匆下车到车尾,梁屿见她下来了正要开口询问,仔细多看了两眼眼前的妇女,总觉得哪里不对。 知道喻星慌张地喊出那一声:爸妈你们在这干什么? 梁屿豁然开朗,是了,喻星和她母亲长得八九成相似,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但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很尴尬。但是遇事不决先打个招呼准不会错。他挺了挺胸,清了清嗓子,恭敬地像喻父喻母点了个头,叔叔阿姨下午好。 喻南亭回了他一个表面微笑,眯着眼继续打量。林俏确实一点儿也不吝啬把她的满意之色外露,笑眯眯地应了一句诶小伙子你好。 喻星挡在梁屿面前对他们挤眉弄眼,喻南亭一把把她拨开。你好。我们是喻星的父母,正好出来散步。 梁屿牵过喻星的手,大方地说:我叫梁屿,是喻星的男朋友。家父跟您有渊源。 哦?喻南亭看他的衣着和气质,还有一旁停着的车身上就写着我很贵三个字的豪车,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 家父是梁柏礼。 啊这喻南亭和林俏都愣住了,确实还挺巧,这比女儿有了男朋友更让他们惊讶。 不知怎的,事情发展到最后,十分突然但又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家长会。梁屿提议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喻南亭没有推脱。在邻市出差的梁柏礼赶了回来,跟妻子和大儿子一同赴约。 场面没有想象中尴尬,多年未见的昔日旧友很快打开了话匣子,喻南亭酒量不好,平常不喝酒,今日喝了两杯,话也多了起来。 他看着喻星微微感慨:我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时间太快了。 梁柏礼笑着附和:可不是,我上一次见星星,她才那么点大。 现在都谈恋爱了。跟你儿子。 梁屿: 一顿饭下来气氛不算太严肃,大人们不把重点放在他们俩的身上,更像是一顿叙旧的晚餐。梁屿跟喻星一起把喻父喻母送回家后,才舒了口气。 你爸妈真善良。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形容。别说的叔叔阿姨像魔头一样。 作者说: 快完结了。 这个乌龙吧,我经历过,吓到飞起。 meimei们你们在现实中一定不要有侥幸心理,措施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