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眼前陡然从黑暗变为惨白，顾绅有一瞬间失神。等双眼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敏锐的他很快发现了储藏室外的脚步声。

    来人脚步很轻，有些微衣角擦过桌椅的布料摩擦声，看来是一个女生，穿着裙子或者宽大的衣服。

    但是顾绅不想动，头枕着膝盖，刘海遮住眼睛，只留下眼角的一抹光亮。

    教室里敞亮，却寻不到半个人影。秦燃找不到顾家哥哥，却留心着发现了教室角落的储藏室。

    支呀一声推开门，一个湿漉漉的人卷缩在墙角，地上湿了一摊的水。

    好在储藏室的灯也很明亮，秦燃不至于被吓到，她辨明了人，走过去，小声地唤了他的名字：

    顾绅哥哥。

    先是一双白底帆布鞋，然后是白净细致到好像一握就能捏碎的脚踝，一瞬，顾绅想伸手去握住。仅仅长及大腿的白色睡裙紧接着映入眼帘，上面有些碎碎的污点和雨渍。

    少女的脸在这个寒冷的雨天冻得发白，头顶的灯光照下来，透着光亮，一双鹿眼天真无邪，衬得小嘴格外的红艳。

    被雨水打湿的双马尾，发尾还在渗水，卡其色的毛毯凌乱的披在身上，秦燃没发现男生见到自己那一秒，眼底突然陡起的波涛汹涌。

    像是落水之人的唯一一块救命木板，濒临死亡的人只会仅仅抓住这唯一的生机。

    于是，顾绅认定了眼前的人。

    她像是一个白瓷娃娃，脆弱易碎，让顾绅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把她撕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白色睡裙是阻碍，身边的一切都是阻挠自己的罪魁凶手。

    见面前的人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秦燃伸出手，扯了扯顾绅的衣袖，又喊了一遍：顾绅哥哥。

    顾绅这才回过神，他站了起来，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和爸爸一起来的，他在外面，保安叔叔不让他进来，所以我偷偷溜进来了。

    嘿嘿我聪明吧。小姑娘有点娇俏地笑了起来。

    那顾绅哥哥，我们回家吧。秦燃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没什么身高差的哥哥，一下子是需要自己仰起头才能看到的存在。

    秦燃握住顾绅的手，牵着他，走出了储藏室，走出了教室。

    *

    少女的手也是小小的，对比自己的手，好像不需要用太大的劲儿就能捏碎。

    但是，少女的手也是极舒服的，柔软细腻，顾绅就这么被牵着，老实地跟在女孩的后面，出了学校。

    远远就能听到秦爸爸和保安大叔在争执的声音，一大一小，两个人走出保安室，秦燃邀功般的献宝：

    看，老爸，我就说我能找到顾绅哥哥吧！

    保安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看是学校里的学生，看来是晚上巡查的时候自己大意没有发现，有些不好意思却强装着凶：这位学生，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啊，什么时候溜进学校的？赶紧回家！

    下次不会了。顾绅冷冷地回答，背上书包准备走。

    下一秒他被秦燃拖着上了小轿车，少女转头，脸上满是笑意，哥哥，跟我回家，不是说好了吗？

    秦爸爸和保安大叔沟通好之后，也回到了车里面。

    *

    小轿车再次疾驰在马路上，车外已经不再下雨，车里也打足了暖气，但是为了避免潮湿的两个人感冒，秦爸爸贴心地从车里面拿出毛巾给车后座的两个人擦。

    顾绅接过毛巾，只留了一条给自己，剩下的全给了秦燃。他擦过身体，把身上的潮湿慢慢的掩掉。

    秦燃其实没怎么淋湿，去的时候她跑得快，出来的时候，她身上有毛毯和顾绅出教学楼时给自己的外套。

    她很快擦完，转头看向身边，男生只顾着擦身体，头发湿的还在滴水却浑然不觉。秦燃顺手拿起未使用过的毛巾，伸长脖子，把男生的头揽到身边。

    顾绅哥哥身材高大，秦燃擦不到他的后脑勺，只有拼命地探着身子，试图把男生的头往自己的方向压一些。

    殊不知这样的姿势，使得男生的脸正对着自己的胸口。

    身上的毛毯随着手上的动作早就已经散开，因为车里暖和，所以粗心的秦燃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在男生的眼中。

    顾绅突然被拉近，鼻腔里瞬间盛满少女的体香，是洗完澡后干净的味道，微微隆起的胸部就在眼前，只要顾绅稍微抬一抬脸，那柔软的触感就能碰到鼻尖。甚至因为下了雨，白色睡裙有些潮湿，红色尖尖透过湿润后透明的衣裙若隐若现，与顾绅的嘴唇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仿佛一张嘴就能含在嘴里。

    宽大的毛巾遮盖住顾绅的脸，透过细缝，他瞄到秦爸爸在专心的开车，已经很晚，秦爸爸为了安全，一点也没有分神。

    少女专注地擦着男生的头发，为了擦到后脑勺，秦燃把顾绅的头压的更靠近自己。

    就一下，就尝一下。顾绅在心里默念。

    咚咚咚咚，顾绅紧张到心里打鼓，害怕近在咫尺的少女能听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

    就尝一下，顾绅保证，眼前全是红色的尖尖。

    喉结滚动，他耐住性子，吞咽了一口口水，借助宽大的毛巾视角，在下一秒轻启嘴唇，舔了一口

    顾绅很快收回舌头，身前的少女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无事发生，依旧是在专注地擦着自己的头发。

    舌尖有些咸咸的，像是吃到了伊甸园里唯一的禁果，红色的尖尖略带咸味，许是布料浸水后，与原本的汗水混合在一起的盐味。

    偷尝禁果后，血液沸腾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气血上涌，兴奋而又禁忌的警铃滴滴作响。千百万的爪子在绕着顾绅的心脏，叫嚣着，逼迫着他，只为再尝一口。

    她没有发现。她不会发现的。顾绅侥幸地想。

    于是他慢慢的靠近，挤到秦燃的胸前，先是贪婪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身体充满属于少女的气息。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先是轻微地触碰了几下，然后微微张嘴，嘬住饱满的红尖。

    也就在这一秒的瞬间，秦燃突然觉得胸前痒痒的，猛地后退了一些，查看自己的衣服。

    听到车后座的动静，秦爸爸看着后视镜里面的小人儿，询问着情况。

    没事爸爸，秋天还有蚊子吗？秦燃小声嘟囔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上面有点点的雨渍，还有右胸乳尖处有些潮湿的衣服。

    怎么干的这么慢。

    秦燃心想，随手拿起刚刚给顾绅擦头发的毛巾擦着自己的右胸口。

    一幕一幕映入顾绅的眼帘，原本害怕被发现的紧张，随着少女的一无所知而消退，残留下来的全是口腔里那温柔的气味和滑腻的触感，深深勾引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沉沦。

    他悄悄地，悄悄地，卷缩回原来的位置，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时候，藏好那块，证明他们接触过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