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 春宫
第2回 春宫
日头过午。 周律踏过石板小路,穿过一片竹林。 正值春分,有竹笋冲破土地的封锁,冒出小芽尖尖。 耳畔似乎有少女嘟囔着,他们说这竹千般万好,我却觉得丝毫比不上我的桃! 他目不斜视,径直走过。 他被这场梦围困太久了,久到他早已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虚拟与现实的边界。 院子里的嫲嫲还在训导新人。刚被送来的下人们需得立个规矩。尽管他们已经被牙房调教过,但在对侯府来说是根本不够用的。 她看了看天,已过申时,再站半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院外有人走来,嫲嫲望去,正巧见到周律迟迟而来。他一袭玄袍,衣冠似墨。在周遭身着大袄的厚重下尤为出众。 衣袍的黑也掩不住他通身气势,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才有的盛气。他剑眉一挑,淡淡环视一周,目光不自觉凝结在某个眼熟的身影上。 年轻婆子注意到他的视线,上前低声禀告:将军也注意到了?是个可怜人呢。 周律黑眸微眯,还欲细看。却又被丫头瘦弱的体型惊住,他的手不由得虚握成拳。 阿绛那般爱美。他恍惚想到,这时她应该在宫中。 停滞不动的借口有千万万,但他上前的理由只有一个。 婆子只觉身旁男子如风,她下意识抬头,又被周律脸上沉沉的神色吓低了头。 将军在府上向来温和,倒是头次见他这般神情。 少女低着头,盯着男子衣袍下摆的鹤纹逐渐贴近,意识到少年将军向她缓缓而来。她僵起身子,美眸里升起雾气。 此时小厮青山却上前,打断将军再进一步。却是副将岳林参见。岳林是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如今急着回见,想来是有紧要的事情。 但不见这少年将军挪步。周律黑眸沉沉,自下而上,缓缓游目。 乌黑的发末被汗黏结成一团,蜜色手指纠缠着。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小巧的下巴紧垂着,再越过是绯红的耳珠藏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然后被少女后颈的疤刺痛了眼。 他竟不敢再看,拂袖而去。少女在原地微颤,周围也只觉她是被将军的压迫力吓住。 毕竟将军刚刚那一瞬的气势,也确实骇人。 醉山亭外树木郁郁葱葱。 亭子内,早有人在等待。 岳林自顾自地斟起了酒,不时洒落几滴到亭外的鱼池,溅起的涟漪引起小鱼涌来。 鱼兄啊鱼兄,今日我便做了这好人。你可知这忠国公府的秋露白何等难得。岳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猛地一掷!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拦住了他。看似力度平缓,但若你想反抗,却会发现毫无破绽。 岳林顺势将酒杯扔在石桌上,抱着周律的腰作势大哭。 将军我冤呐! 周律只得背手,想解开腰后缠着他的手臂。岳林却紧贴着不放,大闹着,你若不信我,我就不放! 周律熟悉自家副将的性情,无奈道,我自是信你的,你且松开。 岳林倒是飞快顺坡而下。先是给面前的空杯满斟上,再讨好地献到周律面前。他偷瞄了下周律神色,清了清嗓,娓娓道来。 原是他莫名其妙被提拔为正将,甚至借此岳林还被拨了五千兵马。 这固然是好,试问哪个男子不想披巾挂帅,为这家国征战一番。 但这五千兵马可有四千是从周律手下分出的。 若他还为副将,他的兵自然是属于周律掌下的。这自家的兵马进进出出,掐指算来还进账一千,岳林梦里都会偷笑出声。 可他又被升为正将了。这好事就变成了坏事。就在官场沉浮的岳林自然明了,这是朝中借机宣传的一个讯号:若现在有战,官家并不打算用周律。 不仅如此,自家的兵还被手下副将分了若周律为小器之人,他与岳林之间难免心生芥蒂。 但周律也只是淡淡道,我早知了。无碍的。 能从他手上分兵,自然也是先要知会他的。上面不可能做得太绝,不然别说这玄武将军的名头不允,就是这满门忠烈的忠国公府也不会答应。 周律看着岳林兀自紧张的神态不由好笑。可能全天下都认为他是好战的慕名之辈吧。毕竟当年他敢领着忠国公剩下的三千兵马夜袭匈奴大帐。 只有他知道,他是去寻死的。 岳林挠了挠头,看到将军脸上晦暗不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再回想一下自己刚刚的表现,大概率是通过了吧? 想着想着,倒想起了刚刚紧贴将军时那奇特的触感。岳林面色复杂,默默后退了两步。 岳林检查了下记忆,确认没给周律传授过什么龙阳怪谈后悄悄舒了口气。如此又记起来将军委托之事,他从胸前衣襟处掏出一本薄薄的画册,大喇喇地在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周律面前晃了晃。 周律下意识地夺过册子,再定睛一看:这画册竟画满了男女交合。他攥着的那个角落正是野外偷合图,只见那女子嫩生生的大腿攀着男子,趾尖绷紧,面色酡红。男子看似衣冠齐整,外袍下的亵裤却早已褪至一半。 周律猛地合上画册,指节用力,面上却淡淡:有劳元叹了。 岳林看着将军通红的耳朵只觉好笑,这时才像个少年嘛!他揉揉鼻子,不敢再逗。 周律:需要一点新的做梦素材。 忠国公是周律的父亲周武,所以家仆对他的称呼也有不同。 我一滴存稿都没啦!要无纲裸奔啦!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