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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4 霉斑核(7)

    

Chapter 014 霉斑核(7)



    Chapter   014   霉斑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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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宴结束后,众人送Cecilia和玛利亚一齐出门,庾宫钦请Cecilia问蓝澈好,也再三邀请玛利亚多来做客,其乐融融。

    虽然和Cecilia保持体面的意愿相悖,但是玛利亚的情绪爆发却起到了最好的表述。所以玛利亚也没有因此被斥责。

    回去之后,玛利亚再度每日必经受母亲的长篇教育。

    *

    再见到河劲,已经是几个月后的年末,新一年即将临近,玛利亚才得以离开Cecilia的视线。

    想找到河劲不难,往葡萄园和酒厂这边走就对了。

    玛利亚先去的酒厂,在那附近河劲有一处自己的小酒窖,她想在那里找到他的几率可能会大。

    酒厂的工人告知她河劲很久没来过了。

    为什么?

    不准了,连他的酒窖都捣毁了,现在用做堆杂物,哎。

    玛利亚说出不来话。

    工人又说:蓝小姐,您来这里,不合适。

    说不上怨怪,只是提醒似的,带着对世俗里放大镜下的不公平和残忍的惋惜和无奈。

    Herve他现在也还是老样子,好像并没受影响,大概是习惯了吧,还是更严重的事没少有过,这个我们外人也不知道,只是   ...

    蓝小姐,您就不必担心了,少爷他都还好。

    都还好。

    玛利亚不接受工人半隐半现的劝,盯着脚下的地,仍问:他现在在哪?

    工人好说不住,玛利亚非要知道,他只能如实相告:Herve现在还是会在葡萄园里做活,但每天都是固定时间来了。

    玛利亚:什么时候?

    工人:早上五点,晚上九点。

    玛利亚等到了晚上九点。

    河劲果然准时出现在了种植园,看到她的时候眼神没有多大的起伏,月色下的葡萄藤大抵都能更能让他生兴趣。

    玛利亚等了一天脚都酸了,但在河劲出现的时候,她也是保持了沉默。

    那次午宴,玛利亚只看过他一面,他什么时候离席的都不知道,当时她也无心去注意。

    河劲。她第一次叫他这个名字。

    跟刺生生扎进耳膜一样,让河劲难受得紧。

    那天午宴的场景对他来说是什么感受呢,恶心。但此时她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叫出这个名字,   比起那天,更让他反感。

    一滩浊臭的脏泥,塞满整颗胃的滋味。

    对她生气么?凭什么呢,她。

    河劲视而不见她,自己走自己的夜路。

    玛利亚跟着他,很讨厌我吧?

    玛利亚知道河劲会继续不理她。

    她没太多的时间,她已经擅自出来一天了,Cecilia忙完发现她不在估计会急疯。

    伸手一把拽住河劲:我跟你说话。

    河劲甩开她,力气大到震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在他这里,她的那套大小姐脾气根本没惯过。

    河劲拍了拍刚才被她触碰过的那只手,视线斜到她脸上,冷若刀子。

    他盯她半晌,她都不躲不避,脸色干净到决然,他就纳闷,怎么做到的,能把丑陋包装得这么好看。

    他终于开口,讥讽的质问她:跟我这么久,真不知道我是谁?

    *

    河劲的问题问得其实并不聪明,甚至很蠢,如果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跟他这么久?

    问出口后,河劲才觉得讽刺得是自己。

    眼前的女孩没直面回答,只是说:这个重要么。

    是,大概一点不重要。

    *

    那么,什么重要。河劲不屑去猜。

    玛利亚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他,那怕河劲并不感兴趣。

    人至穷途,方才知道路该怎么走。玛利亚从小喜爱中华文化,比起欧洲史哲学,她更愿意花时间读一本中文书。

    玛利亚走近河劲一步,停下,她用很坚定的眼神看着他,问:你敢不敢做一件很疯狂的事情?

    未等他做出回应。

    玛利亚就激他:你姓河,难道不恨么?

    话题突然牵扯到姓氏上,河劲的脸色骤降,看向她。

    那是一张精致动人的脸蛋,却透着罕见的破坏力量。

    她对他做过了解了,所以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笃定:你肯定愤怒、恨吧。

    你不想改变这一切么?这样的活着对你真的无所谓么?

    河劲,你告诉我,我们生活在这样一座囚笼里,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就为了执念成疯的那些人完成某些光环的继承,做一个行尸走rou的祭品么?

    河劲左眉颤了一下,细微的动作被浓黑的夜色藏住了。

    他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开始在抖,情绪突然得像是上次午宴上那般,但又有不同。

    他跟人接触不多,说实话也没底气判断眼前这个人的真假,他知道的是,她想要他,做什么。

    河劲知道她要嫁给庾焕,以后的生活必然璀璨奢华,无忧无虑;是无数女生做梦都难求得的,从她嘴里表达出来的意思,是想要逃。

    他看不懂她。

    也没这个必要。

    只是,说真的无动于衷么,倒也不是。他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看法,和午宴上的她判若两人。

    女人都是这样么。

    他看向她的视线充满了探索,只不过天色太暗,他的所有视线都被那双晶莹含泪的双眸吸噬进去,拔不出来了。

    她又靠近了他一步,那双看上去易碎的瞳眸离他更近。

    下一秒,贴来的是她的唇。

    很软,有一股香。

    河劲此生再没忘记过这味道。

    甜腻的鸢尾花香。